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三章 有神
鏘……
變得極度壓抑大殿中，長刀出鞘的聲音伴隨着冰冷殺意同時傳開、濃烈的殺意蔓延竟讓整個大殿空氣都瞬間變得陰冷、地面更有白霜蔓延。
『哐當』一聲輕響、同樣清脆帶着點鎏金線條的刀鞘掉落在地面上！
手持影神刀的江白緩緩從木椅上站起，眼中紅光流轉彷彿一個降世的神魔俯視着面前的這位大離皇帝，聲音沙啞低沉、雖是殺氣騰騰、內中的無奈卻讓人聞之心慟。
「你要殺朕……」
面對動用薪火狂意后功力劇增、甚至隱隱超越自身的江白，趙焚並無懼怕之色，面色平靜的死死盯着他殺機越來越濃郁的雙眼：「可你如何能確定這個秘密只有朕一個人知道？且不說能不能真殺了朕，就這秘密對你的重要性、光殺朕一個……夠嗎？」
江白遲疑了！
確實，這個秘密若只有趙焚一人知道一旦擊殺趙焚倒是一了百了、可若不止他一個人知道的話……
「你就不好奇朕如何得知這個秘密？」
趙焚笑了、面對此時的江白竟然笑得親切，抬手扯了扯猶豫的江白的衣袖：「坐下吧！你到底在害怕什麼？難道你以為你來自不同的世界我們就會把你當菱族對待？豈不知昔年萬界未曾合一、無數世界之間也曾多有走動？」
江白沒有坐下、身子很僵硬！
老實說他到現在殺機都還未退、腦子也還在出於發懵狀態，他不知道趙焚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武神空間的規矩他知道、自己的來歷他也知道，這在他看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趙焚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究竟在怕什麼？
他當然怕，作為一個從地球穿越過來的人，身處異界看誰都是異界的異人、雖然隨着在大離走跳這些年他已經漸漸忘記了這個事實，但心底的隔閡還在、潛意識裏他最怕的還是這個身份曝光為人詬病、自己的那些同伴也不接受自己、到時候自己除了武功會一無所有，如此怎能不怕？
怎能不怕？
武神空間對待跨界者向來不心慈手軟，如五方世界藉助奇物從神州世界穿到五方世界攪風攪雨的贏家人、如三神界的贏家人、再如倩女幽魂世界的那隻菱族、以及這神州大地的菱族！
這麼多年來，武神空間驅使大家擊殺的跨界者已經不止一個兩個，到現在為止異界沒有一個跨界者活着，全都被大家殺得乾乾淨淨。
而自己呢？
要知道跨界者也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這和自己的穿越是何等的相似！
怎麼能不怕？
在以前他也曾懷疑過是不是武神空間沒發現自己所以一直沒對自己下手、甚至想着或許只要自己永不暴露就不會被發現。
但是世間有句話叫做人在做天在看，他本身是不相信天的、但他相信若是這個消息傳開極有可能正在某處『看着』神州大地的武神空間會發現，
到時候……難道要讓自己和鳳翎他們反目！
如果這件事是在剛穿越的時候他或許還有勇氣正面面對、畢竟那時候他還一無所有也捨不得地球那邊的一切，可現在……這麼多年的交情、和鳳翎的感情、和徐青的義氣，還有董天樂、楚問心以及大家……這麼多的羈絆若是一夜崩潰、他覺得自己也會崩潰！
而且這件事他本身也有些摸不清頭緒、不知道怎麼應對，但正是因為這份對神秘的未知讓他尤為恐懼、時間越長越恐懼、而這份恐懼經過穿越到這裏足足接近十三年的醞釀早已經根深蒂固。
……
……
「你……怎麼知道？」
趙焚扯了好幾下江白都沒反應、直到他開始放棄的時候，依舊盯着他的江白才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勉強撤去薪火狂意坐下，眼睛是恢復了正常、手裏的影神刀卻未鬆開語氣僵硬、眼神飄忽、還未從巨大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其實……朕起初只知道一件事，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趙焚笑得很歡、似乎很開懷、卻不直接回答，笑道：「老實說你的偽裝也是這幾年以來才和大離江湖人一般無二，在早年間的時候破綻依舊很多、無論言語、思維、許多細節都和一般的大離人不同，而朕也是接過皇位后才從皇弟那裏知道一些密辛，兩相對照便發現了這個秘密。」
「至於你有些秘密不能說……呵呵、其實朕一直認為這世上沒有絕對能守密的人、若有人能真正守密也是隨時會死、長期接受死亡威脅的那種，這方面朕直到剛才都還只是猜測、只是你被朕言語動搖了心神沒了往日的謹慎、這才大驚失色露出破綻讓朕確定了這個猜測。」
「……」
兩句話下來江白的腦子算是恢復清醒了，乍一想突然發現是這麼一回事、自己剛才似乎太衝動了，一般偽裝被揭破的人都還會狡辯兩句自己居然直接動了殺機……
想到這他無比的後悔如此衝動，但事已至此卻也不多解釋：「那你想怎樣？以此威脅我或者讓我做什麼？」
「你想朕把你怎麼樣？」
趙焚看着他板着臉的樣子、笑容不減：「十三年前你初次出現在神州、雖然來自異界可第一次出現就在我大離的土地上、大離的戶籍有你、你也有大離的親友，這麼多年來你吃的用的都是大離的、也從未做出對大離不利的事情、若你不是一出現便是十一二歲的模樣二十個帶着記憶的嬰兒、那麼和大離人有何區別？」
「呵……在我和皇弟心中你和一般的大離人並無區別、最多算是出生就體型大一些而已，這也沒什麼、出生體型就大的怪胎大離也並非沒有、甚至歷史上生而知之的絕世天才也有、你並不孤獨，從那以後你一步步成長都有跡可循、對待大離如此出色的子民……你想朕對你如何？」
這意思是……不在乎？
回想起之前其那一句萬界合一前諸多世界相互往來的話，江白感覺應該是這個意思，但是……
……
「哼……話倒是說的好聽，但沒有我想要的答案」
『江白』的語氣依舊有些冰冷和僵硬、只是不知不覺間殺意消退了一些，對這個待自己也算不錯的皇帝他終究還是有那麼幾分信任的。
「那朕就給你答案」
趙焚不理他那將退未退的殺機，稍微坐直了身子：「你成長到這個地步也應該接觸了不少上古密辛，那你可知在玄武紀末期菱族大劫之後，諸多先賢高手聚集天柱山破碎虛空而去一事？」
「知道」
「那你可知道他們所去為何？」
「求援」
「結果呢？」
趙焚看着他、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多了幾分嚴肅！
『江白』不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結果自然就是苗疆提供的訊息中那樣在虛空中全軍覆沒、到現在為止只有素還真一個半死不活的活着了，甚至他還知道死掉的那些大能中就有贏靈小丫頭很久以前的前世、甚至和慕容無雙有關。
而且通過贏靈小丫頭的在除魔帝刃的那一場噩夢的夢境，他還知道當時他們在虛空中是遇到菱族才不支戰敗、最終身亡的！
他不知道趙焚為什麼提這個，但隱隱間感覺和自己有關！
「看來你知道不少，那倒是省去朕不少口舌！」
趙焚見狀也點了點頭，繼續道：「不過你可能不知道，雖然諸多先賢憑藉萬界合一一統天道、用萬界的天道作為屏障、壓制神州武人境界提升的同時抵禦菱族降臨和鎖定，外出求援看似失敗、實際上卻成功了！」
「哦？」
江白目光一個閃爍、這倒是他不知道的消息！
趙焚抬頭看向大殿的殿頂、目光深邃、似乎將之看穿直接看到了天外：「他們在虛空中遇到了一個神、真正的神，一個以一人之力就遏制了數之不盡的菱族大軍、以及菱族萬千高手的絕世強者。那強者的實力修為若是放到我們神州應該是萬古以來幾乎鮮少有先賢能夠達到的無上聖境境界、而且還是這個境界中最強的存在，你應該知道這個境界，道教稱之為大羅金仙、佛門稱為佛果、儒之謂聖人，世俗稱呼則為無上聖境。」
是贏靈小丫頭噩夢中所見的看不清面貌、周身閃爍金光的存在？那就是無上聖境？那麼豈不是說……當初自己賣的那口刀……
江白心下一動、把三件事合一終於找到了一點不算聯繫的聯繫頓時暗自心驚，如果贏靈小丫頭沒記錯的話、那豈不是說自己當初為了學武和大哥的生計居然把一個神的兵器給賣了？而且還賣得這麼便宜！
等等……
那口刀顯然不一般、在贏靈小丫頭源於記憶的噩夢中還在那個『神』的手上，可現實中卻出現在自己穿越的地點附近的山中，兩者的時間相隔五千餘年、這期間……難道說自己穿越與之有關？
若那個『神』真有這等能耐，豈不是說待得自己天人九道修成成就無上聖境就有可能憑藉自己的力量回到地球了？
這麼一想，雖然其中很多事情都還沒弄清楚『江白』卻也心跳加速，家鄉……
雖然自己在這裏已經有了事業、感情、親人朋友，在那個世界也是個孤兒、但曾經生活奮鬥過的都市對於自己來說依舊是故鄉、就算以後不打算去那邊回去看看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