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贏靈之怒·聶天衣眼中的蕭沙
「可恨……居然逃了」
木箭消失后蕭沙看着空蕩蕩的半空咬牙切齒肺都快氣炸了，自上一次武神空間任務后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憤怒，九陰可能未死、自己一番辛勞未能幫那些死掉的人取回一點利息的徒勞感讓他無比憤怒、尤其是自己明明可以先毀掉九陰頭骨卻沒有的事實也讓他相當不爽，真恨不得現在就跑到百妖路殺個幾百幾千幾萬的妖族泄憤。
不過他也知道真要動手以現在師娘和聶天衣的情況、加上贏靈小丫頭和慕容寒在，縱然能夠追上去、一番生死斗這邊自己也不可能不死人、而且以對方修為就算讓贏靈指路都可能追不上，當即只能把這份不甘憋在心裏。
「罷了……」
雖然平時接觸不多，根據之前情況也知道若不是剛才蕭沙為保護自己幾個定然不至於讓天槐輕易脫困的孔雀撤去氣罩來到他旁邊。
此時的孔雀看起來清秀靚麗的臉上不甘和憤恨比蕭沙更甚，卻也明白以天槐的本事事到如今已經沒有辦法，於是抬手拍拍蕭沙肩膀：「冷靜處理吧，妖族向來不好對付，尤其是這兩個妖怪和我們糾纏了這兩天各自實力都不弱。具體的事情以後再說，今天起碼死了一個、剩下的這個……師娘以後會時時刻刻盯着百妖路的行蹤總有機會」
「下一次他們不會再有今天的幸運」
蕭沙恨恨道：「最起碼那個九陰不會再有」
「九陰沒死？」
孔雀微微一愣，之前一切進行得太快，木藤影子遮掩視線、加上半空水汽灰土本就不少、離得稍微遠一點的她和聶天衣、贏靈幾個並未注意到這個細節，此時一聽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和蕭沙一樣她也不甘心對方一點代價不付白白屠了十象城。
聶天衣的臉藏在面甲下看不清什麼表情，但從默不作聲飛到兩人身側一句話不說的沉默態度看來心情似乎很不好。
就連慕容寒也是，親自在屠城時在城內掙扎求存過的他眼眶又紅了，面色漲紅、也為兩妖逃走一個沒死而憤怒。他知道蕭沙肯定是儘力了，但依舊為連九陰都沒死而憤怒，被贏靈抓着肩膀飛到兩人身邊咬牙咬得腮幫子都硬邦邦的。
其實剛才四個人裏面最難受的就是他了，屠城所見慘狀他比孔雀看得還多、且親自經歷深知其中慘況，偏偏之前交鋒孔雀和聶天衣多多少少都能從旁找機會協助蕭沙他卻連飛在半空前後都得靠着氣罩和贏靈幫忙，這種看着仇人在前卻無能為力的感覺讓憋得十分難受。
四個人裏面要說還算正常的只有贏靈小丫頭一人，但此時的她眼中也有怒火、微怒的怒火！
想要贏靈怒不容易！
最起碼蕭沙自認識小丫頭以來還從未見她怒過，但現在她怒了、雖然只是一點點，表面上甚至只是比平時少了幾分可愛寧靜、但怒氣就是怒氣。
十象城親自經歷的慘況她和慕容寒一樣記憶猶新，那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屍體、那一片片飄着殘屍和血色的積水、以及存活下來的人們慘況一如當初雪域裏面一樣令她再一次的回憶起曾經遇到種種。
那一次她沒有生氣，因為那時候的每個人都是因信念而廝殺，但屠殺……
提着慕容寒來到蕭沙身邊的她凌空懸浮着、低着頭不知道想着什麼和聶天衣一樣的沉默。
屠殺過程中眾多無辜最後的慘叫和不甘彷彿依然在耳，即使向來性格平和的她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就這麼袖手旁觀，兇手的逃脫讓蕭沙不爽憤恨的同時隱隱中彷彿也讓她有種失職般的自責。
這種感覺其實在躲避屠殺救人的時候她就有，
只是因為後來見到蕭沙高興被沖淡了一些、這段時間連續尋找孔雀急蕭沙所急也無暇多想，可伴隨着兇手逃脫終於彷彿洪水決堤一樣爆發出來、從心底蔓延到全身，冥冥中的某種感覺彷彿想讓她去做點什麼。
這種自責來得莫名卻根深蒂固，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又能做什麼，卻無法遏制這種衝動，所以……
「哥哥，我想去除魔帝刃」
就在蕭沙三個都還沉溺在各自情緒中的時候她脫口而出，說完后連自己都愣住了，因為她依舊不知道自己去除魔帝刃能做什麼、畢竟自己的修為放到高手如雲的除魔帝刃裏面卻幾乎連個先鋒的水平都達不到。
「你要去除魔帝刃？」
蕭沙很喜歡小丫頭、所以即使在這種時候聞言也壓下滿心的怒火看向重新抬起頭的贏靈，面上的憤怒化作錯愕，本能的不想她去：「你這點修為去了很危險，還是回不動城……」
「我想去」
這一次贏靈有些倔強幾乎脫口而出，說完后似乎察覺自己態度不夠好稍微低下頭諾諾道：「靈兒就是感覺自己應該去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應該需要靈兒」
「靈兒別鬧」
蕭沙還沒說話，本來同樣怒沖沖的慕容寒看向她率先開口：「除魔帝刃是對付百妖路的主力，現在妖族復出多半要和妖族開戰，你武功雖然不錯但……」
「應該可以幫得上忙的」
小丫頭沒多少自信卻依舊堅持：「就算去照顧傷員靈兒也能做的很好」
慕容寒有些急了：「你聽我說，打打殺殺這種事應該讓我們這些人來做，你一個連雞都沒殺過一隻的去了很容易枉送性命，而且就算讓你殺妖你下得去手……」
「靈兒要把它們抓過來打」
贏靈秀眉皺起，看向原先天槐所在的半空：「他們做了這麼大的錯事應該讓他們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抓起來打？
即使依舊在氣頭上，蕭沙和孔雀、包括聶天衣都莫名的感到有些……
屠城這麼大的事情抓起來打就完了？
而且那些大妖是想抓就能抓的？
慕容寒直接被氣樂了，愣了一下后再看贏靈就像是在看賭氣的傻孩子一樣：「靈兒乖，在不動城和大家一起……」
「那就去吧」
不等他說完，旁邊的聽完贏靈的話后一直沉默的蕭沙突然開口，一句話說得慕容寒不知所以。
就連孔雀和聶天衣都看向他，十分不解他是怎麼想的，贏靈的修為其實也算是可以的了、但這樣的性情上最危險的地方是不是有點……太隨意？
蕭沙同意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自和贏靈認識以來這個小丫頭向來都是跟着直覺走的、而且直覺幾乎都還沒出過什麼錯誤，看贏靈懵懵懂懂的這種堅持、他知道大概又是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在起作用，聯想到魔絕天棺出世時候對小丫頭的忌憚，隱隱間他感覺自己應該放手讓小丫頭去。
說來好笑，他到現在為止的人生都從未信過什麼天命，但發生在贏靈身上的許多事讓他隱隱猜測或許冥冥中真的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在引導著小丫頭，或許……
或許她這一去真能在那邊做出什麼大事也說不定！
不去理孔雀、聶天衣和慕容寒那怪異的目光，他看向贏靈：「既然是你想去做的那就去試試、稍後我回去和二叔說一聲、同時也請你胖哥哥派出一些宮衛加入除魔帝刃幫助你，只是這一次我們沒辦法和你在一起了……」
「需要保護嗎？」
聶天衣突然開口：「看得出來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沒法分身保護這丫頭，很巧的我時間很多、開出足夠的價碼我可以幫你在除魔帝刃保護這丫頭，直到你付不起錢為止，這一次我會以我的人格保證我不死她就不會死、絕不會中途收別人的錢走人，畢竟你和贏家不同！」
「……」
「……」
要不咋說有些時候有些人很會破壞氣氛呢！
現場的意外可謂是一波接着一波、光是贏靈憑着直覺要去除魔帝刃、蕭沙居然同意這兩件事就足夠讓人意外的了，聶天衣這話一出更讓整個氣氛變得怪異，就連孔雀都有些無語。
「……沒有錢，付不起價」
蕭沙頓了頓：「從你殺上千宮衛開始你就該知道我們根本沒辦法完全信任，-哪怕你在黑市有着無與倫比的聲望，除了這一次擺了贏家一道從沒失信過也是一樣，既然知道靈兒對我們的重要性、就應該知道越是重要我就越是不敢雇傭你，因為若是反水你危害會比所有人都大！」
「你……」
聶天衣微怒：「我都說了那只是生意，而且我還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你們的麻煩可能更大」
「但那也是上千人命，你親手殺的」
蕭沙語氣有些冷：「我和胖子他們其實都是記仇的人，不可能忘記這些事，而且就算將來逼不得以真要雇傭你，也必須在這件事處理結束后。」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聶天衣感覺事情有些麻煩！
蕭沙可是他老早就看中的大財主、這一兩年一直在收攏蕭沙幾個的訊息就是想找機會把蕭沙這個神兵大師兜里的錢弄到手裏，本以為經過這一次保護他師娘應該可以談一談試試，沒想到……蕭沙居然抓着這種小事不放。
在他看來這確實是小事，或者說在這世上很多高手看來上千大部分連煉竅境都不到的人的命與一個煉竅巔峰的高手幫助自己相比根本微不足道，若能得到潛力極大的聶天衣相助、恐怕很多門派家族甚至願意損耗更多的人命來換這一個機會。
世人眼中的聶天衣地位很高很重要，這百年來都是如此、尤其是這幾十年！
而在聶天衣眼中蕭沙也是渾身泛著黃金氣味的財神、地位一樣的高，現如今大離除了那兩個新晉的神兵師幾乎沒有人會比蕭沙更有錢，因為錢的緣故、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花費一點功夫解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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