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0章 回家

約定好見面時間與見面地點，我就與西嵐來了這趟行程的最後一次會面。

西嵐的身上纏着紗布，數量倒是不多，想必並沒有受多少傷。

但他的眼神卻不如先前那般靈動。

見了我，他也沒有太多表示，只是淡淡的打了聲招呼。

好在西嵐是個酒徒，在酒精的催動下，他總算恢復了些神采，與我說話，也不再像陌生人一樣敷衍。

「今天的酒，味道不錯。」

端起碗，西嵐喝了一口，呵呵笑道。

「喜歡就好」我道：「聽說你最近有些消沉，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和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西嵐沒有說話，而是直勾勾盯着我，片刻后，端起酒碗，一飲而盡，並又給自己斟了一碗，再飲，再斟，再飲......一直喝了七八碗，他總算放下酒碗，打了個長長的酒嗝，這才道：「我......輸了。」

「輸了？」我不解道：「什麼輸了？」

「與艾米麗的約定，刺殺赫爾德的行動。」

西嵐又打了個酒隔，一對眼珠子變得通紅，放在桌子上的緊握住的雙拳，也在微微顫抖著。

「輸了就輸了」我搖搖頭，道：「有什麼好難過的，既然你能逃過這一劫，將來就還有機會再把場子找回來。」

「找回場子？」西嵐突然嗤笑一聲，語氣消沉道：「已經不可能了。」

「這可不像我認識的西嵐」我彷彿沒看到他消沉的眼神般，繼續道：「我認識的西嵐，從來不會因為一次兩次的失敗而灰心喪氣，他樂觀，開朗，向上，對待未來充滿了希望，不斷進取，不斷強大，直到完成目標。」

西嵐怔怔的望着酒碗，片刻后，輕輕一嘆：「不一樣了。」

聞言我一愣：「什麼不一樣？」

「情況不一樣了」西嵐道：「之前的那些次刺殺，雖說我都會鎩羽而歸，但最起碼還能威脅，甚至傷到赫爾德，但這一次，完全不同，赫爾德好似完全看透了我的每一招，每一式，打從出手的一開始，我就再沒觸碰到赫爾德的身體，甚至連她的衣襟都觸碰不到。」

說到這裏，他深深一嘆：「我知道，這是赫爾德清楚了我招式的套路......」

見他愈發消沉的表情，我不禁出言打斷道：「你可以換個套路，不是嗎？」

西嵐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套刀法，我已不知用了幾千萬年，它的每一招，每一式，甚至每揮一刀時發出的聲音，我都銘記在心，它已經深深刻入我骨子裏了，再想改變，已經是不可能了。」

「你可以試着去改變啊」我道：「哪怕它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只要你有決心，有毅力，依然能改變！」

......

可是，無論我如何勸說，都無法說動西嵐。

似乎這場暗殺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甚至大到了讓他失去鬥志的程度。

於是我撇開這個話題，與他聊起了我來此的另一個目的。

「我就要回去了，你和我一塊兒嗎？」

放下酒碗的西嵐，沉思良久，搖了搖頭：「不了，那兒已經不再是我的家。」

「艾麗絲呢？」

「沒有辦法兌現承諾的我，已經無顏再面對她了。」

「如果她問起，我該怎麼回答？」

「你就說我......戰死魔界了。」

「......戰死魔界」我喃喃道：「這倒是個挺不錯的理由，但也足以說明，你並沒有放下她，不是嗎？」

「呼」西嵐吐了口氣，苦笑道：「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那麼，這就是你最終的決定了，是嗎？」

「是的」西嵐再次點點頭，這一次的點頭，很慢，很沉。

......

一個星期後。

海邊。

施展我唯一最熟悉的魔法，成功打開了傳送門。

我先讓海族過去，畢竟他們數目太過龐大，只有他們先通過，才不會有遺漏。

在現任海族領袖的指揮下，一群又一群海族人，蜂擁而至，穿過傳送門，來到了和風大陸。

我架設的傳送門，在月光城的一處無人海灘附近，只要通過傳送門，再步行數米，就能進入海洋。

相信在現任海族領袖的指揮下，他們很快就能找到長腳·羅特斯的城堡。

在一旁指揮麾下臣民鑽進傳送門的現任海族領袖，那隻長相奇特的章魚，興奮的樣子就好像將要見到偶像的粉絲。

「真是沒想到，你對能見到羅特斯這件事，竟是如此激動。」

「當、當然」他顫聲道：「陛下可是一位明君雄主，有他領導，相信不久的將來，海族必將重現輝煌！」

見他如此興奮的表情，我笑着打擊他道：「數量上或許能夠重現輝煌，但地位上還是不要奢求了，和風大陸的深海中，可是存在着數之不盡的，比羅特斯更加強大的存在。」

現任海族領袖被我的話刺激的不行，數次神情變幻后，他咽了口唾沫，沉聲道：「就算無法戰勝他們，但在數量上，也要完爆他們！」

「這就對了嘛」拍拍他的觸手，我笑道：「就算是夢想，也要結合當地情況，制定一個現實一點的夢想，這樣才好實現嘛。」

穿梭的海族，不間斷，鑽了兩個多鐘頭，才總算全數離開。

現任海族領袖也只跟我道了聲謝，就迫不及待的鑽進傳送門。

望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我呵呵笑道：「急急忙忙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趕車。」

說罷，轉向藍色魔女、坨坨和淘氣的貝奇：「走吧，輪到我們了。」

藍色魔女『哦』了一聲，戀戀不捨的收回望向紅色魔女之森方向的目光，三步一頓，五步回頭的，邁入了傳送門中。

淘氣的貝奇倒是沒什麼可留戀的，她只是朝着赫爾德的城堡方向扮了個鬼臉兒，就興沖沖的鑽了進去。

反倒是坨坨，一雙狗眼裏滿是不舍，連腳步都捨不得移動半寸。

伸手將坨坨抱起，摸了摸它的狗頭，我安慰道：「等回到和風大陸，我給你找個伴兒，相信你就不會寂寞了。」

然而，坨坨的眼神依舊惆悵。

「你也可以結識更多友好的人。」

坨坨依舊惆悵中。

「以及吃到更美味的肉。」

話音剛落，坨坨蹭的一下，從我懷中躍下，一頭鑽進傳送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