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裴氏父子

宇文成都向宇文化及稟告道：「父皇，前方有一小縣城，名叫沐川，過了此城便可直入巴南了。咱們可在此城小憩一番，補充糧食草料。」

宇文化及撫著鬍鬚道：「成惠可真是不懂事，如果不着急殺那姬常潤，咱們這一路完全可以打着姬常潤的名號從容進入巴南，而不是讓這些小城有了準備，現在只能是攻打城池了！」

宇文成龍在一旁勸道：「父皇，那姬常潤殺了也就殺了，兒臣以為就算不殺，恐怕也沒幾個城池能聽從姬常潤的詔令了。」

「話雖如此...算了...成都，你且下去準備吧！先試一試能不能招降，實在不行再行攻城吧！」

宇文化及本想在呵斥宇文成惠幾句，不過又想了想畢竟是自己兒子，所以也就不多說了，轉而讓宇文成都下去準備去了。

一名騎卒持着令旗剛奔到城下還未張口，便見城頭突然傳來一陣鼓響，隨後城頭冒出無數人影，一時間萬箭齊發，騎卒當場便被射成了刺蝟。

宇文成都勃然大怒，卻聽得城頭上傳來洪鐘般巨響：「宇文狗賊，可識得你裴爺爺否！」

「裴？」

宇文成都虎目微眯，隨後卻是笑道：「某以為是何人？原來是當初惶惶如喪家之犬的裴氏父子！」

城頭裴元慶聽宇文成都之語，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一拳錘在城頭，牆磚瞬間碎裂一片。

當初裴氏父子因為戰亂入蜀，被委任為將軍，不過與吳崢、王泌這些本地豪強不和，等到宇文化及入蜀，裴元慶與宇文成惠又起了衝突，如果不是宇文成都來的及時，宇文成惠差點被裴元慶撕成兩段。

裴家與宇文家又結下了仇怨。

等到宇文化及得勢，裴氏父子便徹底失了寵，被貶到這小城當個守將。

不過風水輪流轉，如今裴氏父子所守之城便成了宇文父子入巴南唯一的一條大路。

裴元慶指著宇文成都大罵道：「宇文狗賊，你父子殺害陛下，侮辱貴妃實乃罪大惡極，這沐川城下便是你父子四人的葬身之所！」

「區區黃口小兒只會呈口舌之利，你若有本事就出城與某一戰，別像個沒卵子的玩意縮在城頭上！」

宇文成都竟也不惱，而是出言嘲諷，這是想將裴元慶逼出城來。

裴元慶本就是個暴怒的脾氣，一聽之下豈能得了，就要下城去，不過剛一轉身就被自己的父親攔住了。

裴仁基道：「咱們城池雖小，但宇文成都兵馬不過千人，他若率眾攻城，必然損失慘重，所以才想激你出城，尋找攻城契機，如今漢軍就在宇文化及他們身後，只要將他們阻擋在這裏，咱們就是大功一件，在如今的漢朝站住腳跟。」

裴元慶卻是有自己的想法，大聲反駁自己的父親：「將宇文成都阻攔在城下不過是微末之功，漢帝也就是賞賜一個微末小官，些許金銀財寶罷了。

距離封侯卻是相差太遠，如今漢朝一統天下在即，咱們這些降將又能獲得多少戰功？難道父親也想在不過六七品的小官上蹉跎終老嗎？

孩兒在這偏遠邊城也聽聞宇文成都斬殺了漢將數人，其中就有漢軍大將秦瓊的表弟，孩兒如若擒殺宇文成都，必然能入得漢帝之眼，也會得到秦瓊將軍的友誼，咱們裴家這才能真正在漢朝站住腳跟！」

裴元慶的一席話讓裴仁基愣在當場，裴仁基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素來莽撞勇猛的兒子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裴仁基當然知道裴元慶所說的有一番道理，但宇文成都名頭在這兩年屬實響亮，自家元慶武藝雖然不俗，但裴仁基不認為裴元慶能打得過宇文成都。

所以還是守城才是最為穩妥的。

不過裴元慶可不管自己的父親，直接出城去了，裴仁基阻攔不成，只能嘆息一聲，返回了城頭觀看戰況。

「今天裴爺爺就取了你這條狗命！」

裴元慶座下「抓地虎」，手持八棱梅花亮銀錘，對宇文成都大喝一聲，徑直殺向宇文成都。

「當！」

「當！」

「當！」

宇文成都硬生生的接下了裴元慶三錘，心頭稍顯凝重：「此僚年紀不大，這把子力氣倒是不小，某恐難速勝！」

而裴元慶見宇文成都擋住了自己三錘，卻是愈加不服氣起來，大鎚一下接着一下，勢要將宇文成都砸成個稀巴爛。

宇文成都也知道情勢比較緊急，也開始使出百分之百的氣力，一時間二人鏜來錘往，打的是難解難分。

裴元慶雖然力氣驚人，宇文成都雖稍遜一籌，但技巧上卻比裴元慶高超不少，幾次鎏金鏜都差點掃到裴元慶，裴元慶是越打越瘋，一點都不顧自己的防禦，讓宇文成都心驚不已。

不過隨着城頭敲響的銅鉦，宇文成都卻是鬆了一口氣，看着裴元慶退回到了城中。

隨後宇文成都也下令收兵，回去向宇文化及彙報情況去了。

「只能強行攻城了！」

宇文化及拍了一下大腿，有些懊惱：「沒想到這裴家小兒竟有如此勇力，早知當初還不如將那裴家屠個乾淨。」

「此城必須三天內攻下，不然咱們就要被漢軍追上了，三天後，如果還攻不下此城，那便繞路往巴南去。」

「好！」

宇文化及聽從了宇文成都的建議。

隨後宇文成都自領一部兵馬攻打北城，又令宇文成龍、宇文成惠二人攻打東城。

沐川本就是小城，說是縣城，實際上人口不及錦官一城鎮的人口。

城池又薄又矮。

雖然經過裴氏父子的修繕，但還是經不起大戰，更何況裴家父子招募的兵勇不過數百，甚至裏面有不少是因為高額的賞金而前來應募的蠻人，心思各異。

並不見得會用全力。

甚至有叛亂的風險。

所以裴仁基一手大棒一手蜜棗，先說如若守不住城池，宇文化及為了保持軍心，必然屠城。

隨後又將裴家所有的金銀財產裝在一個個大箱子中，當眾展示給眾人觀看，並且立誓，只要守住三天，漢軍必到，這些金銀珠寶皆分發給爾等。

就這樣城中士卒軍心振奮，整整一天過去，城池也沒被攻下，而等到第二天，裴元慶不顧北城差點被攻破，而是帶着五名騎士衝進了位於城東的宇文軍當中，在亂軍中將宇文成惠錘殺。

徹底了解了當初的恩怨。

宇文成龍見狀丟下了軍隊逃往了北城宇文成都處，軍隊士氣大跌，宇文成都無奈，只得鳴金收兵。

隨後與宇文化及商議一番，既然攻城不行，不如趁早繞路而行。

宇文化及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同意了宇文成都的建議。

裴元慶見宇文軍竟繞路而走，不顧阻攔率軍追擊，卻被宇文成都伏擊，不得不狼狽逃回。

距離宇文大軍繞行不過半天時間，漢軍軍旗還有趙字大旗就已經抵達了沐川城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