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鬼問事

第十四章 鬼問事

掛了孫祿的電話,我感覺頭皮都快炸開了。

同在法醫科,孫祿絕不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他在電話那頭哭成那個13樣,他張喜死了……

張喜死了。

那我從住所出來之前,見到的那個,讓我幫他找李蕊的又是誰?

攥著方向盤,我大腦一陣混『亂』。

打着火,一陣風急火燎的開回住所。

上了樓,打開門,屋裏空無一人。

床上的『毛』巾被似乎都是我幾前起床后的樣子。

打電話給張喜,電話居然接通了。

電話那頭,卻傳來了孫祿的聲音:

「徐禍,禍禍,你別他媽磨嘰了,趕緊過來吧!我一個人頂不住!」

掛羚話,我回頭往床上看了一眼,下了樓,上了車,直接開往齊縣。

路上,我想起姥爺罵我的話:

「你就不該生下來,你就是個不祥人,是個禍害!」

我又不自覺的想到了桑嵐、季雅雲,和這些的遭遇。

再熬不到一年,我就畢業了。

只要過了心理評估,我就能畢業,能有工作,有公家安排的免費宿舍了。

怎麼一下子像是變似的,全都變了……

趕到齊縣,張喜縣城的家裏。

一進前院靈堂,我的心就猛一抽搐,緊跟着,頭皮都快炸開了。qδ.o

靈堂明顯佈置的很匆忙,很簡單。

大大的『奠"字下面,八仙桌上居然排了一饒照片!

靈堂中間居然停放了一口鮮艷的紅漆棺材,棺材敞着,裏面躺的赫然就是張喜!

「這都是誰給『操』辦的?」我氣急敗壞的問孫祿。

孫祿斜眼看了看旁邊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

那男的居然笑呵呵的對我:「你也是張喜的同學吧?我是張喜的舅舅,這是他舅媽。我姐夫他們家人丁單薄,這白事只有我們來辦了。」

我見孫祿臉『色』難看,就問:「問事的呢?你們沒請問事的?」

張喜的舅媽嘆了口氣,「唉,姐夫他們家一都死了,我們家經濟也不怎麼好,也不能大『操』大辦,只能是走個儀式送送他們一家。明一早,找輛車把張喜拉到火葬場火化了,總算也對得住他們一家了。」

見她哀聲嘆氣,兩夫妻卻都沒有半點悲『色』,相反,眼神里居然還有些喜滋滋的。

再看看孫祿黑著個臉,我有點明白狀況了。

張喜一家子全死了,這兩口子多半是瞅着他們的家業,根本就無心打理喪事。

我走到棺材旁,仔細看了看張喜的屍體,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他是什麼時候死的?」我問。

孫祿走過來:「我三前過來找他,他家裏沒人,向鄰居一打聽才知道他家出事了。我怕喜子受不了打擊,就到處找他,結果發現他弔死在自己家的桃園裏了。」

「你覺得他是什麼時候死的?」我又問了一遍。

孫祿愣了愣,「看屍體僵硬的程度,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應該死了不到二十四個時。對了,他家裏人是七前出的事。」

七前?

那不就是我準備來齊縣的前一?

那時候我給張喜打電話就已經打不通了,難道……

不對,那次回來的路上,他還給我打過電話的。

我又仔細看了看張喜的屍體,邊看邊問孫祿是誰給他換的衣服。

孫祿是他換的,一邊還一邊狠狠瞪了一眼張喜的舅舅。

張喜這會兒身上穿的是一套黑『色』的西裝,臉『色』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可是我和孫祿一起看了他一會兒,抬起眼對視,卻都在彼茨眼中看到了驚恐。

孫祿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禍禍,這都三了,這個季節,屍體怎麼都沒生屍斑啊?」

我一言不發的走到棺材尾部,伸手在張喜穿着皮鞋的腳面上『摸』了一把,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對張喜的舅舅:「這樣不行,必須得找個問事的來,重新替張喜『操』辦。」

張喜的舅舅乾笑兩聲:「呵呵,我們兩口子都不在本地,哪認識什麼問事的。再了,這都停三了,還重新『操』辦什麼啊。」

見他一副皮笑肉不笑,敷衍了事的樣子,我氣不打一處來,冷冷的:「尊重一下死者吧。」

完,我讓孫祿在這兒盯着,我去找問事的來。

問事這個行當是很特別的。

如果沒親屬或者德高望重的人出面,問事的就絕不會摻和紅白事。

張喜的舅舅不肯出面,我只好就近去找別的問事人。

而我在這裏認識的,也只有有過一面之緣的桃園村問事張安德。

來到桃園村,我憑着上次的印象直接找到張安德家裏,剛要拍門,忽然,裏面傳來一陣哭搶地的聲音。

我正猶豫着要不要敲門,門忽然從裏面打開了。

迎面出來一人,居然就是張安德!

「來了?」

「昂。」我下意識的回答。

「那趕緊去把事辦了!」張安德一邊系著扣子,一邊上了我的車。

已經黑了,這會兒也顧不上多想。

上了車,我直接對張安德:「我想請您去幫忙主持一件喪事。」

張安德立刻:「應該的,我欠你的。」

「欠我?」我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卻見他雙目低垂,正襟危坐在後座上,一副不想多言的樣子。

我沒再多,心急火燎的帶着他到了張喜家。

一進靈堂,張安德就變了臉『色』,厲聲問:「這是誰主事的?怎麼會把遺體停在紅棺材裏?」

張喜的舅舅:「這棺材本來是張喜的『奶』『奶』給自己準備的壽材,老人家沒用上,我就做主給張喜用了。」

「胡鬧!」張安德大步走到棺材前,只往裏看了一眼,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黑,靈堂里燈火暗的緣故,我竟然覺得他的臉黑的有點嚇人,我怎麼感覺,他和之前長得有點不一樣啊?

張安德又仔細看了看屍體,對我:「趕緊去東南角點三支香,再燒些紙錢元寶,越多月好。」

我不敢怠慢,急着和孫祿拿着香和紙錢來到牆角。

孫祿掏出打火機,點了半,那香卻怎麼都點不著。

張安德:「喊著老人家的名字,對不起。」

我問孫祿,張喜的『奶』『奶』叫什麼。

接過香和打火機,一邊點一邊低聲念叨:「張『奶』『奶』,我們是張喜的同學,您家裏出了這樣的大事,我們都很難過。之前沒人問事,喜子才佔用了您的老房壽材,您老大人有大量,當是疼孫子,別怪他了吧。」

我就這麼一遍一遍的喊著張喜***名字,點了七八次,終於把香點着了。

我鬆了口氣,趕緊讓孫祿燒紙。

就在我和孫祿大把燒紙錢的時候,張安德居然把靈堂的門關上了。

孫祿一邊燒紙,邊回頭看了一眼,轉過頭來聲:「你從哪兒找的這問事的?還挺正式,居然還穿唐裝。」

我心裏一動,忙回頭看向張安德。

這一看不要緊,我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地上。

剛才急急慌慌的沒注意,這會兒才看清,張安德居然穿了一身綉著大福壽的藍緞子衣服。

那居然是一身壽衣!

再看他腳下,白襪子,千層底布鞋…地上竟沒有他的影子。

這張安德不是人,是鬼!

我一下子慌了,趕忙起身,下意識的去拿自己的包。

就在這時,靈堂里忽然捲起了一陣陰風。

火盆里的紙灰全都被卷了起來,在靈堂里打着旋的飛。

再看張安德,居然不見了!

「啊!」張喜的舅媽尖叫起來。

張喜的舅舅也是嚇得走了音:「這是怎麼回事?剛才的人呢?」

不好,讓那老東西給陰了!

「屠子,快幫我把棺材蓋上!」我大聲喊著,跑到棺材旁,急着去搬棺材蓋。

這紅棺材厚重的很,單是棺蓋也有百十斤重。

好在孫祿過來幫忙,兩人七手八腳才把棺材蓋蓋上。

「棺材釘呢?」我大聲的問張喜的舅舅。

問了兩遍,卻只聽見女饒尖叫聲。

「你們沒準備棺材釘?」我問孫祿。

孫祿抬起頭,臉『色』忽然大變,猛地撲過來,一下把我撞到了一邊。

就在我被撞開的同時,一根棺材釘緊貼着我臉扎了下來。

閃到一邊,定神一看,張喜的舅舅此刻居然滿臉猙獰,瞪着通紅的眼睛,咬着牙,手舉棺材釘再次向我撲了過來。

我又驚又怒,抬腳將他蹬開。

孫祿一把從後邊抱住他,一隻手捏住他手腕,用力一擰,就聽「嘎嘣」一聲骨頭脫臼的聲音。可他手裏的棺材釘卻並沒有脫手。

「他被鬼附身了!」我反應過來,伸手就去包里『摸』,匆忙間,卻只『摸』到一袋軟綿綿的東西。

我連忙掏出那包東西,拿出來,照着張喜的舅舅臉上劈面拍了過去。

外包散裂,裏面的刨花和木屑花雨似的炸開在他臉上。

「啊!!」

張喜的舅舅頓時發出一聲凄厲刺耳的慘叫,身子猛地抽搐了兩下,棺材釘脫手掉在地上,人也跟着癱進了孫祿懷裏。

我勉強鬆了口氣,這刨花和木屑是我削桃木釘的時候削下來的,本來是要拿來替季雅雲燒那身鬼衣服的,沒想到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你們倆幹什麼?」張喜的舅媽這會兒居然撲了過來,和孫祿撕扯。

我顧不上管她,彎腰就去撿地上的棺材釘。

可手剛碰到棺材釘,就聽見身後「嘭」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麼重物歪倒了。

張喜的舅媽駭然瞪大眼睛:「鬼啊!」接着,居然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我抓起棺材釘,往前躥了一步,才敢回過頭。

回頭就見,剛蓋上的棺材蓋已經被頂開了,張喜竟然從棺材裏坐了起來,張開眼睛,陰森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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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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