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不是很想吃
「我……」一時間馮春梅被司南噎得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或者說該怎麼在心裏欺騙自己。
氣氛僵持了好一會兒，馮春梅才鬆口，「我確實捨不得，我知道他待我不好，或許都未曾真的喜歡過我，但是我還是……沒辦法。」
女子的感情便是這樣，不愛時她們比誰都狠心，可一旦交付感情，她們便是最心軟的。
「懲罰他也好，不懲罰他也罷，只是你的選擇，至於要不要我和做這個交易，也是你的選擇。」
「做，當然做！」馮春梅趕緊道，能救回弟弟的病，讓弟弟不再受那黑瘡之苦，讓母親不再擔憂，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的夢想，有什麼理由不做呢。
「我會幫你打探唐半香和淺墨的消息，一有變動馬上通知你，至於朱志的事……讓我再想想吧，我還沒決定好。」
「好。」司南點點頭，這是別人的事，於她而言讓朱志家破人亡只是彈指一揮的事，算不得什麼，左右也跟她沒關係，司南也不想操這份閑心，有些事總要自己經歷過才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司南和馮春梅約定好其他對接的相關事宜，兩人便離開客棧房間，雖說這店家生意不好，但也難保不會隔牆有耳。
回到自己房間后，司南沒直接出門，而是心念一轉，進了空間。進入地下一層，昨晚種的藥草種子已經發了芽，照這個速度生長下去，過不了幾天就能豐收了，而且空間里的靈力比外面充沛許多，想要得到上等的藥材和提純藥劑也不是不可能。
司南用昨晚收好的藥材簡單煉製了一些平時治療的傷葯和補充體力的功能性藥劑，這些不需要靈力就能煉製，雖然沒有靈力提純的效果好，但不出現大出血情況下都是很好用的。
她也嘗試過在空間內打坐，吸納自然之力，但顯然所謂自然之力，只有在外面的自然界中才能吸取，空間內雖然靈力充沛，但自然之力卻被空間的某種特質過濾掉，只剩下從外面源於不斷輸送進來的靈力。
煉製完藥劑后，司南回到一層，平時看書的地方好像圖書館一樣陳列了許多書籍，但大部分都是醫書，司南看過一部分，而且來炎武大陸這段時間又增加了不少，她都沒時間瀏覽。
司南從書架裏面翻找著，很快就找到幾本醫學上的「野史」，也就是那些沒有經過正規出版社出版的書籍，司南看得仔細認真，從上面尋找著蛛絲馬跡。
「皿蟲為蠱，谷之飛亦為蠱，造蠱之法，以百蟲置皿中。」書上是這樣寫的，也就是說，製造蠱毒的方法需將上百種毒蟲放於一起培養，所以盛產蠱毒的地方一定是氣候溫暖，且適合各種毒蟲。
司南繼續往下看，書上大多是介紹蠱蟲如何如何厲害，培育蠱蟲需要什麼條件，以及蠱蟲都有什麼種類，中了蠱毒的人有什麼徵兆，雖然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最關鍵的還是沒找到。
但司南是個有耐心的人，一本不行就兩本，兩本不行就三本，她就不信找不到。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本破爛不堪的小冊子裏，司南看到她想得到的答案。
「青魚，食之可解蠱。」
只是這青魚……是個什麼東西？
她想來想去，除了各種青花魚做出來的菜也想不到其他，算算時間在空間里呆得也太久了，是以便心念一轉，拿着這小冊子出了空間，順帶一起拿出來的還有昨天收好的幾個西紅柿和黃瓜，司南決定就吃這些個解決午飯了，畢竟這客棧的飯菜實在太難吃，她也沒胃口。
而正當她出來不久，外面就傳來一陣敲門聲，「客人，是我！」
是昨天跟她一起閑聊的小二，司南把東西收好，說了聲進來。
只見那小二手裏端著托盤，盤子上放着熱氣騰騰的飯菜，還有一壺飄香的濃茶，他笑眯眯的把東西送進來，在桌子上擺好，一邊弄一邊道：「我見中午了，你也沒下來吃點飯菜，就想着給你送過來吧。」
額……司南表示自己並不是很想吃。
「這些飯菜都是廚房專門為您做的，清蒸鱸魚、糖醋排骨、小炒時蔬，還有一個西紅柿雞蛋湯，食材都是今天早上剛送來的，新鮮得很，而且這鱸魚可是咱們鎮外的河裏釣的，又大又肥，可好吃了！」
司南看着餐桌上的飯，青紅相間的辣椒絲點綴在鱸魚周圍，看起來很有食慾，糖醋排骨泛著令人流口水的光澤，小炒時蔬綠油油的，看着就可口，西紅柿雞蛋湯紅黃交錯，蛋花也均勻。
依舊是不錯的賣相，看着相當有欺騙性，讓司南都有點信了他們的鬼話，她拿着湯勺盛了一口湯放進嘴裏。
「……」
「好吃吧，這是廚房師傅專門為您準備的！」小二為了他們客棧的飯菜洋洋得意，司南卻吃的懷疑人生。
她想，這小二一定沒嘗試過廚房師傅的手藝，要不就是他是喪失味覺，只看着外觀好看，便覺得是好吃，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們客棧是真的閑啊，竟然為住店的客人親自做飯，不累嗎？！
「咳咳！」司南擦了擦嘴，臉上顯得有些勉強，「好……好吃……」
「好吃吧。」小二沒看到司南的勉強，許是店裏真的太閑了，他自顧自的和她聊天，「客官您有所不知，今天早上可發生了件有意思的事兒，一大早佈告那就貼著唐家的告示，說是昨晚唐家分家的這位大小姐，院子裏的東西丟了，正昭告那小偷趕緊送回去呢，雖也沒說具體是什麼東西，但想來應該是對大小姐極其重要的吧，不然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大舉告示，以必有重賞的方式告訴這小偷。」
司南喝湯的動作一頓，若有所思的聽着小二繼續說。
「要知道啊，這唐家在鎮上雖是大戶，但是卻從沒賊人惦記過唐家的東西，鎮上的人都知道，若是沒有唐老爺子，我們指不定窮成什麼樣呢，現在鎮上人人都有飯吃，家家都過上好日子，都是託了老爺子的福，感恩戴德還來不及，別說去偷人家東西了，所以這小偷想來也是外地人，不知道這鎮上的情況，這下他可倒大霉了，鎮上的百姓一定會全力捉拿他的。」
司南微微挑眉，殊不知那不知情況的外地小偷，就在他眼前。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有的沒的，小二肚子裏實在沒什麼聊的了才出去，他走後司南想着今晚確實有必要再去一趟唐家了。
……
入夜，大片的烏雲遮擋住皎潔的月光，給遁入夜色的人無形穿上一層隱形衣，一道身影快速穿梭在小鎮上方的各個房梁屋頂之間，以著極快的速度精準落在唐府院中。
昨晚小偷太猖狂，所以今晚整府全部兵力都調到唐半香的院子裏，其他地方守衛鬆懈的連六歲小孩兒都能輕易闖入，司南仿若進入無人之境，大搖大擺進了唐怡然的院子，相比唐半香的小閣樓，這裏清冷很多，也樸素不少，倒是跟她以前住的地方很像。
門口的小丫鬟似乎也被事先交代過，一看到司南先恭敬行了個禮，然後便速速帶着她進了屋內。
房間佈置的古香古色，樸素卻不失典雅，沒一樣小東西都是經過精心調選綉制的，相比唐半香那裏的極盡奢華，司南還是比較喜歡這裏的風格。
「你總算來了！」還沒到里殿，就見唐怡然從裏面迎出來，她一把拉過司南的手，急切道：「快跟我來，爺爺不行了！」
司南也有些驚訝，昨天還好好的人，怎麼今天就不行了呢。
兩人進了殿內最裏面的房間，只見床上躺着一個滿頭花白，面容枯槁的老者，說是風燭殘年一點也不為過，他的眼窩很黑，瘦得幾乎只剩一把骨頭，跟傳聞中那個很有精氣神兒的唐老爺子判若兩人。
「你快救救我爺爺吧，求你了。」唐怡然一邊說一邊哭，「今天早上我去給爺爺請安的時候他就這樣了，也怪我，沒看出來爺爺的病竟是一天比一天重，他每次見我的時候都會服用短暫提神的葯，我走之後立刻倒地不起，這樣了好多天，爺爺病倒了，我給他枕了軟枕，還是沒有用。」
唐怡然抽泣又哽咽，央求的看着司南，忽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頭道：「我求求你，救救我爺爺，哪怕是用整個唐家，甚至用我這條命，也一定要把爺爺救活，我求您了！」
司南是沒想到唐怡然會給自己跪下的，堂堂唐家大小姐，從小養尊處優，不說是公主般的待遇了差不多了，可為了救她爺爺性命，放下尊嚴，當着滿屋所有奴僕的面，給一個賊下跪，這是何等的魄力。
司南看着她，抬手把唐怡然扶起來，「你先起來。」
她很倔，依舊跪在地上，「我不起，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一直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