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7章 問題

「在並不擁有覺醒之力的前提下，能夠做到將電球一分為二，還不引起不穩定爆炸，你的黑紅色，宛若殺意一般的霧氣，似乎擁有堪比偉大的意志的力量的存在啊。」

普雷佇立一側，凝目，沉聲道：「那是什麼？」

「殺意。」

「殺意？」普雷疑惑道。

身為使徒，他自然明白什麼是殺意，那是一種無形物質，經過日積月累，不斷凝結而成的，可怕的氣勢。

這種殺意，普雷也有，但他更習慣稱呼它為殺氣。

但問題是，殺氣無形物質，只是一種累積並釋放氣勢的過程，它的攻擊手段只有一種，通過氣勢，將對手的精神壓垮，擊潰。

僅此而已。

但眼前少年的殺意，卻宛若實質，甚至都凝出了神魂，這是聞所未聞的。

要麼是自己閱歷太淺，要麼是少年天賦異稟，總之，逃不出這兩種可能中的任意一種。

就在普雷沉思之際，卡西利亞斯開口了：「我從未見過能擁有自主意識的殺意。」

聞言，我好奇道：「你見過多少種殺意呢？」

「許多，不過最普遍的，只有兩種，一種是單純依靠殺戮凝結而成的殺意，這種殺意無形物質，不能作為直接攻擊手段，只能作為輔助攻擊手段，以打擊對方精神為主，另一種，則是職業為阿修羅的冒險家，在轉職之後，獲得的天賦技能，這種殺意可以作為直接攻擊手段，但依然只服從該職業冒險家的指令，同樣不會擁有自我意識。」

「但你的殺意不同，我能感受得到，它擁有強烈的自主意識，並且可以獨立發起攻擊，我很好奇，有這樣一個存在寄生在你體內，你的意志，就連一點反噬的情況也沒出現過？」

「沒有」我搖頭道：「一點也沒有，我甚至都無法察覺到它的存在。」

「連存在的根本都察覺不到嗎？」卡西利亞斯也同樣陷入了沉思。

佇立一塊土坡之上，我傻愣愣的瞅著下方的卡西利亞斯及普雷發獃，總覺得這時候的自己，忒尷尬。

於是盤膝坐下，從袋子裏取出食物，大口嚼了起來。

這次我隨身攜帶的乾糧，是前不久從富商貴族手裏面榨來的頂級食材中的一部分，經過烹飪，風乾，製成適合攜帶，保存時間長的食物。

雖說風乾以後，無論是名貴的魚肉，亦或者昂貴的牛羊肉，都失去了原有的口感，但品嘗起來，仍是別有一番滋味。

我一邊津津有味的品嘗著，一邊觀察發獃的卡西利亞斯和普雷。

直到我把最後一口乾魚片塞進嘴裏，就這水，順了下去，兩位使徒方才回過神來。

卡西利亞斯依舊是一臉不解。

很明顯，他並沒有想清楚其中關竅。

但普雷卻是一臉的輕鬆與灑脫。

「有了你的幫助，相信下一場戰鬥，就可以擊潰伊希斯了。」

「等等，你說，擊潰伊希斯？」我好奇問道。

「有什麼問題嗎？」

「有」我扳着手指道：「你說你叫普雷，你的對手叫伊希斯，我聽卡西利亞斯稱呼你為普雷伊西斯，請問究竟哪一個才是你的真名？」

「如果是以現在而言，普雷和伊希斯才是我們的真名，若是以過去和未來而言，那麼普雷伊西斯才是我的真名。」

「這......還請詳述，謝謝。」

「你毋需糾結太多」普雷道：「這其中也沒有什麼太過複雜的關係，普雷即是伊希斯，伊希斯也是普雷，我們本是一體，只是由於某些關係，被一分為二，掌管天空者，為普雷，執掌大地者，為伊希斯。」

「本來我倆可以相安無事的一直這樣過下去，但每次仰望天空，身處大地的伊希斯都會滋生出一份野心，統治大地的他，逐漸的，渴望染指天空，他想要成為世間的霸主，想要統治整個世界，成為如偉大的意志那般的存在，成為唯一。」

「那就讓他如願唄」我道：「反正世界上有的是能叫他認清社會的強大存在，總有一天，會把他捶打的服服帖帖。」

「如果真是這麼簡單，就好了」普雷苦笑道：「伊希斯的野心，與他的黑暗面的力量成正比，野心越強，黑暗面的力量自然也就越強，當黑暗面的力量遍灑世間之時，痛苦，絕望，瘋狂，殺戮......只要被黑暗面力量遍及的土地上的一切，都將被毀滅！」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那是得阻止一下，雖說魔界亂象極多，可畢竟也有人性的光芒存在，能拯救一下，還是拯救一下的好。」

「我也是這樣想的」普雷道：「因而我與伊希斯協商，來一場戰鬥，只要一方能夠完全擊敗另一方，另一方就歸於己方，不但無條件將力量奉獻，更是要壓制自我意識，老老實實的在對方意識空間里獃著。」

這樣做，等同於坐牢。

我在心裏喃喃道。

身為黑暗面的伊希斯，肯答應這種要求嗎？

「起初，伊希斯並不答應」普雷似是看出了我所思所想，道：「但他太過於覬覦我的力量，在不斷的交鋒與平局過後，他答應了我的要求。」

「如果你贏了呢？」我好奇問道：「會出現光明灑滿大地的奇景嗎？」

「應該會吧」普雷道：「畢竟我是光明面。」

「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請說。」

「但你絕對絕對不要動怒，也不要做出任何報復性為，我這個問題，也只是出於好奇，並不摻雜任何質問與惡意。」

「好，你說。」

「身為光明面的你的所作所為，真的就代表着正義嗎？」

普雷聞言，微怔，片刻后，笑道：「當然不完全代表正義，但我的存在，代表着光明，代表着公正。」

「原來如此，多謝你的回答。」

普雷點點頭，對於我的反應，他並不覺得意外。

或者說，正因為有了這個問題，普雷對眼前的少年更加信任了。

雖然眼前的少年顯得很隨意，並且尊重的態度也不夠，但是，很真實。

普雷渴望能有幫手，但他更加渴望，他的幫手是個真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