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鄭瑛娘抿嘴,「我也不認識,還得去問問江先生。」

拿了東西,三人也沒多待,就趕緊著離開了。到了橋洞下的時候,江疑已經沒在那擺攤了。

朱蠻為難道:「我這兄弟是個不定性的,要是這裏找不着,可就不好找了。」

鄭瑛娘拿着這方子,還想問問這江疑這方子有啥子不妥的,如今找不着人,現在又不好繼續等著。

「這東西咋樣,難不成有問題?」荀二嫂擔憂道。她這就想找個活計,這要是討了麻煩就不好了。

鄭瑛娘倒是沒說話。這酒方子一下子冒出來了,真是像被餡餅砸中了一樣,總讓人覺得不踏實,不過這有了總比沒有好。鄭瑛娘神色一定,笑道:「今日沒見着先生,改日再來也一樣的。」

荀二嫂是個在大事上沒主見的,聽着鄭瑛娘這麽說,也跟着點頭。

朱蠻憨憨地笑,「那成,改天我見着江疑了,我就幫你們問問這是啥子。」

等送了鄭瑛娘和荀二嫂到了回鎮上的馬車這邊,朱蠻才離開了。等朱蠻走了,鄭瑛娘只拉着荀二嫂道:「等回去再說。」

聽着她這麽說,荀二嫂自是不多話的。

一路上,鄭瑛娘倒是沉住氣,半點口風都沒露出來。荀二嫂有些心裏撓著痒痒的,想問也不敢問,只等了馬車到了鎮上,就跟着鄭瑛娘快步往家裏走了。

「瑛娘,到底是啥好東西啊?」進了屋裏,荀二嫂就把門給關上了。

鄭瑛娘拿出方子,拉着荀二嫂坐在床邊上,神色凝重,「二嫂,你這性子是個穩重的,我信你,這東西可不能和人說咱們在哪裏找到的,要不然多的是人來要的。」這種無主的東西,一旦被人知道了,可不差人來認領。所以剛剛朱蠻在的時候,她都沒敢說,畢竟朱蠻為人豪爽,要是知道了這個,難保不和其他人說。

「啥意思?」荀二嫂睜大了眼睛。

鄭瑛娘抿嘴兒笑,「這是釀酒的方子,二嫂,咱以後能釀酒了,可以掙銀子了。」

荀二嫂滿臉驚喜,笑意染上眉梢,眼中又帶着幾分不敢相信,「瑛娘,這是真的嗎?」

「倒是真的,只若是被人知道了,咱們少不得許多麻煩。特別是二哥那邊,那個姜四娘可不是個好的,若是讓她知道咱們這得了能掙錢的方子,可要惹麻煩了。」她得到方子的一瞬間,下意識就想瞞着荀二嫂,但是到底心還沒黑到這樣的地步。

看着荀二嫂,她有時候就想起上輩子的自己。都是為了家裏勞心勞力,卻討不得半點好,且她這要釀酒,一個人是辦不成的,得有個幫手,目前也只有荀二嫂是最合適的。

荀二嫂不知道她心裏還有一番糾結,只聽着鄭瑛娘這麽說,高興得不得了,又道:「我才不和老二說呢,這生意要是做起來,咱們就好好做,總算是天無絕人之路。」

鄭瑛娘也笑了笑,心裏卻在盤算著這釀酒之後如何出售、如何掙銀子。

此時,鎮上王家井衚衕的第三個院子裏,江疑正蹲在水缸之前蓋着的地方,那裏空空的一片,什麽都沒有。他一雙瀲灩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懷璧其罪。

第二日,鄭瑛娘便去找了鄭大郎過來幫着打造釀酒的器具。

鄭大郎如今住在離鄭瑛娘家不遠的衚衕里,沒事的時候過來看看小寶,也送點平日小寶的花用過來。聽着鄭瑛娘要釀酒,詫異道:「你哪裏會釀酒的?」

鄭瑛娘笑,「是大鎚的一個朋友教的,只是一些普通的釀酒的法子,賺點餬口的銀子。」

「這還有這樣好的事情啊。」鄭大郎驚訝道:「大鎚這朋友倒是交得好。」

「阿哥可不能對外說了,若不然人家那裏又要說閑話了。」

鄭大郎一聽也明白過來,笑道:「好,我誰都不說的,這些東西你也莫要着急的,我都想法子給你找過來。」

鄭大郎在這鎮上也是熟絡的,才半天的時間就把東西找齊全了。鄭瑛娘又去收了點釀酒的糧食來,準備和荀二嫂先試試再說。

因着荀二嫂也是一起去尋方子,鄭瑛娘也沒虧待她,兩人四六分的紅利。其中鄭瑛娘因着出銀子和出地方,所以多佔了兩成。

荀二嫂見着鄭瑛娘這樣大方,倒是不好意思了。臉上糾結道:「我這就和你跑了一趟,就得了這好處,我這心裏都不大好意思了。」

鄭瑛娘笑了一下,「二嫂,你是個實誠人,這生意以後咱們好好做,銀子一起掙。」

荀二嫂激動地紅了臉,「瑛娘,你可真是我這輩子遇着的最心善的人了。」

兩人第一次釀酒,又只有鄭瑛娘看得懂這酒方子,之前幾次釀酒倒是沒成,等關着門試了好幾天之後,這才聞着酒香了。

荀二嫂聞了一口,「我咋這聞聞味道就覺得暈了,咋和以前我們家老二喝的酒味道不一樣呢。」

鄭瑛娘聞了聞,也覺得不一樣,卻覺得比那些酒更香了,「不擔心,先賣著試試看。」反正成不成都不損失什麽的。

第二天開始,鄭瑛娘就搬了酒罈子在鋪子裏,把之前的小吃鋪子給改成了酒庄,在門口豎起一個大大的酒字。

鎮上只有一家小酒館帶着賣些酒水,但是真正的酒坊卻是沒有的,平日裏都是去縣城的酒坊那邊運了酒回來出賣,從中間賺點差價。

自從鄭瑛娘家的店鋪里飄出了酒味之後,慢慢地就有人來鄭瑛娘家裏問酒了。

鄭瑛娘剛開始釀酒,也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態來做。沒想到釀出來的酒比別家的要醇香許多,他們家又是在鎮上臨街的,平時也人來人往的,聞着酒味了,都來買酒水了。

鄭瑛娘又給鎮上的小飯館送了送了兩壇酒過去。

荀二嫂邊走着,邊道:「咋給他們白白地送酒。」

鄭瑛娘笑道:「這幾日咱們賣酒了,他們的生意肯定受到影響了,以後咱們進城,他們那邊的馬車指定不給咱們坐了。白白地多個敵人,我看着得尋思個機會把這關係給緩和了。」

「咋緩和?」

鄭瑛娘抿嘴兒笑,「待會二嫂就知道了。」

小飯館這邊的老闆娘朱氏見着鄭瑛娘來了,臉頓時拉長了。這幾日家裏的酒水賣不出去,飯館的生意也差了許多。她一打聽才知道,是這兩女人突然賣起酒來了。如今見着,恨不得抓着罵幾句。

鄭瑛娘笑道:「朱嫂子忙着呢。」

「哪裏有你們忙呢,這生意紅紅火火的。咱們這可是冷清得很,連麻雀都到門前來拉屎了。」朱氏嗑了瓜子又吐了皮,一臉的不高興。

鄭瑛娘也不惱,只把推車上的酒水給放了下來,「我這可是給嫂子送酒水來了。」

朱氏一看,頓時臉色又難看了,「哼,我可沒銀子買你們的酒水。」

鄭瑛娘笑,「這不要錢的,可是給你這邊送的禮。」

「白送不要錢?」朱氏聽着眼睛都亮了。她看着兩罈子酒,吞了兩口口水,道:「咋有這麽好的事情。」

鄭瑛娘笑,「這白送的,嫂子肯定也不相信,所以我這樣有個自己的想法。嫂子且試試我這酒好不好,若是好了,還請嫂子日後能照顧個生意,價錢肯定比你們從縣城拿的便宜,且這還免了你們路途遙遠的中途給弄壞了。以後咱們兩家也算結個善緣,嫂子覺得咋樣?」

朱氏一聽這個,便仰著脖子笑道:「還算你們懂事,知道咱們飯館是這鎮上獨一份的,行了,這兩罈子酒就先留着,要是好了,再說吧。」她也打着馬虎眼。

鄭瑛娘也不急,只放下酒水便走了。

路上荀二嫂氣道:「你看看她那個小人得志的模樣。」

鄭瑛娘扯了扯她的袖子安撫,「這要是往日裏,我幾嘴巴子都能抽上去了,現在可不成,咱要掙她的銀子,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荀二嫂道:「我這還以為,要釀出酒來了,咱們就能在家裏拿錢了,這沒想到還得受這些磨。」

「這是自然的,天上掉了餡餅,你也得趕早地撿吧。好在如今咱們有了這生意,以後慢慢琢磨,我再看看能不能多釀出別的酒來,也好把生意做廣一些。」

「倒是你說得有理兒。」荀二嫂抿嘴笑了起來,只覺得和鄭瑛娘在一起做生意,真是啥子都不用操心的。

有了朱氏這飯館用了酒水,這酒水生意也傳得更遠了,朱氏這邊見着大夥都喜歡這個味兒,生意也好了一些了,回頭和自家當家的一商量,便開始從鄭瑛娘那邊來拿酒了。

過了幾日,除了平日裏散賣的之外,鎮上的一些小飯館也省得去縣城打酒,直接到鄭瑛娘家裏去訂。

才半月下來,家裏的酒水生意也做起來了。晚上鄭瑛娘記帳的時候,和荀二嫂說了最近的生意情況,商量著找個工人,要不然兩人忙不過來。

荀二嫂高興得不得了,「我都沒想到,這生意能這麽快就做起了的,瑛娘,還是你聰明,知道去和那些飯館談生意,他們買得多,光他們這拿的就不少。」

「男人們不管有錢沒錢的,都好這一口,這酒水自然好賣了。」鄭瑛娘邊記帳,邊想着這酒水生意怎麽給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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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惡婦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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