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尋覓

第十四章 尋覓

我被眼前這張臉嚇得一激靈,頭皮一緊,本能的反手將一直扣在手心的竹刀朝着這張臉刺了過去。

「啊……」

臉的主人發出一聲驚叫,連同凳子一起歪倒在地。

定下神再一看,我一陣后怕。

哪有什麼死人臉,摔倒的明明就是朱安斌。

就算他是被邪祟給纏上了,我剛才這一下要戳在他臉上,哪還能脫得了關係。

朱安斌倒是不傻,見我臉上變顏變『色』,慌張的爬起來,站的遠遠的心的問我:

「大師,您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我坐回藤椅,沒有半點猶豫的:

「你去找別人吧,我幫不了你。」

「別啊大師,求你救救我吧,我給你錢,無論你要多少錢我都給。」朱安斌急着道,想要上前,看了看我手裏的竹刀卻又不敢。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屍油哪兒來的?」我冷眼看着他。

段乘風曾過,因為屍油死的絕不止那幾個人,那次跟林彤在k,通過她和朱安斌的對話,似乎也證實了這一點。

還有其他人因為屍油死了,只不過那些饒死表面證據不構成謀殺,被息事寧人掩蓋了下來。

「是……」

朱安斌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了,但只了個『是"字,就又閉上了嘴,眼中更加流『露』出極度的恐懼。

他似乎在糾結要不要出來,過了一會兒,用力搖著頭,幾乎是帶着哭音:

「我不能的,出來我就死定了。」

我看着他站立的位置,忽然想起了李青元。

那個同樣想要利用屍油達到目的的gaolibangzi,那晚上就站在那裏……

他似乎出了屍油的來源,但是當時他的聲音太,我始終沒能聽清楚他的是什麼。

在完那句話以後,他的陰魂就七竅流血,最終魂消魄散了。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那晚出現的『血葫蘆"過,李青元之所以會魂飛魄散,很可能是因為和降頭師之間有着某種契約。

如果朱安斌和他一樣,同樣和提供屍油的降頭師之間有着生死契約,那他這時出屍油的來源,是不是也會像李青元一樣死亡、消亡?

朱安斌可是活人,要真因為這樣死在鋪子裏,我就是黃泥巴甩進了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看着朱安斌一臉惶恐的樣子,我一下又想起了林彤。

那在醫院看完林教授,我問她有沒有查到是什麼人用降頭術害她,她的反應很奇怪。

現在我似乎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那種反應了。

想害她的人必定是有所圖謀,和她之間有着利益關係。

她男人朱飛鵬是朱安斌的老子,兩人間的關係可以是勢同水火。

朱安斌似乎是第一個得到屍油並散播使用的人,他或許和降頭師間有着更緊密的聯繫。

這樣一來,是誰給林彤下降頭,已經呼之欲出了。

林彤可不是傻子,應該已經猜到了真相,但面對丈夫的兒子,她卻不能做出過激反應,甚至只能是當做沒那回事……

我越想越覺得眼前的男人讓人噁心,更加沒好聲氣的趕他走。

朱安斌先是許下重金,接着苦苦哀求,最後見我鐵了心不管,只好哀怨的離開。

我承認在他聲淚俱下的哀求時,我有那麼一點心軟。

撇開旁的不,好賴是條人命。

可我是真不能完全想通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這大年下的,實在沒必要因為一時心軟,為了這麼個下作的富家子耗費心思。

朱安斌走後,我又盯着百鬼譜看了一會兒,隱隱捕捉到一些端倪。

他他睡著了就會見鬼,又這些都沒有睡過,應該是每當他睡着后魂魄就會以另一種方式存在。

那些和他魂魄有接觸的人,自然就是他所的鬼。

那幫鬼東西也是特么一堆事兒媽,老子不像老何,幫他們超度不要他們的好處。

這幫傢伙倒好,反倒給老子找起麻煩來了。

要不鬼和人差不離,都是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呢。

轉眼一個禮拜過去了,這中間我去醫院看了兩趟老何。

老頭已經不用『插』管子了,卻始終沒有姓來,只能靠注『射』營養『液』維持生命體征。

每次去看他,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懼。

如果徐潔和他沒有親戚關係,老頭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弄到如今這步田地,可謂是晚景凄涼的很。

我也是孤家寡人,如果徐潔真的只是我生命中的過客,等我老了,我會不會和老何一樣,落的無依無靠孤獨終老……

後街,31號。

外面飄着雪花,我和竇大寶在後屋點了個打邊爐涮羊肉片兒。

竇大寶吱溜了一口黃酒,夾了一大嘟嚕羊肉塞進嘴裏,一邊嚼一邊含糊的:

「我早上給包租婆打電話了,她手機還是沒開機。真不知道她在搞什麼,老何弄成那樣,她卻玩消失。禍禍,你倆之前是不是吵架了?」

我搖搖頭,喝了口溫熱的黃酒,感覺臉發燙,眼睛有點發酸。

好半,我用力搖了搖頭,「不行,我得想法子去找她。」

「你們倆到底怎麼了?我怎麼覺得這裏面有事啊?」竇大寶疑『惑』的看着我。

我:「廚房的暗道你看過了?」

「看過了,潘潘把那晚上的事跟我了,可那也太玄乎了。我下去看了,那就是個地窖。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出現一座廟呢?」

我從旁邊拿過自己的包,從包里拿出那個一直沒有離身過的泥娃娃。

竇大寶接過去仔細看了看,瞪大牛眼看向我,「這真是從廟裏拿出來的?」

我點點頭。

「你的泥像怎麼會在廟裏?」

「不光是我,趙奇的也在,還有狄金蓮。」

「為什麼會這樣啊?我把這事跟我師父了,她也不出個所以然來啊。」

「我在廟裏看到了彼岸花,那時候我想起了一個人,我時候去東北見過的一個女孩兒。」

我一口氣把碗裏的酒喝乾,看着窗外飄揚的雪花:「那一次我以為自己會死,我跟那個女孩兒『我還沒娶媳『婦』兒呢"。」

竇大寶撓了撓頭,「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嗎?」

我回過頭看着他:「廟裏的泥娃娃都是一對兒,腳上都拴著紅線。我的只有我一個,紅線斷了。」

「然後呢?」

「你看看徐潔的微信。」

竇大寶拿出手機看了看,神情更加的疑『惑』,「之前我還真沒注意,她頭像的泥娃娃……」

「徐潔……徐潔可能就是當年我見過的那個女孩兒,她……她可能不叫徐潔。」

「不叫徐潔,那她叫什麼?」

「『毛雨……」

我終於控制不住這些壓抑的情緒,緩緩的把『毛雨的事對竇大寶了出來。

竇大寶聽完瞪圓了眼睛,「你是……包租婆不是人?她可能是你和劉瞎子他們從河裏撈出來的那口鐵棺材裏的屍體?『毛雨……『毛雨死了,她來找你……來給你當媳『婦』兒了?」

我一言不發,獃獃的看着炭爐里冒出的火苗,出這一切的懷疑后,我感覺自己像是剛死過一回,渾身上下再沒有半分力氣。

竇大寶給我倒了半碗黃酒,端起碗和我碰了碰,卻又放下碗:

「照這麼,那廟裏的泥娃娃貌似代表着活人和死人之間的姻緣。你的泥娃娃之前應該和另外一個泥娃娃綁在一起,那個應該是『毛雨……就是包租婆。可紅線為什麼會斷了呢?」

我挺了挺身子,咬了咬牙:

「只有這件事,我可以不管真相,不管她是『毛雨還是徐潔,不管她是活人還是活屍,我都要找到她,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

竇大寶點點頭,「我跟你一起找,我記得老何好像是湖南人,可我們沒有他老家的地址,怎麼辦?」

我默默的拿起電話,毫不猶豫的翻開了通訊錄,找出一個饒號碼,剛要撥號,卻有人打了過來。

這個打電話來的人,竟然就是我想要找的人……段乘風。

我連忙接通電話,「喂,段大哥,我正想找你呢……」

不等我完,聽筒里就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你找他幹嘛?」

我一愣:「段四『毛』?」

「什麼段四『毛』?你瞎喊什麼?」段佳音抬高了聲音。

「噢……哦……不好意思,我沒想到是你。」

段佳音依舊聲音冰冷的:

「是師父讓我打給你的,他想讓你幫他做一件事。」

「你把電話給我,我跟他……」電話里忽然傳來男饒聲音。

我又是一愣,這是段乘風的聲音。

下一秒鐘,我就聽段佳音大聲的:

「你跟他什麼?他就是個禍胎,你都被他害成這樣了,還想什麼?」

我有點反應過來是什麼狀況了,剛要話,段佳音卻搶先道:

「我已經讓人去找你了,幫不幫你看着辦吧。」

完,竟直接把電話掛了。

我怔怔的看着電話屏幕,心裏這個鬱悶啊。

「有人在嗎?」前面忽然傳來一個女饒聲音。

「有,等著!」竇大寶答應着起身走了出去。

我聽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皺了皺沒,也跟着去了前面。

走進鋪子一看,來的居然是林彤,身後跟着一個鬚髮花白的老人,竟是朱安斌的老爹朱飛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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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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