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5章 屈辱

聽過無間者·伊奇的解釋，我微微頷首：「原來如此。」

言罷，目光微揚，越過伊奇，投射在不遠處的窗子上，又透過窗子，投射向遠方。

那裏，是一片白白霧靄。

那裏，是雨幕淋漓的遠方。

出神地望着模糊的雨幕，我不禁呢喃出聲：「曾經的魔界，那個名為泰拉的星球，在受到偉大的意志的懲罰之後，就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了嗎？」

說話的同時，我的腦海中構建出一副唯美星球的影像，那是......和風大陸。

如果歷史真如伊奇所講的那般發展，魔界也不該是如今這般模樣，至少也僅會比和風大陸略差一籌。

可事實呢，雖然這裏仍有樹木與草原，蔚藍的海洋與清澈可見的湖泊，可無論是生態構造，亦或是物種種類，都十分貧瘠。

這根本不像是一顆擁有豐富資源與美麗環境與發達科技魔法力量的古老的優越星球，反而像是經歷了無數次核戰爭之後，又重建的荒星。

看似繁榮，實則荒涼。

繡花枕頭一樣。

我並不認為偉大的意志會將自己曾經視若瑰寶的傑作毀滅殆盡，也不認為他有想要摧毀這顆星球的想法，否則泰拉早已亡星。

那麼如今的泰拉，又是如何變為魔界的？

這是個與我並無任何關係，卻令我十分在意的問題。

我很想搞清楚。

「這......與你無關吧？」

無間者·伊奇的眼眸微動，視線由飄忽轉變為專註，她靜靜地望向我，輕輕地問。

「我只是，好奇。」

禮貌性的微笑回應，表示我並無窺探之類的意思。

「如果只是好奇的話......如你所願。」

伊奇再度陷入半夢半醒的飄忽狀態之中，語氣也跟着空靈起來：「那是......第二次革命失敗后的一萬年......」

「失敗的泰拉人，不再追求成為神祇，轉而開始尋找失去的一切。」

「對於泰拉人而言，第二次革命的失敗，使他們失去了最重要，也是最珍貴的，生命之水。」

「失去了生命之水，意味着失去了永生的機會，同時失去了對命運的掌握，從此成為凡人。」

「起初，泰拉人祈求偉大的意志，將奪走的重新還給他們，然而，偉大的意志已然離開，即便沒有離開，也不會再理會這些曾經欺瞞，妄圖顛覆一切的狂徒。」

「偉大的意志離開的一萬年後，最早的一批泰拉人逐漸出現衰老跡象，為了遏止衰老的繼續，他們窮盡辦法，想要創造出生命之水，然而，卻從未成功過。」

「後來，有一個泰拉人認為，既然擁有魔力的水曾與生命之水並存於泰拉，是否可以通過將魔力之水轉化，變為生命之水。」

「為了重新輝煌，為了永生不死，泰拉人開始着手研究魔力之水，然而，他們忽視了一件事。」

「那便是，這，也是偉大的意志的一個懲罰。」

「魔力之水的確可以被轉化為類似生命之水的液體，但與生命之水截然不同的是，它並不具備永生的能效，相反，還會使細胞異化。」

「在延長了生命長度的同時，生物體的身體及意志都將發生變化。」

「絕大多數飲用魔力之水的泰拉人的野心與慾望會被不斷放大，並再次化身為狂徒，極少部分泰拉人會出現形體變化，由人類形體，朝着未知生物體蛻變，最終變成無情的殺戮兵器，還有更少一部分，會完全接納魔力之水，成為改造人類......」

伊奇頓了頓，秀手微抬，纖指前伸：「她，就是這種改造人類。」

我詫異的轉過頭，發現藍色魔女也在看我，並且目光和我一樣，滿是驚詫。

「那麼，改造人類會出現什麼後遺症？」我忙問道。

「改造人類不會出現後遺症」伊奇微微搖頭，道：「改造人類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成功的實驗體，他們的生命長度與魔力值，都會增強數倍至數十倍，乃至數百倍，唯一無法改變的，是他們的體質。」

「嚴格意義上說，他們仍是試驗的失敗品。」

「但這與泰拉變魔界有什麼關係？」

伊奇眼眸微微閃過流光：「聽我慢慢道來。」

「魔力之水原本便是偉大的意志留下的懲罰，應該忍住貪念，遠遠躲開，切不可觸碰，然而，泰拉人的慾望與貪念依舊戰勝了理智，使他們愚蠢的無所畏懼。」

「在出現改造人類之後，泰拉人彈冠相慶，覺得終於可以重現昔日輝煌，於是，他們繼續深入研究魔力之水，並有另一部分泰拉人，將其列為可使用能源，諸如魔法機械，陣法之中，並在一次實驗之後，意外打開了傳送門。」

「傳送門，原本是屬於神明的能力，卻被人類意外打開，於是，泰拉人貪念再起，重新燃起染指其他星球的念想，不過這一次，他們沒再繼續製造貝亞娜，不但是因為材料不足，更是因為承擔不起失敗的代價。」

「他們開始設計創造其他的強大戰力，並將這些強大的戰力投入到侵略計劃之中。」

「這一次，又讓他們得逞了。」

「伴隨着一次又一次的侵略，數十顆星球再次被納入泰拉的星際範圍之內。」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自己又一次征服了世界的時候，卻並沒有察覺到，他們打開的並非是機會之門，而是......潘多拉的魔盒。」

「起初，通過傳送門，泰拉人可以便捷的進入不同的星球，侵略，佔領，然後掠奪。」

「但世界並非只有泰拉人最強大，還有數之不盡的智慧文明，擁有更加先進的武器，更加強大的實力。」

「這些智慧文明，很快便和泰拉人照了面，並在極短時間內將泰拉人的軍隊盡數摧毀，之後，又順着傳送門，抵達泰拉。」

「在看到這顆美麗而富饒的星球以後，那些被侵略者搖身一變，成為侵略者，攻城略地的同時，更是瘋狂的掠奪資源。」

「就這樣，一顆富饒而美麗的星球，在短短數萬年間，被掠奪成了貧瘠荒涼，宛若地獄一般的荒星。」

「至此以後，泰拉人更名為魔界人，泰拉也更名為魔界，用以銘記這段由血淚堆積而成的屈辱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