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仇恨戾氣
「你究竟要怎樣……」
公孫無忌已是兩眼遍佈血絲，而此刻，族人還在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今日之禍，究竟是由誰釀成？是他一個人釀成？絕非如此。
自三年前，公孫一氏現世以來，便相繼侵略多個門派，強佔各處靈脈之力，能戰的則出去戰，不能戰的，則在族裏鼓舞能戰的去戰，這一切，可說是公孫家族苦酒自釀。
此刻，明月站在高處，俯視着下方的一切，看着公孫家族那些人一個接一個倒在血泊里，她一點也不同情，她早已看透這一切。
只是此刻，她唯一擔心的是蕭塵，今日殺戮過重，仇恨湧上心間，難免會受到帝孤的影響，日後若是變得暴戾無常，這絕對不是宮主想看見的。
「你不該殺她。」
此刻，蕭塵眼中的仇恨之色，越來越可怕，扼住公孫燁的手，也越捏越緊，公孫燁已然無法動彈，喉嚨幾乎已快被捏碎，不斷發出「咯吱」聲音。
「住手！」
公孫無忌臉色一變，疾疾說道：「我殺她，不過是因為我要連天雪蕊罷了！你的人傷了我慕兒，我要用連天雪蕊來救他……可是剛剛，慕兒已經死在你手裏了！」
「你要連天雪蕊？」
蕭塵殘忍地笑了笑，看着他道：「你要連天雪蕊你奪去便是，她難道還能夠再從你手裏奪回來不成？你第一掌，已經讓她心脈寸斷，為何你要再加一掌，讓她連魂魄也保留不住！讓她魂飛魄散，連輪迴也入不了！啊——」
突然間，蕭塵像是失控了一樣，全身戾氣大作，一掌向公孫燁頭頂拍了去。
「不要啊——」
「砰！」
一聲重重疾響，公孫燁瞬間被打得形神俱滅，連元神也未留下。
「燁兒——」
眼看唯一的孩兒慘死此人手中，公孫無忌幾欲癲狂，雙眼瞬間佈滿了血絲，這一剎那，全身血霧翻湧，竟是走火入魔之象！
「家主……家主！」旁邊一些公孫族人看見家主走火入魔，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而在天上，蕭塵同樣似魔火攻心，身上血光乍隱乍現，眉心一縷黑氣浮現，左手手腕上，三屍魔更是跳動不止！
「仇恨？憎惡？對，就是如此……殺光他們……殺，殺，殺！一個也不留，殺，殺，殺！」
腦海裏面，不斷響起心魔的聲音，蕭塵一下變得雙眼血紅，整個人為仇恨所佔據，眼前的一幕，不再是忘川玄界，而是寧村，血染寧村的一幕，一聲聲凄厲的慘叫，不斷在他耳邊響起。
「阿娘……」
「塵兒……走啊，快走……」
「阿娘……不啊！」
「啊——殺！殺！殺！殺殺殺！」
忽然間，蕭塵全身血霧翻湧，氣息暴增無數，在無盡仇恨戾氣澆灌下，三屍魔已然蘇醒過來！
「糟了……」
遠處，明月陡然一驚，而朱雀此時與公孫家兩個修為高深的長老膠着在一起，卻是難以分身。
「尊上！」
明月一瞬間飛了過去，而此時，蕭塵又像是在與三屍魔極力對抗，雙手捂頭，時而清醒，時而宛似入魔，已然完全失控。
「尊上……醒醒！」
明月按着他手臂，以一股真元渡入，試圖將他喚醒，可是怎樣也沒有用，而在這時，那下邊走火入魔的公孫無忌，卻突然一掌攻了上來。
這一掌極其凌厲，幾乎令這一方虛空也似扭曲了，掌未至，掌風先將二人籠罩住了。
「尊上……當心！」
明月疾提內元，一掌向公孫無忌抵擋去，可是憑她的修為，焉能是公孫無忌的對手？
「砰！」
一聲疾響，公孫無忌那一掌，直接穿透她的掌力，一道血色掌印，猛地打在了她胸口上。
「噗！」
明月一口鮮血湧出，這一掌何其兇猛，蕭塵終於在這一瞬間清醒了過來，右手一伸，將她扶住：「明月！」
「哈哈哈！」
公孫無忌已然心性癲狂，披肩散發，全然似走火入魔一般，又一掌兇猛地攻了上來。
「找死！」
蕭塵眼神一厲，左手一拂，三十三重離恨掌瞬息而出，「砰」的一聲，一掌打在公孫無忌胸口，同樣將他打得吐血往下倒飛了回去。
「明月……明月！」
明月傷勢過重，倒在蕭塵懷中，已是氣若遊絲，嘴裏鮮血不斷湧出，連話也說不出了。
蕭塵更不猶豫，立即取出一瓶丹藥，往她嘴裏餵了去，然而這可愈百傷的百花丹，此時竟一點用也沒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
而在下方，只見公孫無忌披肩散發，滿臉鮮血，已然是走火入魔，冷聲笑道：「她中了我的裂空掌，心脈寸斷，必死無疑！哈哈哈……這就是當日在崑崙，我殺那人的掌法，哈哈哈哈！」
「尊，尊上……」
眼見蕭塵仇恨再起，明月氣若遊絲：「不要……不要為仇恨所駕馭……宮主說，說她……她最喜歡的……是從前的尊上……」
「明月……」
蕭塵緊緊捏着手指，這時，遠處一道人影飛了過來，卻是楊逍然，當看見此時重傷的明月，他臉上也不禁一怔，一探之下，才發現她心脈寸斷……
「怎麼會……喂！你不要死啊！」
以前在無欲天時，兩人總是有各種分歧，手底下的人，也時常起衝突，尤其是這些年蕭塵不在，二人更是時常鬧得不可開交，每次也總是仙姝夫人出來勸解。
「楊統領……這回，這回無人與你爭了……」
「喂！還沒爭夠呢，你不要死啊！」
「呃……」
明月嘴裏鮮血一涌，意識越來越模糊，望着天上，彷彿又看見了昔日明月谷，那月光下，花開滿天的芳菲林，花瓣一片一片，落在她臉頰上：「落花……幾時休，明月……入芳菲。」
「明月……明月！」
明月身上已經沒有了氣息，蕭塵操縱生死一出，卻也只保得三分生命之火，說道：「速帶她回無欲天，請醫聖葯聖二位救治！」
「是……」
楊逍然更不猶豫，抱起明月，一瞬間往無欲天的方向飛去了，醫聖水寒煙，葯聖步雲巔，兩人聯手，素來能夠起死回生，希望這次能夠救回明月。
忘川玄界，血腥籠罩，殺聲不絕，一股股仇恨、戾氣，四散在冷風裏，無欲天的仇恨，公孫家族的仇恨……充滿世間的仇恨戾氣，在這殺伐聲里，漸盛。
殘破的宮殿前，只見公孫無忌滿眼血紅，剛才他雖被蕭塵三十三重離恨掌打中，可此時卻不知動用了什麼邪功，竟吸納周圍的血氣，化為己用，不但傷勢恢復了，連功力也像是瞬間暴漲了許多。
「血煞！」
這一瞬間，只見他全身血氣籠罩，滿臉凶光畢露，披肩散發的模樣，再也不似從前那位公孫家主了。
「家主……家主入魔了……」
看着家主入魔的樣子，附近的公孫子弟，均嚇得心驚膽裂，而在半空中，蕭塵自是能夠感應到，此時修為暴漲了許多的公孫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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