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風起·鬼嚎·殺風烈

一種無以言狀的壓抑氣氛在明滅不定的破舊屋子中蔓延開來！

「那我蕭沙接受你的約戰」

面對這個自己所見過的年輕一輩最強之人，火堆前的蕭沙眼中似乎也燃起點點火苗，在驅逐一切因素的干擾后他身上展露出前所有未的自信：「以你的武功現在出手我只會拼了命的想逃跑，但是既然是將來的事……我有自信可以走到那一天，而當那一天到來你會敗」

自從離開徐家村后，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說出自己最真實、足足用了地球、開明世界、大離王朝三個世界的真名。

煉如霜突然笑了，那柔美冷淡的臉上終於露出幾分尋常女子高興時的笑容，這一瞬間、蕭沙甚至感覺到四周壓抑冰冷的氣氛都為之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躍躍欲試的躁動。

「很好、在實力差距相差太大的情況下膽敢說出這話，你是我見過的三個。早年那兩個成長到與我相同實力的時候都死了，希望你好好努力、將來能讓我殺個痛快！」

「或許是我殺你」

蕭沙一直握著刀的手終於放開，對着煉如霜咧嘴一笑：「如果我真能有那一天，你或許會後悔」

煉如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死就死了，能夠死在高手手上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人這一生羈絆太多、大部分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唯有生死才是最真實最璀璨的存在，對於將來、我比你還要期待」

「哈……」

蕭沙一笑、正要問問自己是怎麼露出破綻的問題，對面原本顯得有些開心的煉如霜突然神色微變，往四周看了一眼重新恢復那份淡然的神情：「來了」

什麼來了？

蕭沙往四周掃了兩眼一無所獲，疑惑的看向煉如霜，煉如霜不等他提問就道：「你沒發現風大了一些了嗎？」

嗯？

低下頭看看面前的火堆，卻見火堆上的火苗正以傾斜的方式朝邊上吹拂擺動，和先前一對比蕭沙點點頭：「確實變大了，鬼嚎要來了？你這次就是為這個來的？我倒是不知道強如玉面修羅居然還會對聖火令的武功感興趣。」

「聖火令不過爾爾、有趣的是發出鬼嚎的人」

煉如霜淡淡道：「難道你們就沒想過那人是在做什麼嗎？」

「難道你知道？順便問一句我是如何露出破綻的？」

「玉沙面具雖然神奇卻也不是獨一份，

氣味、聲音、經過的路徑、一切事情抽絲剝繭自然無所遁形」

煉如霜舉目四顧，那明亮透徹的眼中隱隱有幾分火苗竄動：「晉陽最近有些熱鬧，值得一殺的人有不少」

「……」

蕭沙可以理解作為武者喜歡和人交手的心態，但是他不明白煉如霜對殺人看得這麼重的原因。在他看來比武和殺人是兩碼事，雖然自身手上人命也不少，但是還沒到主動找人殺的地步。

不過既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他的心思就活泛起來，聽煉如霜這麼說頓時問道：「你知道鬼嘯的幕後之人是什麼人？」

「不知道也與我無關，若他不值一殺我會扭頭就走」

「……」

蕭沙再次無語，感情這姑娘就是閑的慌到這裏找人殺來的，不過想到自己和她也不熟、她必然不會對自己說實話也就釋然了。

呼……

猛然間颶風大作，整個小鎮四周的的寒風瞬間加強了許多，兩人面前的火堆被吹得火星四濺的同時燃燒得也更加熾盛。

不單這裏，四周那分散的一兩百人處隆起的火堆都是一樣，風起一瞬甚至有的人因為東西被吹走而咒罵出聲，可在空曠荒涼的鎮子中那些咒罵聲小的如同蟲鳴。

劇烈的風並沒有因為咒罵停下，反而還在加強，呼嘯中不但吹得四周草木亂晃更把一些火堆的火星吹得到處亂飛。

不知道哪裏的問題，一些被吹開的火星造成了不遠處一個地方的火災，本已經廢棄得不成樣子的某棟房子殘骸被火光點燃，熊熊火焰在左搖右晃中照得四面八方光亮無比。

隨後風聲依舊、掠過天、拂過地、彷彿一層陰影般向著鎮外擴散而出！

「……吼……」

驀然、一聲並不算顯眼的吼聲在風中響起、起初還只是極小、甚至都差點讓人聽不到，可隨後便越來越大、逐漸若洪鐘大呂之音響徹在廢墟內的所有人耳中。

一瞬間，所有人的激動起來！

不少等待的江湖漢子起身四顧想要找到聲音出處，只是這聲音隨風四竄彷彿來自四面八方、根本沒有地點可尋。

隨後更多的人則紛紛站起，用最虔誠的姿態仔細聆聽風中的聲音。

因為就這一會的功夫、一些細心的人已經發現這夾雜在風中的吼聲如人說話也分高低、只是速度極快、可仔細一聽甚至還能聽懂部分其中的內容。

蕭沙也忍不住起身聆聽，此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聖火令神功、雖然中間有了煉如霜這個變數不過既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自然還是要繼續自己的事情。

說來也怪，在剛才聽到的時候還只是類似獸吼的聲音，可用心一聽他就發現這吼聲似乎更像是有人在說話，心神沉浸進去后聲音就更加清晰。

越沉浸其中，聲音的語速和語調就越發清晰緩慢，直到……

「……運之起於心肺、動則散於四肢，招行詭奇攻所不備……」

「……起初行功、氣于丹田走單臂、繞膻中而不入、走肩頸而避曲池、如戰漸久復轉靈台……」

「……再久戰則心魔生，面若惡鬼懾敵心膽……似聖火焚身、現明尊怒相……」

一句句功法口訣在耳中越來越清晰，聲音中似乎帶着某種不可知的力量、讓人忍不住漸漸沉迷。

越聽越是清晰的蕭沙心下大喜，渾然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強到恐怖的殺手存在，也忘記了自己的過往和將來的目標。強行記下聽到的口訣後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漸漸做出反應，就這麼站在火堆邊手舞足蹈、根據其中精要運轉起真氣起來。

再看四周，許許多多已經發現竅門的人已經開始動作，好多人就站在原地放空心神聆聽這天外之音。

聽到妙處，不少人臉上都泛起心滿意足的笑容、還有的原本拿着紙筆打算寫一份秘籍，可聽着聽着就忘記了動筆、任由依舊劇烈的狂風把放在面前石頭木樁上的紙張吹走。

驀然！

在先前那處被風吹得擴散燃燒着熊熊大火的廢棄屋子邊，一根被風吹得滾出火堆的干樹枝帶着火焰砸在一個站立不動仔細聆聽的人腳上，樹枝上的火焰未曾熄滅、一遇到那人的下擺立馬將之點燃。

橘黃色的火焰帶着高溫不斷在那人的衣服褲子上蔓延，可詭異的是……站着聆聽的那人居然……毫無察覺。

隨着陣陣肉香散開、他臉上始終保持着激動中強行凝神聆聽的神態，渾然忘了一身灼傷之痛。

一時間，整個場面都變得詭異起來！

同一時間，在場的數個和蕭沙差不多的開脈境大成或者後期的高手都在動作。

一個個要麼盤膝打坐運轉內氣、要麼在原地錘鍊拳腳功夫，人人臉上都是一副欣喜若狂的神色，對身邊發生的事情毫無察覺。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風漸漸的越來越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