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失道
「糟糕……」
這一刻，天極塔四位真人亦是臉色一變，平日裏四人自是不懼陰山宗和玄冥山這兩個魔頭，可此時正面臨玄霄宮圍攻，這兩個魔頭若是也在此時來襲，豈非更加不妙？
而在遠處，靈鸞也已經變了臉色，腦海里一下回憶起，二十年前的時候，靈山靈力產生裂痕，這兩個魔頭趁機來襲。
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但當年的記憶，她至今仍然清清楚楚，當初若非了無塵和未央姐姐，實難想像後果將是如何，而時隔二十年，這兩個魔頭的修為，也早已非當年可比。
修仙與修魔不同，修仙之人，往往最終是想着入聖，而修魔之人，則不可能入聖，要入那也是入魔，修成一代「魔聖」，便是這些修魔之人，一生所願。
當然，在仙門正道之中，是沒有「魔聖」一說的，魔便是魔，又何來聖？只有那些修魔之人，才將自己冠以一個「聖」字，慢慢也就有了「魔聖」一說。
陰山鬼主和玄冥幽姬顯然都是這樣的修魔之人，他們所修鍊的功法，邪之又邪，可稱「魔道」。
但仙元五域那邊，四大魔宗裏面，夢仙兒卻不一樣，夢仙宗雖然被視為魔宗，但「玉女玄蝕功」順着修鍊是「玉女冰心訣」，修鍊出來仙氣十足，最終同樣將是入聖，而非入魔。
除非是將「玉女玄蝕功」倒著修鍊，那樣則是「銷魂蝕骨功」，也即是修魔一道，一旦修鍊「銷魂蝕骨功」，便是不可逆，功力雖增強無數，但也再難回頭，當初夢仙兒的師姐洛瑤兒，便是因此而被逐出師門的。
此刻，隨着陰山鬼主和玄冥幽姬這兩個魔宗首領的到來，現場的氣氛，一下變得更為緊張凝固了。
儘管仙北古境不似仙元五域那樣正魔不兩立，每每正魔兩道相遇，必然會是一場惡戰，不過自古以來仙魔殊途，無論在哪，皆是如此，仙與魔，豈可有任何交集？
此時，陰山鬼主和玄冥幽姬來到了這附近，其實兩人早就來了，只是藏在遠處觀察了一陣，這時才過來而已。
來到這邊后，陰山鬼主向玄霄真君那邊望了一眼，朗聲笑道：「玄霄真君讓我二人明日再來，自己卻先來一步了，我二人也不算太遲吧？」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玄霄真君竟然當真與魔道中人暗中來往？就算仙北古境沒有什麼正魔兩道勢不兩立的規矩，可修仙煉道之人與修魔之人來往，這未免也太……
這一刻，不少人皆心驚駭然，那剛才那些話，還有之前的傳聞，難道都是真的嗎？玄霄真君竟然……
此刻，玄霄真君仍與蕭塵對峙在一起，向遠處陰山鬼主和玄冥幽姬冷冷看了一眼，冷聲道：「我何時與你們有過交集？又何時叫你們來過？」
「這……」
玄冥幽姬笑盈盈道：「莫非真君忘了？數日之前，你讓白虹真君來我玄冥山……」
聽見此言，附近的修者更是震驚，四海真君，竟然與魔道中人來往……
「一派胡言！」
玄霄真君臉色鐵青，像是罩起了一層嚴霜，衣袖一拂，正待言說什麼時，花未央卻搶先道：「玄霄真君！這些年來，你暗中害人無數，時至今日，莫非還不承認？也罷，我今日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拆穿你的真面目！二十多年前，你先是……」
聽她說完那些事情后，許多人又感到心神一震，也有不少人都小聲議論了起來。
不管剛才那女子所言當中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但近些年來，玄霄真君暗中染指仙北古境各大勢力卻絕非無中生有，今日又帶人來攻天極塔，其心更是昭然若揭。
若今日一旦讓他攻破天極塔，那麼接下來，恐怕便是逐步蠶食仙北古境各個勢力了……
想到此處，在場不少老一輩的人物都深深鎖起了眉，唇亡齒寒，是自古以來誰都明白的道理，可人往往只要禍未及己身，便視而不見，與己無憂。
但是眼下的情況，卻不一樣了，天極塔正陷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們必須儘快做出個決定來。
終於，過了一會兒，只見幾個老者彼此對視一眼，從人群里走了出來，望向那半空中陰山鬼主和玄冥幽姬兩人，朗聲說道：「陰山鬼主，玄冥女主，既然今日之事與二位無關，想來二位，今日也不會插手吧？」
「恩？」
陰山鬼主轉過頭，立時向那說話之人射去兩道寒冷的目光：「你是什麼人……」
這樣兩道寒冷的目光，登時令那附近不少修者都感到心神一顫，是了，眼前這人是陰山鬼主，手掌一方魔道風雲，若是尋常之人，豈是能有資格與他說話的？
這一刻，不少人都感到背後有些發涼，今日有這兩個魔頭在，他們若想去助天極塔，只怕會多出不少麻煩來，而若是雙方動手的話，他們人雖然多，但天曉得這附近還有沒有其他魔道中人窺視着？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忽然間，天極塔那邊傳來一個冷冷淡淡的聲音：「那本座與陰山鬼主說話，不知夠不夠這個資格呢。」
聽見這個聲音，不少人皆是心神一顫，那說話之人，自然非旁人，而是蕭塵。
只見他肩后一頭白髮隨風而揚，目光冷冷淡淡，宛若千年不化的冰霜，即使是玄門修真之人，這一刻看見他的眼神，也感覺比那兩個魔頭更要寒冷得多。
陰山鬼主和玄冥幽姬自然早就認出他來了，只是二人如何也沒有想到，當年在靈山幫助天靈宗對付他們的那個臭小子，如今竟然是這無欲天之主了，修為還凌駕於他們之上。
大概這便是世事無常吧，玄冥幽姬和陰山鬼主對視一眼，他們兩人和那些修仙之人不同，此時均在心中想，如今到處都有傳聞，這無欲天之主蕭一塵，便是將來的魔道之主，如今他能夠成為這無欲天之主，震懾一方，將來未必不可能成為傳說里的魔道之主。
倘若將來有朝一日，他當真成了那魔道之主，而自己兩人今日又在這裏得罪了他，只怕是將來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自古以來，識時務者為俊傑，陰山鬼主和玄冥幽姬皆非尋常之人，自然能夠明白這個道理，他們二人乃是魔道中人，今日在這裏得罪了玄霄真君那又如何？
反正自古仙魔不兩立，得罪玄霄真君也就得罪了，可若是得罪了將來的魔道之主，那就真的沒有好日子過了……
想到此處，二人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今日之事，多半事有蹊蹺，那天來找自己的「白虹真君」，也許有問題，眼下不如先退至一旁，靜觀其變。
玄冥幽姬盈盈一笑，衣袂飄飄，仍是風情萬種，嫵媚動人，只見她望向遠處的蕭塵，媚聲笑道：「既是如此，那今日之事，我與鬼主二人，就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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