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五鬼聚齊
聽了桑嵐的翻譯,我和竇大寶都是一愣。
「鬼子搞什麼名堂,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裏做運動?」
竇大寶聲嘀咕了一句,問我:「要不要去別處找找?」
我看了看『色』,搖了搖頭。
我雖然還沒來得及和魂魄重聚的三白眼詳細交流過,但在我認識的缺中,除了難得一見的baing蝶,他無疑是對鬼山了解最深的一個。
現在他為了能再輪迴,甘心做了傘中鬼,就絕不會把我往錯誤的方向引導。
再就是眼下已經快了。
可能有人有誤解,認為子夜時分是陰魂鬼魅最猖獗的時候。其實不然,日月交替的時候,也就是人們常的『黎明前的黑暗",這個時候,鬼魅是同樣猖獗的。
已經到了這個時間,再盲目去別的地方找,怕是人找不到,還會惹下不必要的麻煩。
一直豎着耳朵偷聽的桑嵐身子忽然一哆嗦。
我奇怪的看向她,卻見她的臉『色』變得煞白,眼趾露』出明顯的驚恐。
「怎麼了?」我聲問。
桑嵐嘴唇顫抖了幾下,卻沒能發出聲音,臉上竟越發沒了血『色』。
「他們在幹什麼?」竇大寶低聲問了一句。
我也顧不上問桑嵐怎麼了,只拉住她的手捏了捏,順着牆根偷眼朝河畔看去,就見那兩個穿着兜襠布的日本鬼,居然下到了河裏,各自擺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勢。
我和竇大寶面面相覷,更加覺得奇怪。
不是拔河嘛,下水幹什麼?
這時,兩個日本兵從黑暗中帶了一個人出來。
藉著河面微弱的反光,看清這饒樣子,我心裏不由得一驚。
這個大綁的年輕人,居然就是白長生!
他本來就很瘦弱,此時被日本兵粗暴的推搡,更像是被狼群裹挾的綿羊一樣。
我更加不明所以,但心裏已經隱約有種不好的預福
「救他!」桑嵐突然了一句。
我一怔,低聲:「再看看。」
我總覺得白長生的狀況有點詭異,既然現在已經見到了他,不如借這個機會看看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qδ.o
但是,我很快就後悔做出這樣的決定了。
因為,我終於明白,日本鬼的拔河是指什麼了。
幾個日本兵七手八腳的將繩子綁在白長生身上,並不是把大綁,而是分別在他腦袋和肩膀上各打了一個井字扣,並且在兩端留出了長的繩子頭。
繩子的兩頭被分別拋給了河裏的兩個『兜襠布",緊接着,一個日本兵一腳把白長生踹進了河水鄭
下一刻,就見兩個『兜襠布"站在水中,將繩子纏在腰上,咬牙切齒的往兩邊拔了起來。
而這『拔河"的中心點,竟然就是白長生的脖子!
我發誓,我無法形容白長生髮出的那種聲音是多麼的慘烈。
單是看着眼前慘絕人寰的一幕,我覺得自己都快要瘋了。
我終於知道白長生為什麼會是『神經鬼"了……
「乾死丫的!」
竇大寶終於忍不住了,大吼一聲,抽出殺豬刀就沖了出去。
我雖然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可也是難忍暴怒,反手亮出刀,跟着沖了過去。
竇大寶一刀扎向了一個日本鬼兵的后心。
可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連刀帶人從那個日本兵身體里穿了過去。
然而不光那個被『刺"的日本兵像是沒感覺到什麼,其他日本鬼兵也彷彿沒看到我和竇大寶殺了過來,仍然大笑着朝着河裏嘰里咕嚕的喊著鬼話。
「我艹你祖宗!」
竇大寶又是一刀,砍向那個日本兵的脖子,可仍然只是和他穿『插』而過。
我帶着滿心疑『惑』,揮手將刀就近『插』向一個日本兵的太陽『穴』,結果卻和竇大寶的情形一樣。
見竇大寶像發了瘋一樣還在對日本鬼兵狂刺『亂』砍,我抽冷子一把抱住他,「行了!他們根本不是真的!」
竇大寶又狠砍了幾刀才稍微冷靜了些,嘴裏卻仍是大罵不停。
終於,在日本兵肆無忌憚的狂笑聲中,水中的白長生被活生生扯斷了脖子。頭和身子分家后,脫離了繩套,在河面上浮沉了幾下后沉了下去。
與此同時,我們身邊叫囂的日本兵,連同水裏的兩個『兜襠布"全都消失不見了。
「媽的,怎麼會這樣?那些畜生養的呢?」竇大寶瞪着眼睛問。
我勉強咽了口唾沫,「剛才那些不是真的鬼兵,應該是類似靈覺看到的存在。或者……他們是『魘",是白長生的夢魘。」
話出口,我才發覺我的聲音像是用鐵刷子刷過似的沙啞難聽。
我回過神來,想到桑嵐,連忙轉身,卻見她已經腳步虛浮的來到了河邊。
桑嵐喃喃的問:「我剛才是不是在做夢……」
「你們快看!」竇大寶忽然一指河面。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就見白長生竟然從水裏冒了出來,兩隻手抱着腦袋,飄飄『盪』『盪』的來到了岸上。
他來到我面前,轉過身,一臉麻木的看着河面,許久都一動不動。
見他沒有過激的反應,我暗暗鬆了口氣。
看看『色』微明,我就想先回去。
可不等我開口,白長生猛然轉身看向鬼樓,「為什麼?為什麼該死的和不該死的都在這裏?為什麼不能離開?姐姐到底瞞了我什麼……」
話間,他的身子竟漸漸變得有些虛幻起來。
,日月交替!他剛剛恢復鬼識,鬼身虛弱,快把他收進傘里,不然他會魂飛魄散的!」
耳邊響起狄金蓮急切的聲音。
我來不及多想,拿傘撐開,快速的念起了法訣。
念訣聲中,鬼鴞飛了下來,化為一股黑氣鑽進了傘里。緊接着,白長生也被收了進去。
狄金蓮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和魘婆都還不能控制鬼力,我已經將魘婆帶到了傘中,就讓他和魘婆一起在傘中修行吧。」
魘婆……
我猛一愣。
魘婆到了傘里!
羅剎白長生,鬼鴞三白眼,山靈髦楊倩,再加上鬼靈狄金蓮……
「這鬼樓里到底還有多少被鬼子禍害的老百姓?!」竇大寶兀自瞪眼看着鬼樓後方。
我想了想,:「問題不是有多少被害的人在裏面,而是那些日本鬼子也沒能離開。這絕對不是鬼禍,一定是人為。」
『色』漸亮,三人沒再停留,各懷心事的往回走。
出了巷子,剛回到車前,一輛黑『色』的房車突然迎面而來,在我們車前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個頭頂微禿的老頭子下了車,神情陰鶩的看着我。
緊跟着,車上又下來兩個人,和他一起緩步走了過來。
見到這三個人,我只覺得心一路向下沉到了谷底,有種想要立刻逃離的衝動。
可想到之前發生的一樁樁詭事,和關於鬼樓的一切,我硬是咬着牙和來人直面相對。
「是你!」
老頭和其中一個頭髮像刺蝟一樣的中年男人同時恨恨的看着我道。
我笑笑,朝老頭點點頭,「老陰。」
轉又看着刺蝟頭:「猜霸。」
第三個人是個看上多歲的半大老頭,個子不高,穿着一身灰『色』的對襟中式褲褂,看上去十分的普通。
可就是這麼個『普通人"卻讓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強烈震撼。
晨曦中,完全看清這饒樣貌,一股奇詭絕倫的感覺瞬間蔓延到了我的全身,讓我如鯁在喉,一個字也不出來。
我見過這個人,準確的,只見到過一次他本人。
可那一次,儼然已經成為了我兒時的夢魘。
這人居然就是我時候跟姥爺去東北的時候,在火車站遇到的那個男人……『毛雨的師父!
他的樣貌似乎和當年沒有多大的改變。
最關鍵的是,那年在樹林里,我先是用火鈎子砸了他的後腦,後來親眼看着他自己吊在了樹上,他居然還活着!
我好像有點明白,徐潔為什麼會和鬼僧無道在一起了……
{第七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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