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8章 價值

雖然回歸的歷史文獻只有一卷，但妖精女皇依然舉辦了場盛大的迎接儀式，將它恭恭敬敬請入月光城禁地。

做完這一切，兩位女皇，七位長老，以及一眾大貴族，均於皇宮大殿內集合，一起商討回饋事宜。

所謂回饋事宜，不過是用來感謝杜威大師慷慨歸還歷史文獻的鼓勵手段罷了，目的是希望激起維奇堡高層統治者的慾望，迫使他們不斷向維奇堡最高層施壓，逼迫或者誘導最高層統治者，將更多的歷史文獻歸還回來。

但想要激起維奇堡高層統治者的慾望，一般的珍品肯定是不行的，唯有用他們沒有的，或者是迫切需求的東西才行。

這就將追溯到一個最根本的問題——維奇堡缺什麼？

普麗絲拉大長老率先發言：「維奇堡礦產資源豐富，但森林資源卻十分有限，尤其硬木等幾種稀有木材，更是必須年年向我們進購，不如就以部分木材為獎勵，回饋給他們，如何？」

絲玻綾長老、琳賽長老和梅拉長老紛紛表示贊同。

園田舞長老柳眉一挑，道：「這怕是不妥吧，木材雖然對維奇堡來說極為珍貴，但對我們而言卻是多不勝數，與之相對的，歷史文獻無論是對維奇堡還是對我們來說，都是極為珍貴的寶物，將歷史文獻和木材兩者放到一起比較，很容易給世人造成一種直覺，認為我們的回饋只是一種迫不得已的外交行為。」

「那麼請問園田舞長老，你覺得什麼樣的回饋才算是等價呢？」普麗絲拉大長老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問道。

園田舞長老朝着兩位女皇躬身一禮，道：「請陛下恕我直言。」

精靈女皇望了妖精女皇一眼，見她微微頷首，便道：「但說無妨。」

「我認為」園田舞長老挺起胸膛，目光直視妖精女皇，道：「能與歷史文獻等價的，唯有陛下的神器。」

『神器』二字一出，正廳內盡皆嘩然。

其餘長老與一眾貴族皆望向她，目光中俱是無與倫比的震驚與不易察覺的冷笑。

或許在他們看來，這個一向盛氣凌人的女人，已經瘋了。

——竟然敢打神器的主意？

不知道它的地位等同於蕾米公主嗎？

歷史文獻算什麼東西？

只不過是一卷記錄歷史的破舊書籍罷了。

歷史這種東西，只要有游吟詩人的游吟詩就足夠了，還要這種破書有什麼用？

陛下能以如此重禮迎接歷史文獻，不過是想與維奇堡交好罷了，真當她老人家對歷史文獻感興趣？

諸如此類譏諷之言，自諸多貴族口中流出，如蚊鳴蠅嗡般，嘈雜不已。

幾位長老雖然沒有說話，但從她們的神態中，能夠感知其內心。

普麗絲拉大長老的嘴角在最初時微微勾動了下，但我能夠肯定，這一定是冷笑，充滿譏諷的冷笑。

絲玻綾長老、梅拉長老和琳賽長老倒是沒有譏諷與冷笑，但她們同樣也沒有絲毫表情，這種冷漠，無異於是和園田舞長老劃清了界限。

珍妮芙長老的頭垂得很低，這是她的常態，除非兩位女皇親自點名，不然她是一定不會有任何錶現的。

觀察過形勢，我稍作思考，抬起頭，望了妖精女皇一眼，發現她也正在看我，並且眼神平靜，神態自然，並無半點慍怒。

看來，在她心目之中，歷史文獻的分量差不多等同於神器，或許還略高一籌。

沉思數秒，我踏前一步，深施一禮，道：「陛下，我有話說。」

「安小毅長老有話要說嗎？」精靈女皇目光一閃，挺了挺後背，沉聲道：「請講。」

「謝陛下」抬起頭，目光直視妖精女皇，我提高音量，朗聲道：「稟陛下，我贊同園田舞長老的看法。」

一瞬間，大殿內寂靜無聲，除珍妮芙長老外，所有人望向我的目光中都帶着詫異與深深的不解。

關於神器的價值，以及歷史文獻的價值，放眼整個月光城，除去兩位女皇以外，就只有我說的話，最具分量了。

原因很簡單，這兩種東西都是我親手帶回來的。

「你瘋了嗎，安小毅長老？」梅拉長老失聲道：「歷史文獻不過是一卷老舊的史書，怎能和神器相提並論？」

此言一出，一眾貴族紛紛點頭贊同。

「梅拉長老，以及諸位」我微笑着道：「或許在你們看來，這卷歷史文獻，只是用牛皮紙書寫的破舊史書，除去上面的文獻內容以外，便一文不值。」

「我可沒說它一文不值！」梅拉長老反駁道：「我只是說它的價值無法和神器相比。」

「好吧，就如您所說，它的價值看起來真的不如神器，既不能切金斷鐵，也發揮不出不可匹敵的威力」輕嘆口氣，我用同情的目光望向她，繼續道：「其實您能這樣定義歷史文獻的價值，我絲毫不覺得意外，這並不是您的責任，而是您家族的責任。」

梅拉長老的目光頓時變得凌厲，她聲音森冷的問道：「安小毅長老這是對我的家族有看法？」

「不不不」我連連搖頭，道：「我對您的家族並沒有任何成見，只是就事論事。」

梅拉長老冷笑一聲，道：「那我倒要洗耳恭聽你的高見了。」

「高見算不上」我搖搖頭，道：「只是個人看法，我認為，之所以歷史文獻在您的心目中不如神器價值重要，是因為您家族的歷史還不夠久遠，越是歷史久遠的家族，越明白歷史的重要性，也就越會珍稀它們。」

說着，我轉向妖精女皇，道：「咱們的陛下，出身於菲蕾德家族，而菲蕾德家族，在妖精統治時期之初，便是這個世界的帝王，如今，陛下的家族，人丁看似單薄，但她們對家族的信仰與榮耀，卻依舊炙熱，那些出自菲蕾德家族先祖之手的遺物，對他們來說，都是同等珍貴的至寶！」

梅拉長老身子一顫，不安道：「那捲歷史文獻，難道是......」

「正是出自菲蕾德家族先祖的手筆」我認真道：「不僅這一卷是，每一卷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