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徐榮華的故事(雙死煞)

第四十六章 徐榮華的故事(雙死煞)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亞茹怎麼樣了」我急着掙紮起來問道。

「總算是死不了了。」一個陰沉的聲音說道。

轉臉一看,居然是陳金生。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頭上裹了紗布。屋子裏除了岳父,還有村裏其他幾個老人。.

腦袋像被烙鐵烙了一樣生疼,我卻是顧不得了,翻身下床,跌跌撞撞的走到陳金生面前「亞茹呢」

「她還在院裏,你不讓人碰他,我就沒敢讓人碰。」回答我的是岳父,他聲音有些發顫,「孩子,小茹沒事了,她活過來了。」

「活過來了」我喃喃說了一句,看着陳金生陰鶩的眼睛,想要從他那裏得到亞茹真正安然無恙的肯定。

「她是活過來了不假,可是少了一魂一魄,就算能醒過來,也會變成傻子。」陳金生冰冷的說道。

我心一沉,但和陳金生眼睛相對,卻沒有失了方寸。

這老頭雖然冷口冷麵,可到底還是趕來了。直覺告訴我,他應該不會是單單來告訴我這樣一個壞消息的。

陳金生問我「你還記不記得那個白裙子女人的長相」

見他目光微微閃動,我眼珠轉了轉,卻又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搖頭說「當時太亂了,我只記得她穿的什麼衣服,她的樣子」

我是真想不起來那女鬼的具體樣子了。

陳金生掃了其他人一眼,拿出一張照片,「是不是她」

我搶過照片,仔細看了看,點點頭,「是她,就是她」

突然,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照片里的人,就是那個白衣女鬼,身上穿的,就是那條白色碎花的裙子。

陳金生為什麼會有女鬼的照片

我猛地一把掐住陳金生的脖子,厲聲問道「這些事都是你安排的」

這老傢伙透著一身死人般的邪氣,又對今天發生的事,似乎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未卜先知這回事,婚期在即,亞茹絕不會無緣無故尋短見。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一切都是有人為了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刻意安排的。

陳金生沒有辯駁,這讓我更加認定是他找來女鬼害亞茹。怒火中燒,我便想對這老東西拳腳相加。

沒想到,岳父卻過來把我拉開,急着說「華子,別對先生無禮」

「先生」

我愕然看向岳父,岳父卻轉過頭,擰著眉毛看向另一個老頭。

我認出,這老頭就是白天當眾說我不懂事的那個,也就是結婚這戶人家的本主。

岳父扭過臉對我說「你別瞎尋思,先生沒騙你,今天的事,是出在他老奚家頭上。」

我越發迷糊了,捧著發脹的腦袋,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岳父解釋完,我才明白過來。

老奚就是本家的那個老頭,照片上的女人,是老奚的三兒子,也就是新郎官的前女友。

奚家老三在市裏的一家電子廠上班,半年前和廠里的一個外地打工妹談起了戀愛。

問題是,奚家老三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訂婚了。

他沒把這事告訴打工妹,更沒跟家裏說,說白了,就是存心玩弄人家。

在他和打工妹交往期間,兩人不光在市裏租了房子,打工妹還為他打過一次胎。

眼看離預定的婚期越來越近,奚家老三知道瞞不住了,就找了個借口要和打工妹分手。

單純並不意味着傻,鬧騰一番后,打工妹偷偷跟着奚家老三來到董家莊,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得知從頭到尾都被欺騙玩弄,打工妹受不了打擊,當天夜裏就在河邊上吊了。

岳父對我說今天的事這麼邪乎,他覺得不對,就找村裏主事的老人董三哥、也就是董家莊的村長商議。

董村長是經過事的人,認為平地起風浪必有緣由。恰恰在這個時候,村裏來了一個老頭。

這老頭自稱是陰陽先生,還說認識我。

這個老頭就是陳金生

事後我才得知詳情,陳金生趕來后,直接找到我岳父,告訴他自己是陰陽先生,並且說他因為偶然見到我,發覺我身上帶着一股晦氣,掐指算計,得知我瀕臨大禍,為了感念我一飯之恩,所以才告訴了我pojie的法子

陳金生編的謊言算是相當拙劣的,但在某些人群當中,卻是亘古不變的得到信任。更主要的是,今天這事不光是邪,而且還出了人命

我這個得到陰陽先生面授玄機的人,把所有人一眼就能認定已經死了的亞茹救活了,別的那還說什麼

老一輩人本來就迷信,這一來更是把陳金生奉若神明,在他的授意下,讓老奚叫來新郎官仔細一問,這事才明朗起來。

打工妹的照片,就是奚家老三交出來的

得知誤會了陳金生,我想都沒想,就給他跪下磕頭。

陳金生面沉似水,沒攔著。等我跟他磕頭賠完禮,不等我說話,他就邊往外走邊冷聲說「跟我走。」

出了屋門,就見亞茹還平躺在院裏的花台上。一個面容威嚴的半大老頭,站在花台前頭,手裏還拄著一根小碗口粗細的杠子。

我認得這老頭就是董家莊的村長,也就是岳父口中董三哥。

估計整個董家莊,也就這老爺子能鎮住所有男女老少了。是他老人家守着亞茹,才沒那些好事的人敢碰亞茹。

我想湊近去看亞茹,陳金生卻已經快步走了出去。

無奈,我只能是匆匆忙忙向老村長深深鞠了個躬,最後看了一眼亞茹,跟着走了出去。

跟着來到村口的,只有岳父、老奚等幾個老人。

陳金生停下腳步,抬起一隻手,在鼻子前邊扇了扇風,聳了聳鼻頭,徑直來到河邊一棵柳樹底下。

藉著手電筒的光亮,我就看到這棵柳樹的樹榦上還殘留着血跡,那是我白天用腦門撞樹留下的。

柳樹底下,還擺着那雙白色的高跟鞋。

陳金生並沒有拿電筒,只是站在河邊,盯着黑沉沉的河面看了一陣,頭也不回的說道「苦主不光是弔死的。」

我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身後卻傳來老奚顫顫嗦嗦的聲音「那妮子起先是在這樹上上吊的,可那天晚上又颳風又下大雨,樹丫斷了,她她掉河裏了。」

「那就不光是弔死鬼找替身了。」陳金生斜眼看向我。

「雙死怨煞」可能是因為我的本職工作是會計,所以我的記憶力比一般人要好一點。

雖然我只是粗略的翻看了一遍那半本破書,卻還是記住了上面的一些內容。

弔死在樹上的鬼,陰煞屬木;淹死在河裏的,屬水。

鬼魅而言,可一不可二,否則必成凶靈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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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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