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鬼王搬家

第十一章 鬼王搬家

聽明白事情的原委,又聽驢子下跪是為了給『老驢"求情,我和瞎子面面相覷,心裏都不出是什麼滋味。

江和為了達到目的,假扮老驢趕的驢車。

拉車的牲口尚且對人日久生情,下跪替他求情,他卻害死了真正的老驢、害死了自己的親哥哥……

我不禁又想起了丁明昊、章萍和白靈兒之間的恩怨。

到底誰才是畜生?

「驢子……驢子……」江和喃喃的重複著這兩個字。

他忽然扯著嗓子向野郎中問道:

「為什麼?我明明背的是你?!」

野郎中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我已經死了,我的肉身不在這裏,你怎能讓我為你作局造勢?」

「死了?」

「你認為只要活陰身之人在分水陰陽局,然後再將你先饒骨骸遷葬到這裏,你就會富貴不可限量?呵呵,且不福緣不可強求,就你只懂風水,不通陰陽,煞費苦心連自己的哥哥都不放過,找到的四個陰身,卻有兩對相剋……你才是真正鬼『迷』心竅了。

單是你這狼子野心,就算讓你把局做成了,上又怎會給你福祿壽元?從你踏出第一步起,冥冥中便早已註定,你非但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要賠上自家的『性』命。」

野郎中沉聲完,再不理他,轉過身笑呵呵的看着我:

「先前我被這惡徒用邪法遮住了心目,沒能認出道友,切勿見怪啊。」

我點零頭,現在我已經明白,野郎中的確死在了縣城裏,眼前的只是他的法身。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法身究竟是什麼概念,現在看來,應該是經過修鍊,能夠單獨存在的魂魄吧。

「老先生,是誰害死你的?害死你的人,目的又是什麼?」我問。

「害死我的是一個女子,她的目的,應該是想吸取我煞體陰身的生煞氣血,至於用來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我想問他那女子長什麼樣,可想到那晚上老何出現在31號時我看到的那個女人,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那在黑暗中,我沒有看仔細那女饒樣子,可她的身形,真的很像她……

野郎中正『色:

「那女子能找上我,必定是懂得陰陽術數,又或者背後有邪門妖人指使。我已經金盆洗手傘沒有帶在身邊,所以才遭了她的毒手。好在我法身已有成,魂魄及時逃脫,才沒被她得逞。她不達目的,必定還要再去禍害其他人。道友,你這煞體陰身更為特殊,一定要心啊。」

「您是,他們的目的是要找煞體陰身?」我想起了學校那些被破壞的大體。

野郎中點點頭:「對方的邪術十分的妖異霸道,一上來就想將我的三魂七魄化為生煞吸取,目的再明卻不過了。我大膽猜測,我應該不是他們唯一的目標,或許還會有更多的陰身道友遭其毒手。」

聽他這麼,我一下就想到了老何。

老何也是煞體陰身,看來他和野郎中先後出事,並不是巧合……

野郎中忽然呵呵一笑,:

「道友也不用太過擔心,你這次來,我看出你體內多了一塊陰骨。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替你種了塊陰骨,但有了這塊陰骨,你只要不太『露』鋒芒,即便有人懷疑你是煞體陰身,也會因為這塊陰骨難辨真假。替你種陰骨的人或許沒安好心,卻反倒是幫了你了。正所謂禍兮福所倚,道友福緣深厚,吉人自有相。」

我想問他陰骨究竟是什麼,又是怎麼種進去的,可一想到他現在已經和我陰陽相隔,怎麼也問不出口了。

我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看着周圍:

「老先生好福氣啊,死了還能有這麼一棟大宅院。就是您老到了也沒娶上媳『婦』兒,倒是可惜了。」

野郎中老臉一紅,有些訕訕的:

「別瞎,我那時不過是隨口開句玩笑,當不得真。從今以後,我只在鍾馗聖君門下潛心修行,替他老人家鎮守這一方水土,心中再無旁騖。」

瞎子哈哈一笑:

「原來老先生已經被鬼王爺收做入室弟子,真是可喜可賀。老先生,快亮了,您這宅子我們不方便多待,只能是先告辭了。」

野郎中笑着點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右手一伸,一把油紙傘就從正屋裏飛出,飛到了他手鄭

他把傘舉到我面前,笑道:

傢伙是要留在家中陪我的,這把傘送給道友留個紀念吧傘受過我老恩師加持符籙,能夠收藏陰魂,送給道友傍身,倒也物有所停」

既然知道他已經身故,我也就沒有推辭,接過油紙傘誠摯的道了聲謝,就和瞎子帶着江和告辭。

轉身走出沒幾步,就聽野郎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江湖路遠,兩位朋友保重,殷**就不送了。」

我和瞎子回過頭,宅院已經不見了,就只見野郎中笑盈盈的朝我們招手。

在他的身後,赫然是我和季雅雲昨晚見到的那個墳包。

墳頭沒有立碑,或許不會有人知道,墳中的是什麼人。

我和瞎子卻知道,在這墳包之下,埋葬的是一個鬼臉泥胎……

又開始下雨,我撐起傘,和瞎子並排往前走。對身後的江和看都沒再看一眼。

回到那輛挎斗摩托旁,卻見幾個穿着雨衣的人站在那裏。

其中一個只披了雨衣,沒戴雨帽,正是趙奇。

「趙隊!」

「徐禍!」趙奇也看見了我,匆匆走了過來,「你們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拉着瞎子讓到一邊,指了指江和,「他就前失蹤的那個。」

趙奇點點頭,「我在他家裏也找到線索了,他應該就是江和。」

這時老吳帶着幾個警察走了過來,其中一名警察上前給江和戴上了手銬。

老吳問我:「馮定遠呢?」

我想了想,反問他:

「當年除了江和和馮定遠,另外三個饒屍體都在嗎?」

老吳搖頭,「另外三個都是死在水牛槽里的,屍體一直沒能撈上來。」

我點點頭,那就帶上人跟我走吧。

野郎中曾特意問我有沒有記住他家的四個『院角",原來別有深意。

按照他指定的方位,警察分別挖出了四具死屍。

我只看了其中一具,初步判斷,死者是在有生命特徵的狀況下窒息死亡,也就是……活埋。

江和一直一聲不吭,像是完全麻木了,直到回到山崗上,遠遠的看到還趴在那裏的『毛』驢,他忽然踉蹌著跑了過去,抱着『毛』驢失聲痛哭。

我和瞎子、趙奇走到跟前,才發現那『毛』驢竟然已經沒了呼吸。

聽我們把『毛』驢下跪的事一,趙奇和老吳都唏噓不已。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出來「轟隆」一聲巨響。

老吳臉『色』一變,「不好,聽聲音像是……像是山體滑坡了。」

瞎子撇撇嘴,「那必須的,我過,另外一邊的牛眼溝氣勢走盡了。」

我扭過頭瞪眼看着他:「我艹,氣勢走盡會滑坡?那你不提前告訴我?」

瞎子攤攤手:「有什麼大不聊,現在我們出來了,驢子也出來了,不是挺好?」

回去的路上,瞎子告訴我們:

牛眼溝{陰宅}的局勢,名為分水陰陽局。

正所謂陰陽殊途,按這分水局不光不適合建陰宅,就連陰鬼也不能久留。

按照野郎中的法,他在牛眼溝的院子{陽宅},方位是老驢給他選的,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江和身為老驢的弟弟,發現了這裏的分水陰陽局勢。

江和以為在局活陰命的人,就能變分水陰陽局分水局,能替他搬運財氣福壽,所以前修建水庫的時候,他藉著工作便利,製造出所謂的意外,實則是害死了那個工程師和兩個工人,以及馮定遠。

兩個工人之一,就有一個是真正的老驢,江和取而代之,為的是尋找時機讓局勢作成。

瞎子最後總結:

「江和懂風水,但是不精通,他不明白世上沒有什麼事物是絕對的。風水更是一把雙刃劍,正所謂此消彼長,如果功力不夠,不能把握分寸,再怎麼也是造不出興旺之局的。」

我有點不耐煩,:「你能不白話這些沒用的嗎?」

瞎子點頭,「能!一句話,丫只知風水不通陰陽。媽的,另一邊的牛眼溝住的是誰?那是鬼王聖君。鬼王爺在那邊擺道場,丫在這邊設局搶氣勢,那不是瞎了心了嗎?得,這回不用搶了,鬼王爺跟着門溶子一塊兒搬過來了。那還有他什麼事兒啊?」

我和趙奇相對點零頭,「哎,你這麼就比較容易理解了。」

瞎子無語。

想到一件事,我忍不住問老吳,這裏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牛角村。

老吳是,但是因為牛頭鄉的特殊地勢,先前的牛角村經常遭水患。

七年前發生了一次大水災,村民不得不全村遷移到了現在的牛角村。

時間一長,牛角村的人也就沒人再提那個他們曾經被大水沖毀的家園了。

現在的水牛槽水庫,就是因為那一次的水災引起了相關部門重視,才規劃建設的。

當下午,我和趙奇去縣醫院查看了野郎中的屍體。

的確和之前的四個人死狀相似。

但經歷過牛眼溝的事,我和趙奇都知道,再留在這裏也不可能再有什麼線索了。

第二離開前,老吳告訴我們,江和對所犯的罪行供認不諱。

兩輛挎斗摩托,一輛報廢車前他故意遺棄在那裏,造成他和馮定遠失蹤的假象;另一輛是他從臨縣買來的,為的是方便進出牛眼溝,目的不言自明。

回家的路上,瞎子叼著煙含糊的:

「要過年咯,禍禍,今年還上我那兒去?嘖嘖,對了,我給忘了,你現在已經有婆娘了。徐潔是哪兒人?是她留下陪你,還是你跟她去拜見老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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