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9章 誘導

怪不得集合兩國軍力，艾瑞城與約克漢城依舊隱而不發，始終挑弄著達賽城的底線，原來還有這麼一條牽制。

沉思片刻，我問：「倘若只是不斷撩撥對方底線，並未明確出兵開戰呢？」

「這樣的話......」塞西爾微微沉吟，目光陡然一閃，道：「還真就可以鑽條約的漏洞，迫使月光城和維奇堡作壁上觀。」

「這就對了嘛」我淡淡道：「只要不是明刀明槍的干，無論怎麼暗下陰招，也不算違反條約。」

「現在雙方正處互探底線的階段，若是艾瑞城和約克漢城的底線被率先觸及，倒也還好，可若是達賽城的底線被率先觸碰，怕是將會引發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屆時血流漂杵，浮屍千里，甚至動搖國本都不無可能。」

「你這話怕是有些誇張了吧」塞西爾道：「達賽城與兩國交戰歷史已達百年，多是不勝不敗，偶爾小敗幾場也動搖不了大勢......」

「那我問你，百年歷史間，這三個國家之中可有哪國君主父子不和，兄弟不睦？」

「這我哪兒知道」塞西爾道：「就算是有，那也是秘事，極少流傳民間。」

「不對」我搖頭道：「你這話說的不對。」

他眉頭一緊，問道：「有何不對？」

「皇族貴族雖然脫離了民眾，可他們的侍從侍女，絕大多數卻都是選自民間，這些人平日裏或許小心謹慎，如履薄冰，可一旦他們省親回家，會親訪友，酒酣耳熱之際，怕就會趁著酒勁兒，把一些平日裏不敢說的秘聞軼事，當做喝酒的佐料，一一道了出來，所以你之前所說皇族秘事，未必就不能流漏出來，我敢斷言，真正能被皇族貴族藏掖起來，不為人知的秘事，甚至十不足一。」

塞西爾想要反駁，卻又止住了衝動，他思索片刻，道：「若真能照着你的說法，那百年交戰期間，這三個國家怕是沒有哪一個國家有過內亂。」

「這雖然是我的猜想，但也是問題的關鍵」我道：「正是因為三個國家都沒有內亂，他們才會不斷試探彼此，不斷攻擊彼此，卻又不肯大肆殺伐，孤注一擲，以至於戰爭持續了百年，卻並無一國動搖國本，這樣的戰爭，不過是三位君主的博弈，說的不中聽點，就是三個老傢伙閑的發悶，把戰爭當樂子，以此解悶罷了。」

塞西爾聽得冷汗涔涔，他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壓低聲音道：「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要是被當朝君主聽到了，那可是褻瀆君主先祖的重罪啊！」

我擺擺手，無所謂道：「放心，不會被聽到的，一則這裏是你的地盤，肯定不會遭人竊聽，二則就算獸人王聽到了，也不會重責我，最多把宰相罷免了，說白了，這個宰相的職位於我而言，可有可無，有了可能多一份薪水，卻也多一份麻煩，沒有了，反倒是輕鬆自在，再不受約束。」

塞西爾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汗珠，苦澀道：「你倒是不怕，背後有月光城和維奇堡照着，我可不行，唯一的靠山羅德尼，還不知身在何處，就算知道了也是白搭，他只是艾瑞城三少爺，且不說能不能順位繼任城主，就是想上位，也得先過他兩位兄長的坎兒......」

說到這裏，他再也說不下去，唯有深深一嘆。

「羅德尼或許保護不了你，但是我能啊」微微一笑，我道：「你剛剛也說了，我有兩個國家作為靠山，有這麼硬靠山的我，作為你的後台，你還有什麼可畏懼的呢？」

塞西爾苦笑道：「看來，你是說什麼也不肯放過我了？」

「這話說的就難聽了」我搖頭道：「這不是放過不放過，而是我很賞識你，倘若你能憑藉優勢，為我撐起一個情報組織的話，我會很高興的，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作為後台。」

塞西爾面色閃爍，他深吸口氣，緩緩道：「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

「好」我微笑道：「別太久了，不然就算你想通了，恐怕我也抽不出時間、金錢和精力幫你。」

塞西爾擠出一抹笑容，道：「我知道了，我會儘力。」

說罷，他起身出去。

我獨自一人在密室里自斟自飲，品味茶香，思考人生。

大約過去兩個鐘頭，門開了，哈羅德走了進來。

我起身將他引至茶几位置，給他斟了杯茶。

哈羅德可能有些餓了，接過茶杯，先是一飲而盡，接着從桌上拿起好幾塊早已擺好的點心，大口吞咽起來。

我則坐在一旁，拿起茶壺，繼續給他倒茶。

就這樣倒了七八杯茶之後，哈羅德打了個嗝，道：「失禮了，我沒吃早餐，有點餓了。」

「我倒覺得這樣很好，有種咱倆初見時的感覺」我微笑道：「那時候你是艾瑞城數一數二的大型公會會長，我是一個流浪冒險家，還兼任一家小型公會的會長。」

哈羅德失笑道：「現在可不同了，我不再是大型公會的會長，你卻已經成長為只掌遮天的俊傑。」

「這不重要」我道：「我只記得，在我還是個流浪冒險家的時候，有個大型公會的會長待我如朋友，在我占他公會便宜的時候，他還能表現出博大的胸懷，容忍流浪冒險家的貪婪，這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哈羅德聽罷，哈哈大笑，笑聲中既有感懷，又有失落。

待他笑罷，我繼續道：「或許要不了多久，你又能重回當年之風采，繼續擔任大型公會會長一職，而且這一次，不再像當年在艾瑞城時那般，受人擺佈，只是個傀儡會長了。」

哈羅德雙眼一亮，趕忙道：「你的意思是？」

「金思琪不可能一直擔任新英勇公會的會長」我道：「將來完婚之後，我就要將她帶回身邊，那時，新英勇公會的運營與發展，可都要靠你了。」

哈羅德身子一顫，滿眼不敢置信。

「其實你不需要這麼意外，我早就想讓金思琪隱退幕後了，她雖然能力極強，但魄力稍顯不足，而你恰恰與她相反，能力不足，但魄力極強，足以威震公會，只要將來能選出個適合的副會長輔佐你，新英勇公會的未來，想必是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