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八四章 房陵論武（2）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是李無常很久之前就定好的名字，不悔用不着了，凝氣成刃，.
此刀明顯不同於莽夫刃，單從外表看，絕對是無堅不摧的大殺器。
眾人看着李無常手中的「回首」由尺許大小慢慢變大，變成四尺有餘的長劍，都覺駭然異常。蒼掌柜、滄海大師、林俱等幾人已經見過，倒還算冷靜。
周圍慢慢變得灼熱，泛起一股股紅白相間的氣流，和聶晉的黑色勁氣分庭抗禮。
氣流再旋，很快交融在一起，讓周圍的人忍不住又退開數丈距離，同時暗暗提聚功力抵抗。不得不如此，因為「戰圈」在慢慢擴大，往四周蔓延，稍有不慎便會被勁氣擦著。
尚未正式動手，光氣勢的碰撞就足以令人大呼過癮了。很多人尚是首次近距離觀看九品高手之間的對決，所以顯得非常興奮，睜大眼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按規矩，李無常使李家劍法對抗聶晉的地煞刀法，使地煞刀法對抗李令武的李家劍法。
若以此時李無常才將「回首」變幻成一把劍。
平素雖說是使慣了短刀，但絲毫不影響他使劍，抬手畫圈，赤焰十四式的起手式，以最短的時間凝聚巨量的蒼炎訣真勁，匯聚成牆，平行送出，一面以氣勢壓制，一面探索對手深淺。
和李無常之前的十字破風式有些像，攻守兼備。
白牆出擊，跟着是哧哧作響聲，九把莽夫刃透胸而出，迅速環繞，將李無常整個身體包的嚴嚴實實，任誰都知道極難破防。
鬼影步跟着白牆突進。
在眾人的眼中，一人一牆異常協調，迅速往前突，地面被捲起一層層泥土，連很遠處的大樹上的枝條都簌簌作響，影響愈來愈模糊，眨眼便突到了聶晉正前方。
曹浩、吳洵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聶晉嘴角露出一絲讚許的笑容，明對龐大的蒼炎訣真勁的壓制，不退反進，踏前幾步，蓄力之後隨手劈出一刀，最慣用的螺旋風自地面，高達二丈，上下泛起黑光，猶如來自地獄的煞氣。
若是被這道螺旋風卷全，多半是非死即傷的下場。
這一點，沒人會懷疑。
勁氣交擊！
轟……
一聲巨大的轟鳴，幾乎將眾人的耳膜震裂，圍觀群眾中功力稍低者忍不住閉緊雙眼，因為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異芒足以閃瞎眼睛，等到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聶晉和李無常都已經失去了蹤影。
方圓數十丈的距離內都被黑、紅、白三色異芒鋪滿，中間傳來連綿不絕的真勁碰撞。
泥土、細枝、碎石不斷的往外圈拋灑，偶爾擊打到觀眾身上，一陣生疼和發燙，有的小枝條還帶着陣陣青煙，焦痕累累，顯然是被余勁波及。
「看不清啊……」吳洵忍不住哀嘆道。
這尼瑪太亂了，只能聽聲音，偶見人影，也是一閃即逝，而後沒入異芒中。
滄海大師、李令武、林庸、林俱、周勝等人眼力過人，自然能看清楚。
「大夥兒，這裏……嘿嘿！」曹浩那猥瑣的聲音傳過來。
吳洵回頭一看，忍不住捧腹，原來曹浩已經爬到遠處的一刻超級大樹的頂端了，睜大眼睛看的津津有味。
有了這個例子，看不清的觀眾立馬開始找大樹，蹭蹭蹭的就爬了上去。
站在高處，果然看的清楚多了，也更嚇人了。
聶晉和李無常以快打快，憑着各自的身法、武器、招式你來我往，以他們兩個為中心，氣流形成了一股旋渦，速度極快，真勁碰撞之後才散到外圈，將內圈都隱藏起來。
「我勒個去，這就是九品高手之間的對決嗎？臉容都看不清，若非真勁有顏色，我都不知道誰是誰。」吳洵忍不住喃喃自語。
「現在已經慢了很多，你上來之前，只有一股虛影呢……看，地上那個大坑，純粹是被勁氣卷出來的……誒，又被擋住了。」
曹浩大呼小叫，「這不是比武，這是在打井，我看再過一陣子，一口井就打好了。用什麼雷管開石啊，愣少自己就是個打井機器了。」
吳洵忍不住笑道：「你小子，能不能正經點……我艹，那什麼？」
一柄長達三丈的黑色大刀豎劈而下，直擊那道紅白相間的影子。
曹浩也是心中一盪。
砰砰砰！
三聲巨響過後，黑色大刀寸寸斷裂，散成綿軟的氣流，溜到外圈，漸漸散去。
「莽夫刃頂住了，哈哈！」曹浩大叫一聲，彷彿作戰的是自己。
硬招過後，圈內的二人再度端平相接，旋渦還在持續轉動，不過沒有繼續變大，而是趨於穩定。
李無常曾今經歷過三位師兄的玩命圍攻，經歷過林俱的狠厲刀法，還在潁川經歷過突破八品中階的磨難，每一次都是驚心動魄，掀起的風浪驚天動地。都沒有眼下這個場面令人震撼。
他現在極度興奮，直想振臂長嘯，體內的真勁連綿不絕，沒接聶晉一刀，都好似被數千斤的巨石狠狠撞了一記，但是莽夫刃和回首每次都能撐住，過後還能反打。
和巔峰狀態的聶晉相比，盧士凱、耶律峰、葉爾聰之流只能算末學後進，地煞刀法和林俱的刀法是兩種風格，不好比較孰高孰低，不過給人壓力卻差不多。
「小夥子可以啊！」聶晉的聲音傳來。
中氣十足，可見根本沒有多少消耗。
話音未落，刀風再來，足有五股，左右各兩股封路，中路一股硬撞。
李無常暗叫一聲媽呀，趕緊提氣橫移數步，避過右路的刀風，憑着莽夫刃的護體之效直撞左路，同時迅速發出赤焰十四式的第八式。
六道劍氣狠狠撞上中路的刀風，入往常般兩下消散，餘波往外蔓延。李無常人已衝到最左邊。
「好小子，竟然能破此招……」聶晉沒能打擊到李無常，並不氣餒，心中反而更加高興，提氣旋身，一個起落之後再度殺到李無常跟前，對其窮追猛打。
兩人已經忘卻了時間，忘卻了圍觀群眾，心中唯有刀和劍。
旋渦終於慢慢移動，兩人邊戰邊走。
許久之後，蒼掌柜那雄渾的聲音傳來：「可以了，到點了……」
砰！
白影竄出旋渦，李無常現出身形，摸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
聶晉緩緩走出，收刀回鞘，從容不迫，還是那等黑道霸主的無敵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