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7章 殘忍

藍色魔女最後還是跟了去，甚至就連小獵狗都沒落下。

照着藍色魔女的話說，她對人間百態也不熟悉，萬一被坑被騙，我負的起責任嗎？

想想也是，久居林間數千萬年，沒變成野猴子已經不錯了，哪裏還懂得待人接物之道，更不要說話語中的技巧與陷阱了——她在林中，從來都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何須分辨真假？

於是我只得帶上乾糧，灌滿水袋，背上行囊，朝較為羸弱的盜賊團伙的老巢進發。

也多虧這荒野小鎮附近並無多少強力冒險家，這才使得不少實力羸弱的盜賊團伙打消了時時挪動老巢的想法。

安居一地，自然是要將該地打理的像模像樣，所以當我遠眺盜賊老巢時，也不禁懷疑自己是否來錯了地方——這根本不像是破落的盜賊老窩，更像是小型村落！

「我說......咱沒找錯地方吧？」我不確定問道。

「不會有錯！」藍色魔女篤定道：「地圖上畫的就是這裏。」

蹙起眉頭，我凝目盯着地圖瞅了好一會兒，確定地圖並沒有拿反拿倒以後，吐了口氣，道：「看來沒錯了，確是這裏，不過，這兒是不是也太豪華了點吧？」

「豪華嗎？」藍色魔女眨巴眨巴眼，搖頭道：「我可不這麼認為，還沒那座荒涼的小鎮繁榮呢！」

「不能這麼比」我反駁道：「那座鎮子再差，也是正規成型的鎮子，但這座，卻是盜賊老巢。」

「有差嗎？」藍色魔女沒太聽懂我話里的意思，噘嘴喃喃道：「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呀？」

「當然有」我糾正道：「小鎮是能夠自主生產，並且促進貨幣流動的場所，而盜賊團伙卻只懂掠奪，不事生產，或者極少事生產的地界兒，前者屬於聚居地，後者卻是寄生蟲。」

「也就是說，剷除他們是為民除害咯？」

藍色魔女問道。

「站在小鎮的立場上或許是，但也或許不是，畢竟我也不敢保證小鎮的高層是否與這些盜賊團伙有交易，不過站在我們的立場上，他們必須得被討伐。」

「為了正義？」

「不，為了交易。」

手握妖刀刀柄，我舉步向前，直面整個盜賊團。

在距離盜賊團尚有兩百米的時候，我就被發現了行跡，不少盜賊持刀弄槍的跑出老巢，個個凶神惡煞，狼嚎鬼叫，似乎下一秒就能將我扒皮抽骨，下鍋炸了做成點心一般。

面對一張張猙獰的面孔，我倒是渾然無懼，反而有閑心轉頭觀察藍色魔女，卻發現後者竟也毫無畏懼，甚至就連她懷中的小獵狗都步履自然，絲毫不亂。

「你不怕嗎？」我低聲詢問。

「為什麼要怕？」藍色魔女不解道：「就因為他們長相拙劣嗎？」

「他們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睛的盜賊」我強調道。

「我殺人也不少啊」藍色魔女坦然道：「幾乎每個月都要殺上一些，這些年來從未中斷過。」

我頓時無語。

合著這丫頭早已習慣了屍山血海的場景。

想想也是，就算一個月殺五個，一年也要殺六十個，一千萬年少說也殺了六億個，況且好幾千萬年......怕是死在她手底下的人類數量都能繞蔚藍星球好幾圈了。

想到此處，我便也不再廢話，拔出妖刀，一馬當先，沖了上去。

有人喜歡將雜兵稱呼為炮灰，就是因為他們很弱，弱的好像炮灰一樣，忽的一下，就沒了。

事實證明，雜兵的確和炮灰沒啥區別。

炮灰是揮臂一掃，或四處亂飛，或直接破碎，雜兵也是，在加持了殺意的西嵐的妖刀的逞威下，他們連一合之力都擋不住，就被斬為兩截。

雖然魔界原住民的外貌與和風大陸的人類稍有不同，但他們臨死之際的表現卻十分一致。

或哇哇慘叫，或手腳亂舞，或渾身抽搐，或痙攣不止......總之花樣百出，醜態各異。

僅僅用了數分鐘，便將全部雜兵清掃乾淨。

喘了口氣，正打算轉身殺進老巢之時，忽聽藍色魔女一聲輕呼：「當心後面！」

其實不需要她提醒，我也已經察覺到，身後有勁風呼嘯，不過勁風聲音不大，也不算急，想必這記攻擊的威力也很一般。

於是在轉身的剎那，我揮手一拍，噗的一聲悶響，那記攻擊就被我拍得粉碎。

輕輕吸了口氣，感受下四散的餘威，可以斷定，這是一枚魔法飛彈。

能釋放出這種威力的魔法飛彈，想必釋放者的實力應該不會超過八級。

一腳踹塌大門，我緩步進了老巢，迎面就看到一隊數十人的魔法師小隊，正不斷凝聚魔法飛彈，向我發動攻擊。

五光十色的魔法飛彈極有看頭，但奈何威力不足，炸在我身上，只泛起陣陣漣漪，甚至連一丁點實質性傷害也沒有。

懶得向他們問話，我直接揮刀而起，將一眾魔法師殺了個乾淨，而後又在村落里大肆殺戮，將整座老巢殺了個乾乾淨淨，之後將他們的藏寶庫翻找出來，將裏面便於攜帶的錢財珠寶統統席捲帶走。

最後再將老巢付之一炬。

望着熊熊燃燒的火堆，藍色魔女好奇問我道：「為什麼不放過那些手無寸鐵之人？」

「我可以放過他們，但你能保證，他們不會反過來對付我們？」

沉吟片刻，我道：「仇恨這東西，一旦結下，是很難再平息的。」

「我總覺得，我們的行為，並不正義......」

「我從未說過咱們代表着正義」我平靜道：「這只是一場交易，弱肉強食的交易。」

藍色魔女遲疑片刻，再次喃喃道：「我還是想不明白，就算是我都知道，放過幼獸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有些幼獸會因為日久天長就忘記了仇怨，因為它們單純，只要吃飽，喝足，能夠繁衍，就滿足了，但人類不同，人類遠比野獸複雜得多。」

藍色魔女噘嘴盯了我半晌，納悶道：「你是人類吧？」

轉過頭，我不解道「為什麼這麼問？」

「總覺得你對人類比對野獸更殘忍......」

「那是因為你還不了解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