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伸手不打笑臉人

伸手不打笑臉人，沈清明真是拿這種人無可奈何。

正好他來這裏還另有目的，於是笑吟吟的說道：「吳老闆不必這麼激動，今天我找你還別有要事相商。」

吳孟海胸口拍的震天響，說：「您只管開口，凡是小弟能做到的，都一定給你漂漂亮亮的做完。」

沈清明摘下螢石項鏈，吳孟海立馬伸出雙手去接。剛一入手，吳孟海就大聲感嘆：「這東西可是不得了啊，您能拿到這等寶物，真的是福運無邊！」

沈清明習慣這種人嘴上跑火車，完全不為所動。

吳孟海尷尬的笑道：「外面不是說正事的地方，沈爺不妨進去，仔細聽我盤道盤道？」

兩人轉身進店，啞巴小二知趣的給他們沏茶，給店鋪西北角的神像續上一炷香，然後退到了後院。

「沒看出來您這地方還有後院呢。」沈清明掃了一眼那個小二，說，「這地方寸土寸金，能開闢出後院要花不少錢吧？」

吳孟海在櫃枱翻找什麼東西，隨口應付道：「說笑了不是，咱家小本買賣能攢下什麼錢。說是後院，無非是巴掌大點地方，給夥計個睡覺的地方。」

沈清明沒話找話：「那神像是武財神關二爺？看着不大像啊。」

「做我們這行的不拜關二爺，這是祖師魏徵的神像，圖個先師保佑，生意興隆。」說罷吳孟海抽出一本書來，「得嘞，書找到了。」

「書？什麼書？」

「九州玉髓記！」吳孟海很有氣勢的說，「這本書記載了中國上下出產過玉石的產地玉格，背景傳說，是國內金石界炙手可熱的典籍。只要這塊玉的產地是在中國境內，我就一定能夠從書上找到這玉石的來龍去脈。」

熱茶出爐，一片香氣瀰漫，幾點嫩綠茶瓣滴溜溜的在面上打轉兒。沈清明自顧自的喝着茶水，吳孟海則是認真的按圖索驥，尋找螢石項鏈的起源。

有一說一，吳孟海家的茶是真的好喝，遠超幾大茶樓。

等到一壺熱茶轉涼，吳孟海那邊終於有所收穫。他一拍桌子，欣喜的說：「沈爺，找到了！」

吳孟海端著書跑到沈清明面前，沈清明抬抬下巴讓他一邊去坐。

吳孟海找了個空座坐下，道：「沈爺恭喜，您這塊玉是大有來頭。玉出於石，石出於山，中國萬山之祖當屬崑崙山脈一帶，神話所說的西王母正在崑崙居住，當年周穆王西行的終點站也正是這崑崙虛。」

這說法正於劍湖宮秘籍暗合，那書上也說昆崙山高一萬一千一百一十四步，山下有片羽不渡之弱水，上有長燃不滅之離火。山頂正是軒轅黃帝居所的入口，通往天宮的起點。

「崑崙產軟玉，世所皆知。玉質細膩，透度高油性好，與百裏外的和田玉同屬一脈。」吳孟海自得的問，「說到軟玉，沈爺可知道軟玉與硬玉有何區別？」

沈清明敷衍道：「.....大概和軟糖硬糖差不多吧。」

吳孟海說：「單就摩氏相對硬度差異上來看，崑崙玉硬度略低於翡翠，所以被稱為軟玉，翡翠則被稱為硬玉。以化學成分而言，軟玉和硬玉都是屬於鏈狀矽酸鹽類。軟玉是角閃石族中的鈣鎂矽酸鹽，而硬玉則是輝石族中的鈉鋁矽酸鹽。」

沈清明大聲吐槽：「我承認學好數理化的確很重要，但是我不是來學化學的啊喂！好為人師也要稍微注意一下場合吧！」

吳孟海解釋：「之所以說軟玉硬玉，就是因為你這塊玉的並存性。既屬於角閃石族，又屬於輝石族，這雙族並存的特殊情況可謂千年罕見。」

「你要是能說點人話就更好了。」沈清明被他說的一個頭兩個大，「實不相瞞我高中是文科生，化學知識早就還給老師了。」

吳孟海很失望，用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口氣說：「哎，簡直是對牛彈琴。說白了，您這螢石不僅是軟玉，更是一塊翡翠硬玉。軟硬兼備，匪夷所思。幸好玉髓記上有一條記載，相傳千年前秦王橫掃六合，有崑崙天人賜玉五十，鑄一璽，和始皇帝一起埋葬在了始皇陵。據崑崙天人所說，這種玉只有昆崙山巔才能一見，這玉不生於石，而生於天。」

生於天？沈清明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流星。

大名鼎鼎的歌曲流星雨唱得好，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這地球上，讓你的淚落在我肩膀。這麼想來，崑崙天人的日子過的蠻浪漫的，經常能一起來看流星雨。

就是不知道這崑崙天人是不是叫慕容雲海。

吳孟海接着說：「這玉得之於天，最能通靈，吸聚靈氣。往好了說，常帶這塊玉，少能延年益壽，多能增長元氣。往壞了說，你這靈氣比其他地方都充足，妖魔邪祟也更喜歡靠近你這邊，縱使現在沒遇到怪事，遲早也會遇到。」

沈清明不以為然，說：「要是常人也就算了，我一個天師害怕什麼邪祟？邪祟更應該害怕的是我吧。」

「這這這，這話是這麼說。可人非聖賢，萬一沈爺要是有一次力有不逮.....」吳孟海越說聲音越小，「當然了沈爺，這也不是我詛咒你啊。就是說如果有這麼個可能。」

沈清明站起來，拿走螢石項鏈帶回脖子上，問：「你這話別有弦外之音啊。」

吳孟海立馬賠笑着站起來說：「哈哈哈哈哈什麼都瞞不過沈爺。我的意思是吧，您忍痛割了這塊玉，放在我這存上個一年半載。放心我絕對虧待不了您，您只管開口，我不還價！」

沈清明心說韓非殘魂還在這玉石裏面睡覺呢，怎麼可能賣給你。

吳孟海見他不說話，也就知道是沈清明不願意出手了。於是改口說：「不過君子不奪人所愛，沈爺既然不願意那也就算了。不過有一句話我還是要送給您，這玉雖然是寶物，不過被封藏多年，玉質已然渾濁，需要長時間的盤玉才能盤開，沈爺務必要貼身帶着這玉，用自己體內的氣息來融化玉石外表的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