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樓探秘

第十七章 老樓探秘

孫祿呵呵一笑,又和我對視一眼,接着也轉身面向鏡頭,沉下臉說:

「我叫孫祿,現任平古縣公安局法醫科科員,警員編號XXXXXX。我現在出現在鏡頭裏,是為了陪我的朋友,也是我的頂頭上司,徐禍,警員編號XXXXXX……我是以私人身份陪同他來他家的祖宅,找尋他祖父留給他的遺物。如果在此期間,我有任何違背法律的舉動,請立刻報警!」

他說到最後兩句,拳頭已經攥的『嘎嘣嘎嘣"響。

我能理解他的憤怒,呂珍現在的舉動,完全是出於自我保護。

雖然這在我倆看來,很是無稽。

可同時,作為現役法醫、在職警務人員,我們都感到深受侮辱。

「馬勒戈壁的,就怕她莫名其妙死了,咱有嘴說不清。」孫祿轉過頭翻著白眼嘀咕。

我揚了揚嘴角:「各有各的命,各人自掃門前雪!」

孫祿又轉臉看看周圍,「要說這巴掌大的地方,真藏不了什麼,你就說怎麼找吧。」

他揉了揉鼻子,扭臉對呂珍說:「哎,大律師,請教一下,如果現在我們倆分頭行事,你會怎麼辦?」

雖然這明顯是揶揄,但我也很好奇想知道答案。

呂珍毫不猶豫,甚至是帶着官方口氣說:「房子產權不屬於你們,現在除了房子,這裏的一切物品都是我的,在這裏,沒有我的允許,你們擅自行動,都是違法。」

我和孫祿相視無語,末了,作為『禍祿喜"三人組裏的首要人物,也是目前官面上職稱最高的我,終於做出了我認為最正確、也是最不走彎路的判斷。

我和孫祿同時向後退了一步,在樓門前閃開一個空隙,同時對呂珍做了個有請的手勢:「聽您的!您先請!」

我是真有點佩服呂珍,是個狠角色。

立場堅定,堅持主張,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為了自身利益,無畏無懼。

看着她用鑰匙打開樓門,透過她肩側乍一看到屋裏的情形,我整個人忽然木了一下。

不等孫屠子多說,我就跟他說:

「我問過我姥爺,我是在哪兒出生的。他說,我這個大禍害再被扔給他之前,都住在一個農村人都看不上眼的地方。」

「那是,這裏……我家的廚屋都比這客廳大。不過,咱姥爺還是忒樸實,他是不知道,這小樓里,光是這些傢具,都值老鼻子錢了。」孫祿邊說邊摸了摸離門口最近的一個古樸造型的架子。

呂珍閉了閉眼,睜開眼后,口氣頗有些疲憊的說:「這房子裏的傢具雖然有點年頭,但都是近幾十年仿造的,並不是真的古董家俬。」

「真的假的?我看着這可都是明朝的傢具哈,問過價沒?這當門的圈椅連帶條案,整套多少錢?」孫祿含糊的問。.

「報價四千,這些都不是好木頭……」

呂珍下意識的回答了半截,才意識到被套了話,臉驀地脹成了豬肝色,咬着下嘴唇不再吭聲。

「看來你是真缺錢。」

我搖頭說了一句,試着去拉門旁的一根拉線開關。

「吧嗒!」

頭頂的白熾燈泡居然亮了。

呂珍說:「之前我在中介掛牌,為了方便看房,補交了電費,把電連上了。」

孫祿本來還想對她說什麼,可看了看我的臉色,改口低聲對我說:

「這裏一眼就看完了,東西要是在這兒,除非是埋在地下,要不就是在牆裏。」

我讓呂珍帶着我們繼續查看。

一層後頭半間,是一個小卧室,同是明清款的家俬,只有一張床,靠後窗一張書案,案前一把椅子。

通過狹窄的過道,打開後門,外頭是一個極小的後院。

呂珍或許是仍有些緊張,沒話找話的給我們介紹,牆角條石上那兩口半大水缸,她頭一回來的時候,裏頭還有碗蓮葉子,這會兒就只剩下雨雪時積存的污水了。

沿着屋子的后牆,是通往二樓的樓梯,樓梯下方的那一小點空間,是廚房。

孫祿問:「這院裏沒茅房?」

呂珍捋了下頭髮,「榮華說,他從小到大都是去衚衕口邊上的公共廁所的。」

「屋裏的傢具就算是仿的,那也夠講究了,這屋裏的佈置,可得算舊社會地主老財家的擺設了。就算是附庸風雅,弄一屋子假的古董傢具……上公共廁所…這一家子是什麼人啊……」

孫屠子看向我,乾咽了口唾沫,把一肚子疑問厥詞收回大半,沖我攤攤手,「樓下沒啥,上樓吧?」

這就是間筒子樓,二樓也就勉強隔成一間半,裏面是一間卧室,外頭半間佈置成書房的模樣。

要說有什麼不協調,那就是外間同樣明清款的書桌上面擺着的幾樣東西。

一個舊算盤,一個老式的電子計算器,還有兩個表面刷著藍漆,下頭往裏拐彎的鐵片。

年紀稍微大些的人知道,那是用來在桌上放書的簡易支架。

「這是榮華的房間。」

「這層是徐榮華住的。」我幾乎和呂珍同時說道。

我不理呂珍,跟孫祿解釋:「徐榮華是會計,這些東西,符合他當時的那個年代和職業。」

等到把裏外都看了兩三遍,孫祿對我說:「這樓里所有的傢具都是老年間款式的,也沒幾個帶抽屜的。我是想吧,早年的人,不都把貴重東西藏在那種大的木頭箱子裏嘛,這裏沒箱子。你說,會不會是……」

他忽地一拍大腿,「唉,這要是個大點的院兒也行,要是院裏有口井,咱也能下去摸摸探探。就這麼屁大點地方,眼掃見什麼是什麼,哪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啊?不然咱還真拆牆?還是挖地三尺?再不就把這些假的古董傢具全砸開,看看裏頭有什麼?」

「你問問人家本主願意嗎?」我斜看向呂珍。

呂珍站在門口咬了咬牙,抬起頭沖我倆搖了搖,「這屋子我已經賣了,搬東西可以……」

「那他媽還扯什麼蛋啊?」孫祿瞪眼,「那這就看完了,沒什麼了!」

我說:「還沒看完。」

「啊?」孫祿一愣,「還有哪兒?」

我梗著脖子走出外屋,轉過身,抬手向上指了指。

呂珍完全愕然不明所以。

孫祿絕對是知道我的脾性,抬頭看了看說:「你不會以為東西在樓頂吧?」

老屋子為了節省內部空間,樓梯是建在外邊的,到達二樓,進入房間的位置,是一個兩平米不到的小拐角平台。

我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跑到牆角的石台水缸邊,拿起那裏一個竹制的梯子,搬到了二樓。

呂珍看了看那梯子,蹙著眉頭對我說:「這梯子都破成這樣了,還能用嗎?你別再摔下來!」

「要是東西真在上面呢?」我頭也不回,邊用手扥著橫撐試探承重力,邊問她,「要不,你現在去找人借梯子?」

呂珍的『頑強"又一次打敗了我。

她沒有接受我的『建議",去費事找別的途徑,而是咬着牙,看着我顫顫巍巍的順着幾近腐朽的竹梯爬上了樓頂。

然後,竟毫不猶豫的跟着爬了上來。

然而,當她從梯子上伸出手,試圖讓我把她接應上來的時候,我已經快步走到旁邊,沖着下頭大聲喊:

「屠子!報警吧!這事兒咱處理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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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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