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遲暮
就在這一瞬間，蕭塵忽然感受到了一縷詭異氣息，想必氣息傳來的地方，便是太華宮秘境所在。
這一刻，他不再猶豫，一掌拂開擋在面前的這幾人，身形瞬動，往太華宮秘境那邊方向去了。
整個太華秘境外面，為一層詭異的血氣籠罩，這哪裏像是修仙之地？蕭塵步步謹慎來到秘境前面，此處有着封印禁制，尋常之人難以突破，但他手中有帝孤在，要一劍破開，也非難事。
「太華子……」
想到昔日夢中場景，蕭塵心中恨意更濃，帝孤一劍斬下，「轟隆」一聲，頓時破開了秘境外面這層禁制。
而此時在後面，太華宮聞聲趕來的那些長老弟子，個個都嚇得面無人色，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攔他。
秘境裏面，更是氣氛詭異，昏暗的甬道里，不斷有滴水聲回蕩響起，蕭塵手握帝孤劍，循着太華子的氣息，不斷往裏深入，終於，來到了一座幽暗的古殿前。
這座古殿看上去年月已久，石壁上已經爬滿了藤蔓，而此時太華子那股詭異氣息，正是從裏面傳出來。
「轟！」
蕭塵一劍斬碎殿門，殿裏面光線更是晦暗，只隱約見得，在殿中央的石台上，坐着一道人影，那人全身血光籠罩，看不真切模樣，但想來這裏只有太華子了。
「嗒……嗒……嗒……」
冰冷的腳步聲，從殿外一步步走來，而太華子盤膝閉目，仍是坐在石台上一動不動，彷彿死了一般，詭異至極。
「錚！」
一聲冰冷劍嘯，蕭塵忽然一劍朝石台上斬了去，然而，就在帝孤劍離石台不足丈許之時，太華子似忽然元神歸位一般，猛地睜開了雙眼，瞳孔之中，有兩道詭異血光射出。
只聽「砰」的一聲，整座古殿劇烈一顫，殿頂上方灰塵簌簌而落，而太華子竟然只憑兩指，便抵擋住了帝孤的劍勢。
「就憑你，也想殺我……」
這一刻，只見太華子神色陰沉至極，滿臉的凶光，周身血氣籠罩，全然不似修仙煉道之人。
「殺你……你未免也想得太好了。」
蕭塵眼神冷淡，凝指一劃，帝孤劍發出一聲嘯鳴，頓時劍氣大作，一下朝太華子斬了去。
「砰！」
太華子雙掌一拍石台，猛地躍起，一股玄勁自體內湧出，一瞬間將帝孤劍抵擋住了。
整個古殿，頓時勁風冷冽，蕭塵一頭白髮飛揚，兩指一併，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本尊瞬息之間，已朝太華子眉心點去。
「叱！」
太華子一聲疾喝，周身血光，頓時匯入頭頂，在眉心之上，瞬間凝成一道血印，「砰」的一聲，竟將蕭塵那一指抵擋住了。
而這一剎那，只見他掌心血元一凝，猛地朝蕭塵胸腹打了去，蕭塵瞬間凝聚真元，「轟」的一聲，兩人一掌對上，登時將這一座古殿，震得四分五裂，塵煙滾滾。
而此時在外面，太華宮一眾長老弟子聽見秘境裏傳來的打鬥聲，還有此時這股洶湧澎湃的玄力，皆嚇得面無人色，過不多時，便見秘境那邊，有一青一紅兩道光芒飛出，正是太華子和蕭塵兩人。
「轟！」
兩人飛到天上，又一掌對上，頓時風起雲湧，山峰顫抖，一股磅礴玄力氣息激蕩開來，哪怕離得較遠的人，都猛然感到一陣窒息，不斷往後退了出去。
「真……真人！」
此刻看着天上，與無欲天那人斗在一起的太華真人，眾弟子都嚇得面色慘白，下意識的往遠處退了去，天上二人的爭鬥，非他們所能幹預，慢說干預，但凡稍稍靠近一些，都是形神俱滅的下場。
「玄天——剎！」
太華子雙手不斷結印，頓時雷雲翻滾，降下一道道玄雷，不斷向蕭塵打去，同時，在其身後，忽然有一道劍光飛來，正是那把太玄劍，威力也非同小可。
蕭塵仰身一翻，避過身後來襲的太玄劍，同時一劍斬出，帝孤劍氣縱橫天地無雙，「錚」的一聲，便將那太玄劍震飛了出去。
太華子接住飛回來的太玄劍，這一剎那，只見劍身金芒耀眼，攜帶着一股凌厲劍氣，猛地再朝蕭塵殺了去。
「哼。」
蕭塵眼神冷淡，一劍斬下，百丈劍芒，氣吞山河，勢不可擋，「轟隆！」兩人這一劍對上，頓時九天風雲涌，整個太華宮，劇烈一顫！
就在二人對劍的瞬間，斜刺里忽然一道疾影飛來，那人掌攜凌厲殺氣，猛地一掌朝蕭塵襲殺了去，而這一剎那，蕭塵衣袖一拂，一股排山倒海之力湧出，對掌瞬間，頓時掀起連天塵土！
那人被這一掌震得不斷往後退了去，原來卻是重九真人，只見他臉色有些發白，眼神里也似有幾分駭然，驚於對方力量之強，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而他剛才與蕭塵對掌的那一條手臂，此時已經隱隱感到有些發麻。
「咻咻！」
就在這時，花未央和幻音琴魔也飛了過來，還有翠寒真人，一瞬間落在了重九真人身邊，他剛才在遠處看見重九真人被一掌震退，此時臉上也有幾分驚色：「重九師兄，怎樣？」
「不礙事。」
重九真人眼神微凝，說話時又向不遠處的太華子看了看，心想太華師兄終究還是未能踏入太聖之境，太難了，太聖境界，又豈是輕易能夠窺見，若無機緣，一生也無望。
「錚！」
一聲冰冷劍嘯，蕭塵長劍一揮，冷冷地道：「你們三個，現在還有機會，說出當年之事的隱情……」
聽見此言，遠處許多無天殿的長老俱是一怔，當年之事的隱情……是指哪一年，又是指哪件事？難道真是傳言裏的那樣，他是當年……那人，那人之後？這怎麼可能……
而翠寒真人和重九真人臉上神情，也一下變得凝重了起來，當年之事……此人難道真是為當年蕭逐風一事而來嗎？那件事情……為何師兄從來都是隻字不提？
「兩位師弟，不必聽他多言，拿下再說！」
太華子臉色陰沉，卻不多言，雙掌真元一運，太玄劍立時發出一陣寒冷的劍鳴，滿天狂風再起，翠寒真人和重九真人反應過來，也絲毫不做猶豫，祭起各自的法寶，向蕭塵殺了去。
花未央和幻音琴魔也不多言，內元一催，頓時滿天狂風洶湧，這一剎那，雙方三人斗在一起，那附近玄光衝天，一股強大迫人的氣息，直朝四周涌散了開來，逼得眾人不得不往遠處退去。
就這樣一直斗到暮色降臨，雙方仍是不分勝負，但太華子三人，明顯不敵蕭塵三人，附近幾座山峰皆化作飛灰，整個太華宮，也已經是殘破不堪。
「砰！」
又一聲疾響，半空之中，太華子隔着一把太玄劍，也被蕭塵的「三十三重離恨掌」一掌震退，這一刻，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喉嚨里一口鮮血湧出，頓時臉色煞白難看。
「太華師兄！」
旁邊翠寒真人和重九真人亦是臉色慘白，此時見到師兄受創，二人皆是一驚，怎麼可能，連太華子師兄，也不是此人對手嗎……
「真，真人……」
遠處，無天殿的那些弟子也早已愣住了，一個個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以往之時，三位真人，尤其是太華真人，在他們心中便似那神仙一般。
而今日看着對方華髮如雪，面色蒼白的樣子，許多人都欲哭無淚，尤其是此刻，黃昏之下，太華子受傷后，那略顯單薄的身影，更是讓人有一種遲暮之感。
「無妨，方才運功不慎而已。」
太華子用力抹去嘴角鮮血，可他剛才被蕭塵的離恨掌傷得太重，此時又是一口鮮血涌了上來。
「真人！」
「師兄！」
這一刻，無論是遠處無天殿的眾人，還是翠寒真人和重九真人，都已經看出來了。
蕭蕭暮色，瑟瑟冷風，眾人沉默不語，而在遠處，看着這一幕，不知為何，九冥老祖等人，竟也生出一種蒼涼之感來。
唯獨楊逍然雙手束在胸前，在那笑道：「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太華子，你終究還是老了，等再過二十年，我都能在你頭上拉泡尿。」
「咳咳……」
站在他旁邊的一名手下輕輕咳嗽了一聲，掩嘴小聲道：「楊統領，我看他可能活不到那時候了，你要去的話，就趁現在……」
「憨憨，給我閉嘴。」
楊逍然拍了那人一下，又見不遠處九冥老祖等人臉色似乎變得有些不大好，笑道：「九冥前輩，血陽前輩，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哈哈哈哈哈，呃……咳咳。」
太華宮上方，冷風呼嘯，太華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冷森森笑道：「還真是後生可畏……只可惜，這點本事，還不夠！」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只見他全身血光籠罩，原本還有些虛弱的氣息，這一剎那，竟似增強了無數，翠寒真人和重九真人皆是一驚：「師兄！」
然而，他兩人話音未落，太華子手握太玄劍，這一瞬間，似人劍合一，金芒耀眼，猛地朝蕭塵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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