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衣?黑衣!

第一章 白衣?黑衣!

寒山劍派居住的山名叫武鞍山。

武鞍山的後山有一大片鬱鬱蔥蔥的竹海。那裏歸寒山劍派所有,村民沒經過允許是不能去的。

因此成為了寒山劍派弟子修鍊武功的絕佳之地。

正是五月天時,山上酷熱難當,唯獨竹海清爽怡人。

這會兒正有一個正值妙齡的女子在竹林練劍。一套寒山劍法演練的煞有其事,掃起一地落葉。

女子大約十八歲,一身粉色交領襦裙。腰系珠線穗子宮絛,上面掛着一個折枝花的香袋,腳上穿的是花紋薄底鞋子。飄逸的黑髮,頭綰垂鬟分肖髻。一張瓜子臉,兩彎柳葉眉,一雙盈盈秋水目,整個顯得清麗絕俗。

就在女子將寒山劍法演練到一半時,耳邊傳來有竹子的響動,知道他來了,驚喜的轉過身來,看向響動的地方。

但見來人一身白衣,臉上白紗蒙面,只露出一雙濃眉大眼。

白衣男子身輕如燕穿梭在竹林中,巧妙的避開亂糟糟的竹枝,靈巧的踏在一棵已經被壓彎的竹子上。偉岸的身形隨着竹子上下而起伏,絲毫沒有傷及竹子本身,可見他輕功之高。

女子嗔怒道:「你果然很守信,又來了!這次讓你看看我的進步。」語氣嗔中帶喜,讓人分不清她是高興還是憤怒。

白衣男子哈哈大笑,輕蔑道:「這次我就看看你能過幾招。」聲音粗獷,像是故意壓着嗓子說的。

說完,白衣男子輕盈落地,隨便從地上撿起一根竹枝,做出了請的動作。

「打得你回去不敢見爹娘」女子一邊說,手中動作沒有停。劍畫太極,身如閃電猛刺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連連側身,躲過女子的幾招快攻。手中竹枝,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能準確的擊在對方的劍身,並彈開她的劍。

如此這般,招來式往十餘回合。白衣男子已知到女子進步的程度,不再留手。一招「聲東擊西」誘女子長劍刺了個空,趁這個空檔竹枝輕拍在女子握劍的手腕上。

女子吃痛撒開手中利劍之際,竹枝一端已抵在她的喉嚨了。

白衣男子哈哈大笑,調笑道:「看來你的進步還不大,繼續努力。」才說罷,扔掉竹枝轉身飛出竹林。

女子左手摁在略感疼痛的右手手腕上,望着白衣男子消失的地方嘟囔道:「居然又被他幾招打敗了,為什麼每次我都是十幾招后被打敗呢?不行!我要刻苦練習,半個月後他再來,我定然二十幾招再敗。」

白衣男子其實並沒有飛多遠,只是穿過竹林來到一條小河邊。這條河名叫馬鞍河,自西北往東南流穿過竹海,寒山劍派弟子常來這裏打水。

白衣男子取下面紗,原來是一位面容俊朗的公子。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他把本來整齊的頭髮弄亂,並且脫下光鮮的白衣換上破舊的衣服。

男子覺得還不夠丑,在河邊取了點泥巴稍微摸了點在臉上。轉眼間翩翩佳公子變成了邋裏邋遢的小子。然後將衣靴用包袱包好塞到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下面,怕被別人發現,還用小石頭掩蓋好。

做好這一切,裝作正在用水桶打水的樣子。這時,身後傳來了剛才比武的女子的聲音「蕭錯師兄,蕭錯師兄,你在不在這裏?」

蕭錯放下水桶,大聲應道:「陸瑤師妹,我在這裏呢!」

不一會兒,陸瑤沿着曲折的林中小路跑到蕭錯面前,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師兄,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從這裏飛過去?」

蕭錯眼珠一轉,撒謊道:「我沒有看到啊,我學武才一個月,怎麼可能那麼敏銳。」

說來奇怪,蕭錯從小在寒山劍派長大,但不知道什麼緣故,他的師父甄意,始終不肯傳授他武功。直到一個月前,又突然同意他習武。

陸瑤知道這個事情,摸了摸後腦勺,抱歉道:「對不起師兄,我忘了這檔子事了。你沒看到就算了!」

蕭錯偷偷地笑了笑,故意問道:「師妹,為什麼會對一個白衣男子這麼感興趣啊?」

陸瑤臉色一變,羞澀的轉過身來不敢看蕭錯。

「蕭錯!你居然躲在這裏偷懶!」

高恕是蕭錯的同門師兄,見他遲遲不歸,出來尋找,發現蕭錯竟然站在河邊說閑話,責罵道:「打完水還不回去!廚房還有柴沒劈呢!是不是想我告訴師父,你在偷懶啊!」

「不敢,我馬上去打水。」蕭錯立馬變得唯唯諾諾。打了兩桶水,就沿着林中小路回去。

陸瑤是掌門的四師弟陸寒星之女,高恕自然不敢對她說三道四,只是看了她眼就走了。

陸瑤忙小跑一路,在半山腰追趕上蕭錯。

「高師兄怎麼總是對你這個樣子,動不動就大聲呵斥,好像欠了他大米一樣。」陸瑤替蕭錯鳴不平。

蕭錯反而無所謂,笑道:「師父對我一直就不怎麼樣,上行下效,他們自然沒有好臉色給我看,我都習慣了。」

兩人一行沿着盤山小路上山,過了後門就是廚房。蕭錯讓陸瑤趕緊離開,免得被師叔陸寒星看見了又責怪她。自己徑直走到后廚,將水倒進水缸。

「蕭錯,你怎麼去了這麼久?高師兄剛才回來說你一直在河邊聊天。」掌管廚房的師兄們,很不滿「你居然敢偷懶耍滑,下午飯就不用吃了。趕緊去劈柴,劈不完,明天早飯也可以不用吃了。」

蕭錯不敢違抗,放下水桶,拿起柴刀,走到後院一看,吃了一驚,有小半個院子的柴需要劈。咽了口唾沫,挽起袖子,硬著頭皮幹活。

轉眼下午已過,夜色漸漸降臨。蕭錯累的汗流浹背,頻頻用髒兮兮的袖子擦汗。

「給,擦汗!」陸瑤遞給蕭錯一塊綉著蜻蜓點水,帶有清香的手帕。

蕭錯接過手帕,顧不得那許多,擦了幾下,手帕已經黑了。

看着黑漬的手帕,蕭錯臉紅的像蘋果「我洗乾淨了,再還你!」

陸瑤遞給蕭錯,自己晚飯時候藏的饅頭,關切道:「還不吃點東西,不然這柴怎麼有力氣劈呢!」

蕭錯此刻飢腸轆轆,接過饅頭,狼吞虎咽,不過片刻功夫吃了個精光。陸瑤習以為常的在院子門口給他把風,等他吃完了才離開。

劈完柴已快到半夜了,蕭錯看了看半院子碼的整整齊齊柴,心想,不知道下次他們又想出什麼法子欺負我呢。

正為此晃神之際,發現有人從身後掠過。蕭錯追着黑衣人,避開後門守衛,尾隨下山。

來到竹海中一處略顯寬闊的地方,黑衣人突然停住腳步,轉身掄掌拍向尾隨而來的蕭錯。

蕭錯早有防備揮掌對招,四掌一對,各自退後三步。

黑衣人穩住身形,繼而化掌為拳,太極起手式。

蕭錯腳踏八卦,掌化陰陽,正是八卦掌法。

兩人在竹林中,招來式往,各展絕式。八卦掌如風,太極拳形如流水。

就在月上正中之刻,立下終招,終是黑衣人技高一籌,拳距離蕭錯的臉只有一寸距離,而蕭錯掌距離黑衣人胸口還有一寸半。

黑衣人哈哈大笑,摘下面罩,露出真容,竟是寒山劍派掌門李忘清。

蕭錯行作揖禮,笑道:「掌門這次我可是又進步不少呢!」

李忘清輕捋黑鬍鬚,笑道:「嗯!不枉我教你一場。不過你也有意思,為什麼回過頭又在陸瑤面前賣弄?」

這話看似問,實則已經弄清原委,要蕭錯給出解釋。

蕭錯眼珠一轉,詭辯道:「弟子自小有勞掌門暗中悉心傳授武功,無時無刻想着回報本門。弟子見陸瑤天資過人,又肯刻苦練習,這才蒙面和她比武,催她上進!」

李忘清聽罷,不置可否。

其實李忘清早就知道了竹林的比武之事,比武是假,傳授武功才是真。又不好直接出面說不可以教,畢竟蕭錯傳授的是本門中人,也沒傳給外人。

可李忘清對陸瑤的父親頗多忌憚,所以每次特地派了高恕罰蕭錯劈柴,想以此點下他,讓他以後不要這樣做。沒想到,蕭錯根本不理會這些,繼續每半個月喬裝找陸瑤比武。

「從明天開始,你晚上就來藏書閣來,我再傳你本門最高武功。」

李忘清吩咐道:「前提是,你有本事避開那裏的重重守衛進得藏書閣。」

蕭錯一聽心中不由得咯噔,一驚一喜。驚的是藏書閣位於宿舍以北,珍藏着萬卷書,院外有弟子日夜把守,一般弟子不得入內。喜的是看來掌門是要傳授更高的武學了。忙下拜道:「弟子定會去的。」

李忘清滿意的點了點頭,縱身離開了竹林。蕭錯也不敢多逗留,忙離開了竹林。

蕭錯拖着疲憊的身軀,晃過守衛剛走到自己宿舍的門口,就被師父甄意叫住了,被抓了個正著。

甄意把蕭錯擰到自己的卧室門口,命他跪下,責問道:「你這小子,又去哪裏了?還不從實招來。」

蕭錯假裝委屈道:「弟子劈完柴去洗漱,準備回去休息就被您逮住了!」

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撒謊,氣得甄意七竅生煙,罵道:「你當為師是傻子嗎?廚房就在宿舍的對面!我在後院沒看到你,就一直在宿舍等,你老人家是年過七旬了嗎?這些路能走到半夜三更才回!」

蕭錯知道瞞不住了,誠實道:「弟子剛學武沒幾天,想多多練習所以去了後山。」

「哦?你去後山,居然能不驚動後門的守衛,了不起啊!」

蕭錯循聲抬頭一看,是自己的剋星師叔陸寒星,心中暗叫不好。

蕭錯面對陸寒星的質問又會如何應對呢?夜出寒山劍派會受什麼懲罰呢?請看下一章《氣劍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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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裏青鋒秋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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