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內鬥

「如此說來，與二少爺爭端激烈的大少爺，想必也一早就開始收攏冒險家公會了吧。」

我猜測道。

哈羅德搖搖頭，否定了我的猜測：「不，大少爺並沒有。」

如果換了其他人，我或許會問一句：你是怎麼知道的？

但哈羅德不同，他是最親近城主的人，同時也是除開那些狗腿子外，距離城主繼承人最近的人，但凡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某些信息，還是有一定權威性的。

「大少爺不去籠絡冒險家？」我皺了皺眉，道：「那他做什麼？總不會靠着一張臉去和二少爺拼吧。」

哈羅德聽了，微微一笑，道：「怎麼不會？」

「我去，還真是靠臉啊！」我驚嘆一聲，道：「我聽說過靠臉吃飯，也聽說過靠臉賺錢，還真就沒聽說過靠臉奪權的，快，給我講講，他究竟有多帥，是貌比潘安，驚天動地，還是美若宋玉，動地驚天？」

哈羅德聽聞，整個人都愣了一愣，突然長長的切了一聲，道：「你想什麼呢，我有說過大少爺很帥嗎？」

「那你說的靠臉......」

「我說的意思，是他靠他老子的面子，而不是靠他自己的長相！」

哈羅德將『面子』二字重點強調了一遍，我聽聞，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如此啊，合著這不是拼臉，還是拼爹啊！

我隨即轉念一想：那也不對啊，大少爺的爹，不也正是二少爺的爹嗎？

遂又問哈羅德道：「大少爺能靠他爹的臉面撐門面，那二少爺就不能嗎，怎麼說他倆也是同一個爹，要這麼算來算去，大少爺還是要遜色二少爺一籌。」

哈羅德一把抓住一隻刺向他的蛛腿，用力甩開，道：「這你就不懂了，大少爺今年快四十歲了，二少爺才二十幾歲，他們不僅閱歷相差不少，就連積累的人脈，也有很大的差距。」

「對了，你之前說城主家原來有四十一個孩子，對不？」

哈羅德應道：「沒錯，算上私生子，一共四十一個。」

「那現在呢？」

他想了想，道：「不到十個。」

「也就是說，前前後後一共有三十多個兄弟姐妹在奪權的道路上被淘汰了？」

哈羅德慎重的點了點頭。

「嚯」我嘆了一聲：「真是夠殘酷的，陸陸續續死了三十多個。」

哈羅德介面道：「如果不是羅德尼和他表妹出生的晚，他們兩個或許也會成為犧牲者中的一員。」

「這大少爺和二少爺真夠無情的」我啐了一口，不屑道：「就知道窩裏斗，話說，殺兄弟姐妹有意思嗎？」

哈羅德表情有些無奈，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身在皇家，就要做好這方面的準備，這也是人族在這方面的悲哀。」

「你說，這是人族的悲哀？」我又重複了一遍他的話，接着道：「這麼說來，兄弟姐妹相殘這種事情，只發生在人族內部？」

「是的」哈羅德意味深長道：「我成為艾瑞城護城總隊長這麼久，也有幸能夠接觸到一些密封的文件，也可以查閱一些聞所未聞的古代史，在閱讀這些文件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一個特徵：唯有人族內部，始終都在爭鬥，都在殘殺着彼此的兄弟姐妹，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污點，還好，這個污點只被記錄在密封文件中，而不是流入民間。」

看着他僥倖的表情，我真想對他說：哥們，你太天真了，人族的罵名，早就風靡了整片和風大陸，只是，你所能看到的，大多都是對位高權重者的美言罷了，只有如我這般毫不起眼兒的小市民，才會從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事實的真相。

「聽你這麼說，大少爺至少比二少爺要多積累二十幾年的人脈嘍。」

哈羅德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二十幾年的人脈啊......」我感慨道：「那這差距可不容易彌補，要知道，就是養條狗，二十幾年也能培養出生死相依的感情了。」

哈羅德卻搖了搖頭：「你這話我不贊成，很多時候，人不如狗，狗，一旦效忠一個主人，那幾乎就是至死不渝，而人，在利益最大化的情況下，會擇優選擇，無論多少年的交情，該出賣的，也會照樣出賣。」

我切了一聲，揮手砍死一隻鬼面蜘蛛，不屑道：「那是你不認識二哈，那種狗才不管你是不是他主人呢，一旦犯起二來，直接跑沒影，我們都管二哈叫做撒手沒。」

哈羅德聽我話后，若有所思，不知是在想『人不如狗』這個詞，還是在猜測『撒手沒』這個品種。

我繼續猜測道：「這麼看來，只要能夠給出足夠優越的條件，二少爺還是很有可能會扳回一局的。」

「也不盡然」哈羅德沉聲道：「二少爺能給出的條件，大少爺也同樣能給出，與其選擇一個年少輕狂的愣頭青，更多人還是願意擁護一個較為熟悉的年長者。」

「嗯，你這話也不無道理」我沉吟一下，道：「我聽說大少爺好殺人啊。」

哈羅德皺了皺眉，道：「這話你是從哪兒聽說的？」

「你說呢」我瞟了他一眼，反問道。

能與我將這些秘史的，除了羅德尼，還會有第二個人嗎？

哈羅德想了下，恍然道：「哦，對了，我都差點忘了，你是羅德尼派的。」

「什麼羅德尼派」我直接打斷他的話：「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比較挺他罷了，至於什麼派系的，與我何干？」

哈羅德呵呵一笑，道：「如果這話是從羅德尼口中說出，那倒是不難理解。」

「哦？這話怎麼講？」

他環顧左右，突然壓低了聲音，道：「因為羅德尼的兄長和姐姐們，有一半是死於大少爺之手的。」

「我去，驚天爆料啊！」我呼了一聲，哈羅德忙伸手制止，道：「噓，小聲點，這事兒屬於秘史，不外傳的。」

我連『哦』數聲，表示一定保密，接着，又問道：「那另一半呢？是讓二少爺殺了嗎？」

哈羅德搖了搖頭，道：「雖然二少爺較比大少爺而言陰險得多，但他對於兄弟姐妹們，卻還是比較仁慈的，至少到現在，他還沒有親手殺死過哪怕一個親人。」

「那另外的那些兄弟姐妹們怎麼死的？」

我不解的問。

「當然是死於彼此間的內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