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虛驚一場

「啊啊啊——！」

江淼如同一隻大蝦般蜷縮在床上，不住地慘叫。

好在，這股突如其來的劇痛並沒有持續太久，只過了數秒就停止了。

「怎麼回事？」

滿頭冷汗的江淼，心有餘悸地按著仍舊隱隱作痛的部位。

咚咚咚！

就在這時，急切的敲門聲中，莉亞急切的聲音也在門外響起：

「小淼你沒事吧？我怎麼好像聽見你剛剛在慘叫？」

莉亞雖然年輕，但好歹也已經當了近兩年的傭兵，即便現在不在任務期間，警惕性相對有些下降，但黑夜中的那聲慘叫實在是太明顯了，不過一牆之隔的她，想要聽不見都不可能。

「我沒事，只是剛才做了一個噩夢，被嚇到了。」

江淼努力地想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若無其事一點，卻無奈地發現他的嗓音有些嘶啞。

不過，這點嘶啞並不明顯，以傭兵少女大大咧咧的性格，應該察覺不出來吧？

可惜事與願違，如果江淼此刻的目光能夠穿透木門，那麼就會無比驚訝地發現，門外的傭兵少女，神情不但沒有絲毫放鬆，反而越發凝重起來。

毫不客氣地說，莉亞聽過的各種慘叫聲，當真比和平年代長大的江淼不知要多出多少倍。

因而，她幾乎第一時間就已經判斷出，江淼之前的慘叫百分百是因為痛苦，而非說得那般，被噩夢給嚇到了。

「原來只是噩夢，真是嚇姐姐一跳。」

門后的傭兵少女似乎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道：

「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

江淼當即道：

「莉亞姐你早點回去睡吧，明天我還要早起呢。」

「那好，姐姐就在隔壁，有什麼事情就叫一聲，知道嗎？」

好容易將傭兵少女打發走，聽到門外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江淼也終於鬆了一口氣，躺在床上繼續思考之前的意外。

「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修鍊一定出了問題，而且從那劇烈的疼痛來看，貌似還不是什麼小問題。

根據《御水真解》中的說明，「引氣入體」的過程，其實是相當安全的，就算不小心被人打攪到了，也頂多就是前功盡棄，重新再來一次罷了。

走火入魔，他暫時還沒有那個資格。

否則，他也不至於那麼放心地在顛簸的馬車上練習。

而以《御水真解》那幾乎所有危險，各種意外都會事無巨細羅列出來的「保姆」風格，像這樣強烈的劇痛，無論如何都不該漏掉才對……

卡拉！

一聲輕微到讓人幾乎以為是自己錯覺的輕響，讓沉思中的江淼猛然抬起頭，警惕地看向緊閉的窗戶。

自從一無所覺地被青色巨狼給接近到背後，他對這種細微的動靜就極為敏感。

然後，窗戶就無聲無息地被推開，一道粉紅色的人影猛地竄了進來。

「莉亞……姐？」

江淼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位跳窗的不速之客，但對方此刻的神情，卻讓他有些遲疑。

雖然身穿可愛的粉色睡衣，但那銳利的目光，冰冷的臉龐，以及手裏寒光閃爍的長劍，都與他記憶中那個大大咧咧的傻白甜少女有着天壤之別，讓他覺得極為陌生。

電光火石之間，傭兵少女銳利的目光便已將整個房間都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預想中的可疑人物。

直到聽到江淼弱弱的呼喊聲，莉亞冰冷的神情方才稍稍有些解凍。

但警惕的目光，仍舊在床下、衣櫃等死角逡巡著：

「剛才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江淼實在沒有想到，僅僅因為自己的慘叫，就會讓傭兵少女如此的大動干戈，甚至還特意上演了一出活生生的欲擒故縱加瞞天過海。

雖然江淼當時心神大亂，但莉亞的表演也不可謂不完美。

至少，他現在回憶起來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實在與江淼印象中那位大大咧咧的傻白甜少女大相庭徑。

還有之前那銳利冰冷的神態，都無不說明，這位傭兵少女，其實還有着從未在他面前展現過的，他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一面。

說得也是，能獨自一人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長大成人，莉亞又怎麼可能真的像他感覺到的那樣，毫無警惕之心？

相比之下，反倒是江淼的危機意識，還沒有徹底地從那個和平世界中切換過來。

竊賊、仇家、刺客……

比起荒郊野外，有城衛兵巡邏的烏坦城的確稱得上是安全。

但所謂的安全，也不過是相對而言。

這個世界，活躍在陰影中的危險，遠不是江淼所能想像的，若是以為呆在家裏就能高枕無憂，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就在江淼想通這些的時候，莉亞忽然面色一變，快步走了過來：

「你這還叫沒事？！」

？！

發現傭兵少女目光有些不對，江淼當即伸手在臉上摸了摸。

入手一片溫熱，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他鼻子下已經溢出了一片鮮血。

好在，江淼的樣子雖然看起來有些嚇人，但在將臉上的鮮血都擦乾淨后，並沒有其它問題。

「你剛才不會是在修鍊吧？」

注意到江淼盤起的雙腿，莉亞目光一閃，露出狐疑的表情。

「額……」

江淼也知道瞞不過去了，只能點點頭，老實承認。

畢竟，修鍊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只是他的功法有些特殊罷了。

當然，江淼也沒有真的將整件事情和盤托出，只是有選擇地吐露了一部分的現實。

「什麼？你剛才想起來了一些修鍊的知識，所以就照着開始修鍊了？」

聽完江淼的解釋，莉亞徹底地無語了，手指狠狠地戳着他的額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

「你這小傢伙怎麼這麼兒戲，修鍊是你這麼草率的嗎？」

鬥氣的修鍊，容不得絲毫馬虎，尤其是像江淼這麼大的小傢伙第一次開始修行，更是輕忽不得。

正常情況下，都要有師傅長輩在身邊，手把手地進行引導，糾正錯誤。

即便如此，每年因此而鬧出的事故也不在少數。

甚至，因此而落下殘疾，終生無法修行的悲劇也不是沒有。

江淼在沒人引導的情況下就開始第一次修鍊，本身就是一種作死的舉動。

更何況，他還處於失憶狀態，這忽然想起來的修鍊知識，誰知道正不正確，完不完整？

這樣還能不出問題，那才叫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