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0章 決心
我的目的只有一個。
擊敗眼前的男人。
沒有目的的揮刀是茫然的,無力的,綿綿宛若棉花的。
有目的的揮刀,是聰慧的,剛硬的,強悍的。
為了達成目的而不惜代價的揮刀,是瘋狂地,恐怖的,令人畏懼的。
此刻的我,便是這種狀態。
已經有多久,沒有如此酣暢淋漓的揮過刀?
已經有多久,沒有如此渴望幹掉面前對手?
曾經的我,夜以繼日的揮刀,只為強化己身,只為能在危機四伏的地下城中生存下去,只為能夠讓所有欺辱自己的冒險家受到制裁與報應,只為能夠保護身邊的每一個人。
在不斷揮刀的過程中,我切身體會到逐漸變強的體魄,看似可笑,卻不斷變的熟練和難以捉摸的刀法。
曾幾何時,為了變強,我甚至一度迷失自我,陷入到奇怪的狀態中,並險些釀成大錯。
幸虧尤拉用聲音喚醒了我,才不至於讓我沉溺。
自那之後,我掌握了殺意,而且是那種磅礴的,仿若滔天洪水一般的殺意。
為了掌握住殺意,我更是不斷向嘗試與探索,並向大太刀請教掌握殺意的技巧。
在一次次失敗,又再一次次失敗的過程中,我終於逐漸掌握了殺意,並將之融入己身,融入戰技。
時至今日,我的硬實力雖然尚不及國家力量,但我的破壞力,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謙虛的說,單論破壞力,用上覺醒之力的西嵐都不是我的對手!
然而戰鬥並不只是破壞力的較量,還有技巧,經驗,運氣。
運氣是玄學,我不懂。
技巧方面,我或許能與卡西利亞斯較量一下。
但在經驗方面,我差他遠矣。
這就決定了,我一定不是卡西利亞斯的對手。
既然打不過,我的結局就只能由卡西利亞斯決定。
我不知道卡西利亞斯會讓我生,又或者是死。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竭盡所能,竭盡全力,將我的全部實力展示出來,哪怕是死,也無憾。
揮手一刀,盪開卡西利亞斯的攻擊,我並沒有欺身而上,反而側身後退。
卡西利亞斯也並沒有追擊過來,而是站在原地,用平靜而冰冷的眼神打量我。
「你是要放棄了嗎?」
他低聲問道。
「你太小看我了」急促呼吸過後,我稍稍恢復了一下狀態,微笑道:「我只是覺得,像你這樣強大的對手,如果我沒有全力以赴應對的話,無論戰果是生是死,都將是個遺憾。」
卡西利亞斯那雙冷漠的小眼睛裏迸發出耀眼的寒光,同時,他將持刀的手,緩緩放到身側,靜靜等待着我的爆發。
從他冰冷的目光中,我感受到了期待與渴望。
「哥們,這一次,可能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次了。」
在心中,我默默道。
隨着右手拂過大太刀的刀柄,一個七分凝重,又帶着三分輕佻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這話,你不只說過一次。」
「是嗎?」我笑了,笑的很開心:「如果這一次,還能活下去,我會繼續和你吵架。」
「哈,臭小子,不是我自誇,活了如此之久的我,早已練就了一副鐵齒銅牙,堪稱嘴炮之王,區區你這種小傢伙,可不是我對手。」
「嘿嘿,我不信。」
「那就活下來,然後和我好好吵上一架,拼個你死我活,豈不快哉?」
「借你吉言。」
大太刀完全出鞘,刀身如墨,刀罡似夜。
持刀而起的剎那,我周身氣勢也陡然一變,冷冽而詭異的黑紅色殺意,宛如輕紗一般籠罩周身,隨後,便如燃燒的篝火,瞬間將周圍的一切吞噬殆盡。
「殺意?」卡西利亞斯眉頭皺起,他的面色也逐漸凝重:「如此濃郁的殺意......我很好奇,你殺了多少人。」
「你是嗜殺成性的暴君嗎?」
「不是」我冷冷道:「我只是個冒險家。」
「擁有濃郁殺意的冒險家?」卡西利亞斯咧了咧嘴:「你殺過很多人嗎。」
「我參加過戰爭。」
「看來你是個有覺悟的人」卡西利亞斯淡淡道:「但戰爭與決鬥,不同。」
「我知道,並且,我已做好覺悟。」
言畢,欺身而上,率先發起了衝鋒。
「已經不畏生死了嗎?」卡西利亞斯獰笑一聲,道:「那好吧,我便成全你。」
蹡踉,一聲脆鳴,卡西利亞斯的第二把刀,出鞘。
四刀相碰的剎那,冷冽的殺意與銳利的氣勢在剎那間爆發,將周圍的一切徹底撕碎。
這一刻,砂石成灰,大地龜裂。
「很霸道的殺意」卡西利亞斯稱讚道。
「相當銳利的氣勢」我以同樣的語氣回應道。
「我開始期待了」卡西利亞斯的聲音中夾雜着激動:「你能給我帶來多大的驚喜。」
「多到數不勝數!」
低喝一聲,我悍然使出幻影劍舞,數十道刀影如綻放的蓮花,在卡西利亞斯面前盛開。
卡西利亞斯已經完全沉浸在戰鬥的快樂之中,面對迅猛無比又鋒銳無儔的幻影劍舞,他以更快的速度回擊著。
叮叮噹噹的碰撞聲連成一片,好似緊湊而沉重的搖滾樂。
「給——我——中!」
大喝一聲的同時,我砍出了最後一刀,並在收刀的剎那,使出了精簡版的拔刀斬。
沒有錯身而過,刀鋒只是以極快的速度斬向卡西利亞斯的身軀,卻在即將砍中的剎那,被裹挾了濃郁覺醒之力的太刀擋了下來。
一聲銳響過後,我和卡西利亞斯同時停止動作。
這一刻,時間,好似靜止了般,甚至連呼吸的聲音也不復存在。
數秒過後,一聲輕響,卡西利亞斯的腰甲斷成兩半,掉落下來。
與此同時,一股血花,如盛開的木棉花,在斷落腰甲的內側,綻放。
不遠處,無間者·伊奇已經被戰鬥場面驚呆了,她怔怔立於原地,瞪着一雙美目,難以置信的望向我。
與伊奇不同,卡西利亞斯沒有驚訝,更多的,卻是興奮。
「你沒有讓我失望。」
卡西利亞斯的聲音不再低沉,逐漸變得高昂:「這一刀,便是證明。」
「既然你已證明了你的決心,接下來,就該是我對你決心的回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