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章 領教

當夜，新英勇公會地下室。

三個雙手被縛，雙腳離地，高高吊起的年輕人，不斷在刑具上掙扎。

他們的眼睛瞪的溜圓，他們的嘴裏不停叫罵，他們瞪着、辱罵的對象，是我。

此刻，我正安坐椅上，一邊飲酒，一邊把三人無力的掙扎當做下酒小菜。

待三人罵累了，我方才呵呵笑道：「沒想到吧，你們跟蹤的老闆，竟會是這樣一個身份。」

「你想做什麼！」其中一個年輕人，沙啞著嗓子道。

「你猜」我微笑道：「猜中了就告訴你。」

那人氣的又是一陣大罵，幸好，他嗓子啞了，聲音變得很沙啞，也很有趣，卻很難聽。

「我以為你們組織的氣魄很大，不僅容人，也不懼怕人，所以還心懷芥蒂，想要順風而行，靜觀其變，現在一看，原來不過爾爾。」

無視三個年輕人憤怒的表情，我繼續道：「只是一個飾品店老闆，還派人尾隨，記錄行蹤，而且一次還派出三人同時跟蹤，這樣多疑，又沒有氣度的組織，恐怕不會長遠。」

「現在三位落到我手裏了，恐怕會有生命之危，不過，我一向仁慈，有個活命的機會，不知你們肯不肯要。」

緩緩站起，目光在三人臉上一一掃過，然而，我驚訝的發現，他們三個，竟然同時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堅決表情。

「很好，非常好」我笑著稱讚道：「我最喜歡沒有實力，卻空有骨氣的人了，這樣的人，往往外強中乾，稍稍受難，就會即刻告饒，而且越受難越告饒，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徹底沒有骨氣的奴隸，不知道你三位是否如此，還是說，你們真就是鐵骨錚錚的硬漢子。」

沖雷恩老闆使了個眼色。

雷恩老闆點了下頭，拿起準備好的刑具，對第一個人動起手來。

這是我第一次親眼見識他動刑，手法之熟練，使我不禁豎起拇指，佩服之極。

只見不到十分鐘時間，也不見滴血淌下，一整張完整的人皮，竟然就被剝了下來！

「這手法，簡直妙極！」我不禁拍起手來。

我並非對剝人皮，或者動刑感興趣，我之所以叫好，是因為他的手法，他的技巧，與他的氣度。

什麼叫做專家？

對自己所掌握領域做到精通，就是專家！

雖然略顯殘忍，但不得不說，雷恩老闆，不愧是這方面的專家！

被行刑的年輕人，因為刑具的控制，除了眼珠外，幾乎一動不動。

沒被行刑的另外兩個年輕人，見到一整張人皮被剝下來，嚇壞了，再看自己曾經的同伴，更是嚇得渾身戰粟。

沒了人皮的同伴，活生生就是個由鮮紅肌肉和無數血管纏繞而成的活標本！

活標本是非常駭人的，尤其沒了嘴唇，暴露在外的森白牙齒，更是瘮人。

沒皮之人獃滯數分鐘，突然爆發出無法抑制的哀嚎，哀嚎聲極其痛苦，好像痛苦女王悲慟的歌聲。

但痛苦女王的歌聲是動聽的，他的哀嚎卻是刺耳的。

接着，雷恩老闆繼續向我展示技巧，那嫻熟的技巧，令人眼花繚亂的手法，使我這個旁觀者，不自然間生出了種情緒，那就是——痛。

沒錯，就是痛，看得我肉痛！

折磨，進行了整整一個小時，我感覺，自己的意識都快麻木了。

那具刑架上鮮活的肉體，已經變為森森白骨，左邊掛着皮，右邊堆著肉，旁邊放着血管。

身為冒險家的我，對殺戮與鮮血，早已不足為奇，在看到今天這一幕後，我對殺戮與鮮血所構建起來的世界觀，崩塌了。

莫名的，有種想嘔的衝動。

起身，走出地下室，我深吸口氣，將想要嘔吐的慾望生生咽下。

不多時，身後傳來雷恩老闆的聲音：「還不習慣，對吧。」

「嗯」我應了聲，又大喘口氣，道：「沒想到，會比想像中的場面，更具衝擊感。」

「因為那是想像」雷恩老闆道：「而這是現實。」

他輕嘆口氣，道：「我剛入行時，也和你一樣，說實話，你比我見過的人，都更能忍，至少，你看完了，而且沒吐。」

「你吐了？」我問。

「吐了」雷恩老闆道：「第一次看人受刑，我吐了一個星期。」

苦笑下，我道：「我該感到高興嗎？」

「如果我是你」雷恩老闆道：「我一定為自己的忍耐感到高興。」

「可你不是我」我搖頭道：「我也不是你，沒辦法為這件事感到高興。」

「這正是我追隨你的原因」雷恩老闆認真道。

休息了大概十幾分鐘，我們重回地下室。

這次的問話，進行得相當順利，兩個年輕人，戰戰兢兢的，出賣了組織。

原來，他們是借貸組織的中下層人物，主要任務，是跟蹤與監視，目的是為了更好的控制我。

他們的想法很好，找到我家的位置，取得我家人的情報，在將來，一旦我不合作，他們就會以我家人的安全為要挾，強迫我與他們合作。

這是很無恥的一招，但多數時候，卻很有效。

知道了這些情報，我更加斷定，借貸組織，不過如此。

「我以為，與大貴族有牽扯的組織，會顯其氣度非凡。」

一邊喝酒，我一邊對雷恩老闆訴說心情。

「傳說英雄後裔也有膽小之輩，也有卑鄙之徒」雷恩老闆抿了口酒，擺了擺手：「這種事情，沒什麼可意外的。」

「意外倒是其次，主要是失落」嘆了口氣，我道：「我竟然為了這樣的組織，羅列了一系列計劃，想一想，總覺得有點可笑。」

「這並不可笑」雷恩老闆道：「凡是和大貴族牽扯上關係的事情，都不可笑。」

我皺眉，思索片刻，點頭贊同：「你說得對，駐巴蘭城的新英勇公會尚且幼弱，經不起太大風浪，要謹慎對待。」

說到這裏，我輕吐口氣，有些釋然，道：「看來，我的計劃，還沒有浪費。」

「計劃，只有能否用到，從沒有浪費之說」雷恩老闆認真道。

接着，他問我道：「獲取了這些情報，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等跟蹤借貸組織使者的人回來，把借貸組織的位置圖送來再說。」

「弄到具體地點后，你要直接殺進去嗎？」雷恩老闆問。

「不，我要知道，他們背後的大貴族是哪個，還有，我要親自見一見那個傢伙，領教一下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