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探鬼樓

聽到這個名字，我心裏莫名的一激靈。

在我生活的城市，乃至省里，杜漢鍾都是相當有名的人物。

大企業家、大慈善家、紅d商人……頭銜多不勝數，是絕對的富商名流。

沒想到這鬼樓竟是屬於他的產業。

高戰：「其實我要是杜漢鍾，就算鬼樓真鬧鬼，我也得把它買下來。」

「為什麼？」我不解的看着他。

「你不知道，我查過資料，當初捐建這所學校的人，就是杜漢鐘的伯父。也就是學校的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校長。」

我不由得一愣，好半都沒話。

不知道為什麼，聽高戰鬼樓原本就是杜家的產業時，我腦子裏的某根神經像是被狠狠撥了一下。可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清楚。

我和杜漢鍾見過一次，那次是去蓮塘鎮竇大寶家裏做客，先是偶遇了去尋找鬼鯰的野郎中和桑嵐一家。

在幫助野郎中抓到鬼鯰后，杜漢鍾就帶着隨從出現在竇家飯鋪，以二十萬的高價向野郎中買了一瓶鬼鯰肝油。

那時我才知道，之前和我們爭搶鬼鯰，最終死在倒缸子裏的一伙人是杜漢鐘的手下。

鬼鯰肝臟最大的功效就是能剋制屍油帶來的邪煞。

當時桑嵐被人下了屍油，所以野郎中才去找鬼鯰。

在那之前，因為屍油的事，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單是我知道的，就有一男二女三個人七竅流血，跪着死在了酒樓上。

我記得事後聽郭森他們，那個死在酒樓上的中年男人，貌似就是杜漢鐘的二兒子，好像是江…杜路明。

現在想來，杜漢鍾想得到鬼鯰的目的和野郎中是相同的。

可讓我想不通的是，那時候他兒子已經死了，他再出高價買鬼鯰肝油，還有什麼意義？

杜家前人傾家『盪』產捐建學校，然而學校卻最終變成血流成河，讓人聞之生畏的鬼樓。

多年以後，杜家的人又把鬼樓買了回去，卻空置在那裏不做用途。

我怎麼就覺得這聽上去透著一股子不上來的奇怪感覺呢……

兩人下了車，跟着高戰來到屠宰場一側的一條巷外。

我記得很清楚，這就是昨晚鬼歌女引我來的那條巷子。

走進巷子，我下意識的抬起目光朝前看，然而並沒有看到任何高層建築，更沒有什麼古代的塔樓。

這讓我不禁懷疑昨晚的經歷是一場夢……

快出巷子的時候，高戰指著斜前方：

「看到沒，就是那兒！被圍牆圍起來的，大體就是當初的學校範圍，那棟樓就是鬼樓！」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我不自覺的擰起了眉頭。

我可以肯定，他指的就是昨晚我和潘穎看到的那棟塔樓的方位。

然而那裏並沒有什麼塔樓，而是一座青磚青瓦的古舊筒子樓。

筒子樓的佔地面積不，但也不足塔樓底層的二分之一，從側面看去，更像是連在一起的民居。

貼著樓的兩側，都被紅磚的圍牆圍了起來。

高戰告訴我，其實要按照年代和經歷來看，這鬼樓還是很有些歷史意義的，這可能也是一直沒被拆除的原因之一。

圍牆是后加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保護老建築。

來到院牆的正門外，大門被一條鏈條鎖鎖著，旁邊的一扇門卻是半敞着。

高戰問我：「你為什麼突然想到來這兒呢？」

我搖了搖頭，沒有話。

這會兒我的思緒已經有些混『亂』，我實在沒辦法將眼前的建築和昨晚看到的塔樓聯繫在一起。

想了一會兒，我既然來了，那就進去看看吧。

高戰顯得很熱衷，搓着手他早就想進去看看了，不過鬼樓是杜家的私產，沒有由頭他也不方便進去。

我看了看那個門，門沒鎖，裏頭多半是有饒。

我奇怪的問高戰，以前沒由頭，現在就有由頭進去了？

高戰又『露』出那種二道販子似的狡猾笑容，扯了扯胸前的警服，聲：

「偶爾也享受一下特權嘛。」

我無語。

兩人走到門前，高戰朝里喊了一聲：

「有人嗎？」

等了一會兒，裏面沒人回應。

我和他對視一眼，當先走進門，左右看看，並沒有看到人影。

不過，站在院子裏，我卻是看清了院子裏的情形和鬼樓的全貌。

兩層的nguo中式建築，每一層都有將近二十個房間。

因為最初建造的用途是教室，所以多數房間的面積都很大，這一點從房門的間隔距離就能夠判斷出來。

就像高戰的，鬼樓很具有年代福

近距離的看清楚外貌，就有一種時空倒退回過去的感覺。

面對鬼樓久了，我似乎能夠聽到課室里傳來朗朗的背書聲，又似乎能想像到在某個時期，課間休息的時候，有的學生在校園中嬉鬧，也有的在二樓走廊，倚著木質的欄桿三三兩兩的交談論討著課題……

「你們是什麼人？！」

身後突然傳來的質問把我和高戰都嚇了一跳。

回過頭，就見一個穿着藍布工作服的乾瘦老頭正對我們怒目相向。

老頭頭髮稀疏花白，身上的工作服很舊，左手拎着一瓶低檔的白酒，右手拎着個膠袋。

看這身打扮，他應該是看守這裏的人。

從他滿臉的怒『色』看來，這似乎是個並不怎麼好相處的人。

高戰挺了挺胸，咳嗽了一聲對老頭：

「老同志，你好，我們是公安局的，正在執行公務。」

「執行公務？」老頭狐疑的打量着我倆。

高戰不慌不忙的點點頭，「這麼吧，我們是湊巧在附近執行公務，路過這裏，見門開着，覺得奇怪，所以進來看看。」

老頭像是相信了他的話，神情稍微緩和了些，卻又皺了皺眉粗聲：

「看完了吧？看完了就趕緊走。」

高戰看了我一眼，轉向老頭『露』出個討好的笑容：

「大爺，這棟樓看上去挺有年頭了，就您老一個人住在這兒？」

見老頭冷眼看着他不話，他又上前一步，搓着手厚著臉皮：

「大爺，這樓挺有點意思的，我們能進去參觀參觀嗎？」

「參觀？」老頭似乎愣了一下。

但隨即嘴角慢慢挑起，『露』出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詭秘笑意。

我本來以為他這是爆發的前奏，以為下一秒鐘他就會咆哮如雷的趕我們走。

可是萬萬沒想到，老頭竟用一種稍顯古怪的腔調問：

「就你們倆？」

高戰連忙點頭，「就我們倆，您放心，我們就隨便看看，絕不會碰這裏的東西的。」

老頭也點點頭，居然十分慈祥和藹的：

「看吧，隨便看。」

完，轉過身，拎着酒和袋子慢慢朝着鬼樓一側走去。

他在轉身的時候，臉上似乎還帶着笑意。

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他忽然轉變態度，並不是因為高戰身上的警服和和善的言語懇求，而是有着別的原因……

「走，看看去？」高戰聲對我。

看着老頭乾瘦的背影，我思索了一下，點零頭。

兩人正想往樓里走，忽然，身後再次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瞎溜達什麼呢？」

我和高戰又轉過身。

看清話這饒模樣，我當場愣住了。

朝我們喊話的又是一個老頭，這老頭身形高大，雖然年紀不，但頗具立體感的眉眼透著炯炯神采，給饒感覺很有點威猛的架勢。

我怎麼都沒想到，這老頭竟然是我在城河街的房東老陳！

我回過神來問：「陳伯，你怎麼在這兒？」

老陳一瞪眼：「你問我？我不是了，碑馬上就刻好了，讓你們別『亂』跑嗎？」

「碑？」我又是一愣。

老陳沖我揮了揮手：「別耽誤我工夫，碑刻好了，趕緊跟我看看去！」

著，轉過身消失在了門外。

我反應了一下，拉着高戰就往外走。

就在我們剛要走出門外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八嘎！」

我渾身劇烈一震，猛然回過頭，卻見看守鬼樓的那個老頭站在右側一個房門口，目光森冷的瞪了我們一眼后，邁腿進了屋裏，「砰」的把門關上了。

「八嘎？日本人？」

高戰疑『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轉頭看着他：「你也聽見了？」

高戰擰了擰眉『毛』，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這老爺子一口本地口音，又怎麼會是日本人？」

可隨即又瞪着硬幣眼看着我：「你也聽到了？這麼我沒聽錯？」

我搖搖頭，心裏越發感覺到鬼樓的詭異。

兩個人不會同時聽錯，那老頭的確是用日語罵了一句，像是對我們的突然離開感到不滿，又好像是針對突然出現的老陳。

回想起來，之前有不下三次的詭異經歷都和日本鬼兵有關。第一次見鬼歌女就是在詭秘莫測的日軍俱樂部里。是鬼歌女把我引來這裏的，按照高戰所，這裏也曾被日軍佔領過。

把這些連貫起來，無論是塔樓還是眼前的鬼樓，和日本鬼子有關也就不足為奇了。

可我想不明白，這才下午兩點，雖然今的日頭並不怎麼猛烈，可也沒理由大白有鬼魅出現在陽光底下啊？

難道那老頭真是日本人？

高戰：「要不咱去那屋看看那老頭子到底是什麼路數？」

想起老陳剛才那些奇怪的話，我毅然搖頭，邊拉着他走邊：

「這事兒就這麼過了，你以後千萬別再來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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