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取東海王而代之

第二百二十一章,取東海王而代之

上官玉又想和弟弟鬧矛盾了,因為上官廷說她的小狗不好。但分明很好,沒有小狗哪能帶來後面四個壞人。

上官知有心調解,但孩子們衝到島上,當父親的再裝着你們自己歷練去吧,也不能甩手掌柜。

這種時候,幸好有外祖父。

楚芊眠抱着元啟朴呢,外祖母和女婿沒「矛盾」,就顯出外祖父的好來。

上官知對島上一瞥,對楚雲期一掃,楚雲期把手一擺,那意思你走吧。舢板在淺水裏,上官知跳到水裏后明白過來,他這是交換啊。

島上除去兒子,還有妻弟。

忽然發現自己不欠岳父什麼,上官知挺高興的去了。上官知抱起小狗和外祖父啰嗦半天,楚雲期最後帶着她和鐵秀男、四大狗一小狗上岸。

後半夜天漆黑漆黑,怕海面另有船隻不點火把,只有海水的反光作用讓周圍的景物顯現出來,再就是大狗敏銳的嗅覺。

元啟朴又一回擦乾淨水,高興的跟在姐姐後面奔跑。他跑不快,上官玉又保持閨秀身姿,剛好跟上。

楚芊眠看他興高采烈,手裏應該有個什麼,撿了一根綠葉樹枝給元啟朴拿上,元啟朴當成武器般揮舞:「姑母,找哥哥去啊。」

最後一句是:「回來還跳水嗎?」

「跳。」楚芊眠笑着。

邊走,邊推敲元啟朴這孩子到底怎麼了。興許他在宮裏見到的高大景緻太多,所以他對什麼都提不起興緻。但是海邊他是初來,前面兩天也沒見多喜歡。

落下海他到底看見了啥?把他所有的孩童心性全打開了不成……。直到兵器聲入耳,楚芊眠也沒有想明,但元啟朴總算肯活潑,這就成了。

第一個暗殺上官知的人往這裏來,真不是白來。一大片岩石里有幾個洞窟,裏面住的都有人。

楚芊眠最後一批到來,見石頭前面打的正熱鬧,元啟朴又找到事情幹了。

上官玉督促小狗快跑的時候,元啟朴晃着樹葉跟着吆喝。楚行伍四個人輪流鬥毆的時候,他站在旁邊搖「葉」吶喊,玩得很開心。

天快亮的時候,包括搜索整個小島也接近尾聲,元啟朴沉沉睡去,楚行伍大為不滿,跳着腳嚷嚷:「只有人?只有人!一點兒好吃的也沒有嗎?」

楚行伍已養成習慣,帶他出來打架使喚阿二,就得給他好吃喝。

石欽笑話他:「要吃喝管我要啊。」

「不行,不拘什麼得給我點兒。」楚行伍飛起一腳,發泄的對着岩石踢去。

整個地面搖晃幾下,「轟隆轟隆」,有什麼地動山搖。

在石頭的背面,有人傳話:「快來看啊,這裏出來一個大洞。」

「好吃的?」楚行伍跑的飛快,上官廷、樊大華和元大勝跟在後面。

上官知調侃:「這就是小弟的能耐。」楚雲期白他一眼。

到洞口,天色愈發明亮,可以看到洞內半里處,一般船的模型約有舢板大小。

眾人齊齊抽一口涼氣,這不是東海王的王船嗎?只是小一些。

石蛟揮手:「搜」,一隊水軍進去,他和東海王走近模型,見到有些地方還沒有成型。

而一旦模型出來,大船也就可以出來,掛個旗幟在上面,在海里很難看出真假。

東海王撫船冷笑:「取本王而代之的心也有了?不過這個窩讓端掉,本王等著看他們怎麼辦。」

結合楚芊眠透露的一部分情況,石蛟冷淡分析:「父親,這是早有準備不愁發作。真的打着二殿下旗幟鬧起來,遠遠的在海上有這麼一艘船亮幾面,彈劾和懷疑咱們的人可就多出來。」

東海王板起臉傳令:「把這附近海域仔細搜索,這只是模型,應該還有幾個造船的地方,那島不會小。」

內心后怕上來,這一手兒要是真的玩出來,也有棘手處。

石欽跑來:「祖父,多打魚蝦螃蟹給行伍叔叔吃,讓他喜歡多呆這裏。即使廷倌說走,行伍叔叔也能抗他。」

東海王在他小腦袋上拍拍,慈愛的道:「你去讓人準備。」同時吩咐下去:「多多準備。」

這個洞裏沒有別的,再就是木板和做模型的工具。楚行伍怏怏出來,只能等石欽給他準備吃喝。

結果,小山一樣的龍蝦、小山一樣的螃蟹,都用石頭圍住,不然會逃。還有小山一樣的貝類,石欽挑戰:「來啊,看誰挑得出最好看的貝殼。」

就地點起篝火,吊上大鍋的也有,用叉子燒烤的也有。元啟朴醒來,湊在一起,撿他能吃的吃起來。

以楚芊眠為首,圍起來會議。

所以說不能大張旗鼓的拿人,現在已得到證實。這是蓄意已久的陰謀,野火燒乾凈,不知何時還能悄然復甦。

東海王已意識到厲害,接下來還是按楚芊眠說的辦,無聲無息的拿人,盡量用其它的借口,不讓水軍中沒有剷除的餘孽發現。

他們走的時候,把這裏佈置成遇上海盜,打鬥后的痕迹一樣沒動。海盜估計從不埋葬,也不收拾。

看守這裏瓮中捉鱉有些費事,因為離水軍區域不近。但遠遠的放兩隻巡邏船,查看下有誰往這裏來,卻能辦到。

楚芊眠抱元啟朴上船,見他明明吃的是海鮮粥,也吃出滿身油。左袖龍蝦味,右袖螃蟹油。脖子上掛一串貝殼,已經變成不幹凈小殿下。

回到水軍中,元啟朴快樂的由石蛟保駕入海,因他太小,並不敢潛太深。楚行伍繼續大吃大嚼,每天一早石欽都用小山般的海鮮對付他們。

這肯定吃不完,不過看着豪氣。

崔疾的信到來,激動而又痛心的懇請殿下快回九江。這一回接洽崔疾的,是他多年好友,長沙書院排第一名的先生,名叫宋谷。

官玉不願意留下,鐵秀男和元啟朴就得跟着離開。

送行的時候,石欽說了無數聲騙子不算,見馬車駛動,拎起一隻縛好的大龍蝦扔過去:「舅舅是騙子!」

楚行伍在父親馬上縮頭抱腦袋嘟囔:「我是你叔叔啊。」上官廷在上官知馬上如此這般:「欽哥真的生氣了,他也叫錯了。」

元啟朴在馬車裏見到,真不知有他什麼事兒,縮在姑母懷裏也學樣。上官玉、鐵秀男格格笑着,也把耳朵捂上。

……

崔疾在雨中凝視衙門地面,跳動的水滴如他撥動的心弦。他崔家的子弟、他的多年好友……。都讓說動,且樂此不疲。這不知是誰發起的圈套,結局當然只能為他自己,或者他們自己。

但開始的這個局,為崔大人而設。

只有崔大人才能指鹿為馬,宣稱任何一對母子為崔妃母子。想到這裏崔疾也有慶幸,可見並不知道二殿下母子真的還在,多年的保密功夫做的不壞。

也因為這樣,崔家的危機還有轉機。

「大人,宋先生到了。」

宋谷踏着雨水而來,中年人的成熟加上數十年浸潤的儒雅,有如雨潤梨花開。

以前,崔疾總眼紅的嘲笑他是個老風流,雖然宋谷並不風流。今天哪來的心情呢,崔疾怎麼看怎麼是一枝殘破敗枝頭。

小廳逸然,乍一看是主人的心愛之地,其實是上回招待金得富,並定下他死期的地方。

陳設清幽,宋谷一看也很高興,和崔疾坐下來,崔疾看到他高興的樣子,放開直言。

「宋兄,我百思不得其解。別人謀逆為錢為官,你宋谷從不鑽錢眼裏,家中有嬌妻,膝下有兒女,你為什麼摻和到這件事情里來?」

花開因春天,結子因秋季。人做事也應該有個原因,至少崔疾要知道。不然可怎麼下手呢?

宋谷滿面正色:「新豐帝得位不正。」

「去你的吧。」崔疾不真不假的罵上一聲,再露出笑容:「二殿下還沒有影子,皇上根基已穩。要想讓我相信你真的辦這件事情,你得說實話。」

宋谷面色微沉:「子曰,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

「怎麼講?」崔疾文武雙全,不然也不會做到一省指揮使的位置,並且為二殿下奔波數年,故意問道。

宋谷與他多年好友,知道崔疾懂,他還要問,不過還是剛才的意思,你宋先生好好在學里獃著挺好,為什麼做這事的原因。

笑一笑,真的解釋:「天下有道,天子作主。天下無道,諸侯作主。按照聖人這話,新豐帝不是真正的天子,遲早要交到諸侯手上。既然要亂,當然擇良木而棲之。」

「哈哈,你一癩蛤蟆成精,還敢比喻自己是鳳凰?」崔疾大笑。

宋谷不慌不忙:「你我都是多年詩書,難道提前看一下大勢的能耐也沒有?」

微微地笑:「我又不傻。」

「我傻,我多年詩書也看不懂大勢,所以在皇上手下混碗飯吃。」崔疾撇嘴:「有罵我的功夫,還是說點老實的吧。」

「我的話還不夠老實嗎?」宋谷顯得略一躊躇般:「好吧,說點正經的,」

「打住。」一動不動打量他神情的崔疾笑道:「別玩花樣,凡是你考慮過的、躊躇過的、遲疑過的、徘徊過的、躑躅過的,都他娘的不真吧。」

揚臉對房頂子沉思狀:「還是我來說吧。」

他自言自語:「花錢的地方,不是吃喝就是賭博花酒。」

宋谷微有不安。

「你雖然在吃喝上裝大賢,但春天吃個花草,冬天掃個梅上雪,花不到錢。賭博是你痛恨的,」崔疾詭異的掃到宋谷面上,一字一句地道:「你在外面相中一個女人!」

宋谷臉通紅,急急道:「你不要亂講,那年全國大亂,你四下奔走勞心勞力,到我家裏對酒解乏,你我起誓說女人如骷髏,你還記得嗎?」

崔疾心想怎麼不記得?

那年他從益王府見過二殿下回來,大名郡主成為崔大人的心病,弄得他見到漂亮女人就膈應,連帶的對楚姑娘也膈應,因為當時已見過她的美貌。

後來在盟約上自己笨到家,崔疾見到長公主就打心裏苦,膈應就這樣下去。

他一氣跑到宋谷家大喝一頓,酒醉后逼着宋谷一同起誓。

宋谷提起這件,不是讓崔疾再次想到二殿下的無作為,而是藉機把話題引到二殿下身上。

「我為你崔家送富貴,你卻盤三盤四的,若是沒想通,我改天再來吧。」作勢要走。

崔疾笑眯眯的一言不發,看着宋谷走到廳口,望望雨轉回頭,面上高深莫測,似乎給崔疾一個機會,回過身子。

崔疾含笑:「還有一件我得弄明白,你說皇上得位不正,所以你們要出頭。你們沒有二殿下,出頭不也是得位不正。」

「你今天心不在焉為什麼?我不是剛說過,天下無道,歸於諸侯,這天下新豐帝可以讓出來一部分。」宋谷義正辭嚴。

崔疾盯着他:「哦?我聽說南疆王一枝已死的沒有了人。」

「何必段家。」宋谷朗朗地笑,低低的說話:「西寧王鐵家的兒子可以送到金殿上,別人家的就不可以?」

崔疾笑話他:「原來你也信這個?」

「你不信?那楚家呢。說是安佑王兒子的話,最多。」宋谷苦口婆心:「你崔家也可以有份吶。」

「西子村鄭香香。」崔疾忽然道。

宋谷面色大變,脫口道:「你說什麼?」他的身子搖搖欲墜。

崔疾淡淡:「我說,你在長沙教書,長沙城外有個西子村,有個女子叫鄭香香,生得可比西子,勝過吳娃。」

宋谷面如土色:「你已經知道了……」

崔疾並沒有如他所想,把他一頓數落,而是起身:「隨我來。」宋谷跟在後面走到一間房外,崔疾指指窗戶,示意他看一看。

房中可見一個婦人坐着的側影,和一個男子的正容。宋谷大驚失色,幾乎魂飛魄散。

他和崔疾相交的原因,他曾見過年少時的崔柔妃。因男女有別,當時沒有放在心上。加上崔柔妃很快進宮,沒能再見上幾面。但在柔妃產子后,崔家姑娘們以肖似柔妃為美,宋谷見過不少和崔娘娘相近的崔家人。

他認得出來,這坐着的婦人俏麗不減,應是崔柔妃。那麼另一個,推斷之下就是二殿下了。

他嗓子眼裏格格有聲瞪住崔疾,崔疾把他拉回到小廳上,對他低而有力地道:「為我家謀富貴,成啊,你我相知不必隱瞞,這事情你做不了主,讓能當家的人來見我。」

宋谷呆上片刻,道別也忘記,說一句:「你等著。」狂奔而去。

崔娘娘和二殿下還在人世,這消息足夠換回香香的身價,宋谷一刻也不能再等。

望着他的背影,崔疾沉重:「又是一個讓美色害了的人。我不怪你,你不認識我,別人也不會作弄你。但是你貪念作怪,是死是活我亦無然救你。」

腦海里一閃,再次想到大名郡主。聽說她早在平南前就死了,如果她還在的話,崔疾不介意殺她一萬回。

屏風的後面走出楚芊眠,上官知在她身後。

「他信了?」

崔疾回神,看看形影不離的夫妻二人,心頭愈發黯然。說美色害人其實偏頗,這一對人又俊又俏,就沒有見彼此間出現致使錯誤。

對宋谷的抱歉一掃而空。

欠身回話:「裝扮的人是家中最像娘娘的人,宋谷以前見過娘娘,他信了。」

「崔大人,你一定要自己攬下來,你自己多加小心。」楚芊眠不明說她將跟蹤宋谷,這跟不相信無關。

崔疾顫聲:「殿下,臣願萬死,也不願打擾娘娘和二殿下安寧。」

金得富死後,崔疾清靜兩個月。他巴不得從此這樣,就讓二殿下母子這幾個字從世人的心中煙消雲散吧。

但事與願違,宋谷的出現讓崔疾認識到,有些人不送命不會死心。好吧,你們口口聲聲二殿下二殿下的,乾脆大家見個真章吧。

何必假裝讓說動,再從崔家子弟中選出二殿下來。二殿下就在這裏,高人鳥人一直來吧。要開的條件一起出來吧。大家一勞永逸。

崔大人覺得還是自己上,他最放心。但他要實施假娘娘這計,也得經由楚芊眠同意,所以信中含糊的請殿下速來。

至於那些人發現二殿下是假,或者有了二殿下在手,興許就不留他崔大人的性命,崔疾豁出去了。

楚芊眠交待他幾句,准許他調動九江的兵馬,並給他便利,向周邊駐軍求救,就和上官知離開。

對着一對人的背影,崔疾還是那句話,人比人氣死人,這一對不就挺好的。

……

楚雲期等人住的客棧,孩子們在客棧里眼巴巴等著。

說一聲回來了,上官廷回話:「父親母親,廷倌率領舅舅、大華、大勝準備完畢,大狗也準備好,準備出發。」

楚芊眠嫣然:「聽說你當選咱們這一回追蹤的隊長?」

「是呢。」上官廷身子挺得筆直。

「那麼上官隊長,咱們上路吧。」

上官廷認真轉過身子對外,嚴肅的瞅一眼很想嬉皮卻不知道怎麼辦才叫嬉皮的姐姐上官玉、看過校場訓練相對正經的鐵秀男、輸了當不成隊長不高興的舅舅、大華和大勝倒算老實。

「上路!」

上官隊長邁著鄭重的步子,走到父親的馬前,等着他扶自己上馬。

大狗歡騰而出,小狗在馬車裏嗚嗚,元啟朴在姑母懷裏好奇。

城門外的岔路口,上官知放兒子下來,學着在地上查看馬蹄印。

一件正式的大案,辦到這裏,成了孩子們的樂園。當然也不能由着他們,而把宋谷放走。真正跟蹤宋谷的人,已隨宋谷出發。

現在還不着急,就慢慢的來。

楚芊眠回想新豐帝新到的一封信,那是她寫信回京,說帶上元啟朴以後,新豐帝加急信到。

「聽說啟朴也會玩了,這就很好。萬千大案,不能和啟朴將來承繼相比,不能和廷倌長大相比,不能和行伍出息相比。有勞姐姐,行程自安排吧。」

為表重視,新豐帝又給元啟朴派來一隊侍衛。

上官廷、楚行伍、樊大華、元大勝蹲在地上分辨時,元啟朴好奇的伸腦袋,楚芊眠由着他。

於是,上官玉也伸長腦袋,鐵秀男伸長腦袋,不管看到看不到,煞有介事看上一回。

在上官知的提點之下,上官廷神氣的指路:「走這邊。」楚雲期鄙夷但是沒說,這算什麼指點,前面有人傳消息,又不是你自己看出來的。

一行人加快馬速,潑風般在宋谷行走過的路上飛馳。

……

宋谷沒命般的打馬,他是個文人,這對他來說為難,但他咬牙做到了。

二殿下真的還在,就在崔疾手上。相信在他送回這消息以前,沒有人敢想。

不時有人奔在他前面,或在他後面,他都沒有注意過面容。對他來說,得到香香是唯一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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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權臣:傾國聘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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