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3章 希洛克
「精靈是自由的,無論純種還是混血,選擇跟隨你,是出於我們自己的意願,不出手相助,也是出於她們自己的意願,這種事情不能強求。」
飄在一旁,凝視篝火的冰奈斯解釋道。
「如果有她們的幫助,這場戰鬥可能會結束的更早,我也不用一隻一隻去砍了。」
「這可不一定」亞德炎反駁道:「她們沒有汲取你的魔法,不是完全體,以這種狀態釋放出來的冰刺與隕石,很難殺死擁有高魔法抗性的龍族。」
「但是你的火焰......」
「我雖然是下位精靈,可已經具備了中位精靈的力量,只需一個契機,我就能進化為中位精靈了,這種級別的我,又怎麼可能是下位半精靈可比的呢!」
亞德炎說話的語氣非常驕傲。
「中位精靈......什麼樣子?」
「就是比現在的我大一圈,魔力也更強了」亞德炎回答道。
「照這麼說,上位精靈是不是比中位精靈更大一圈?」我好奇道。
「瞎說什麼呢!」亞德炎有點不高興,扇了我一巴掌:「上位精靈的外觀開始接近妖精。」
「那精靈王呢?」我問:「是不是就和妖精長得一模一樣了?」
亞德炎噴了個小火球,把我正烤著的翼龍燒焦,然後白了我眼,道:「雖然你這樣說很冒昧,但我還是打算原諒你了,不過原諒你歸原諒你,小施懲戒還是有必要的。」
收回妖刀,望着插在上面的焦炭翼龍肉,我眼眶抽搐,獃滯半晌,苦笑一下:「那你倒是說說,精靈女王長得什麼樣子啊?」
「嗯......」亞德炎竟也一時語塞。
看來它八成也是記不得自家女王的樣子了。
「和妖精女王很像,不過額頭上有個標記,很漂亮的標記」冰奈斯替亞德炎回答道。
「哦~」我點了點頭,想像著精靈女王的模樣。
胡思亂想了會兒,我順手將妖刀上的焦炭摘了下去,又取出一片破布擦了擦刀,接着撲滅了篝火,身子一仰,躺了下去。
「你在做什麼?」亞德炎問。
「睡覺。」
「睡什麼覺!」它推了我下,灼熱的熱流透過盔甲,燙了我肩膀一下,我卻懶得反抗:「我和你不一樣,你可能不需要睡覺,但我不行,只有睡好覺才有精力應對接下來的戰鬥。」
「你們妖精就是麻煩!」亞德炎見推也推不動我,只得無奈的埋怨道:「明明和我們一樣,不需要休息,卻偏偏要學人類休息的樣子,簡直不可理喻!」
沒有理會亞德炎的碎碎念,我閉了會兒眼,就啥也不知道了。
恍惚中,狄瑞吉再次出現在我面前,這一次,它身邊的篝火燃起老高,火光高漲,熱浪撲面。
「又和你見面了」我很自然的走近它,與它並肩而坐:「看來我此刻正深陷夢中。」
「是半夢半醒」狄瑞吉道。
「我有些好奇,你是怎麼進入我意識里的?」
「還記得那幅浮雕嗎?」狄瑞吉轉向我,眼中深紫色的異光閃爍不止。
「你是說你的那幅浮雕?」
「正是」狄瑞吉道:「我將一部分力量留在那裏,一直在等待你的出現。」
「是嗎......」
狄瑞吉沒有回答。
沉默半晌,我道:「或許你從一開始就弄錯了,我並不是我。」
「你想說,你的靈魂並不屬於這具身體,是嗎?」狄瑞吉靜靜的望着我,眸中異光依舊閃爍不斷。
「你知道?」
它沒有說話,但神情中的那份淡然與自信,卻已說明了一切。
許久,它轉回頭,面向篝火,平靜道:「你就是你,你是希望。」
我也沉默了。
既然狄瑞吉已經知道我的具體情況,卻還那樣執著的把我當成希望,或許,我真就是它口中提到的那個希望也說不定。
「你這次進入我的夢境,不會只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吧?」
深紫色的長舌打了個轉,探進火中,擺弄了下燒的劈啪作響的枯骨,又收了回來,甩掉上面的浮灰:「給你介紹個熟人......你曾經的熟人。」
「該我登場了嗎?」一個極富誘惑力的女性聲音響起,聽的我心頭一盪。
轉頭望去,率先入眼的,是一頭顯目的粉紅色長發,緊接着,便是玲瓏有致的少女身姿,以及半張精緻的俏顏。
為什麼是半張呢?
因為另外半張被粉紅色長發遮擋住了。
少女緩步走來,待與我相距不到一米的時候,停下了腳步,繼而嫣然一笑,笑靨如花,令人心神俱往。
「別戲弄他」狄瑞吉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他還沒有找回屬於他的東西,禁不住你的戲弄。」
「真是討厭呢」少女搖曳著柳腰,走到我的另一側,並膝側坐。
這一次,她沒再凝視我,而是靜靜地望着篝火,目光中滿是惆悵。
「你可能已經記不得她了」狄瑞吉道:「她叫希洛克。」
「你好」我伸出手,臉上滿是友善的微笑。
「真的不一樣了呢」希洛克沒有和我握手,而是陷入到更深的惆悵:「他才不會和我握手呢,更不會這麼客氣。」
我尷尬的收回手,狄瑞吉道:「別理她,她之前險些死掉,性情微變,喜歡挑毛病,過些日子會好的。」
險些死掉?
我眼眶抽搐了一下。
雖然與這位少女只有一面之緣,可我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種既不祥又恐怖的力量波動。
能險些殺死她......那得是多強的存在啊!
「這個......恕我冒昧」我小心翼翼道:「強如你這樣的存在,也會有險些被殺死的情況出現?」
「可不是嘛~」希洛克說話時尾音極長,有點像是撒嬌的味道,但在她剛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卻突然僵住了,動了動嘴,滿臉的興奮與依賴也在瞬間冷卻,消散,繼而,換成漫不經心的語調,喃喃道:「是啊,差點就死了呢,多虧了狄瑞吉你這個傢伙的幫助。」
「恢復的如何了?」狄瑞吉問道。
「快了」希洛克道:「只要再多些時間,就能恢復如初了,只是......」
她幽怨的瞥了我眼:「他不恢復,就算我們全都恢復了,也沒有意義啊。」
「他會恢復的」狄瑞吉突然收斂了散漫的神情,一臉嚴肅道:「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