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十分暴躁(三更)

第686章 十分暴躁(三更)

三尺見方的號舍,濃郁的臭味撲鼻而來,王學成快要崩潰了。

當考捲髮下來,一瞬間,他滿腦子空白。

題目認識他,他完全不認識題目。

啪啪啪……

他使勁拍打自己的臉頰數下,終於從緊張不安的緒中冷靜下來。

提筆,先寫姓名,籍貫,年齡,號舍。

然後開始做題。

腦袋有點懵。

儘管已經冷靜下來,可當他做到理解題的時候,已經感覺到無從下手。

這是什麼類型題?

刷題的時候沒見過這種題型,怎麼辦?

跳過去,直接做論述題。

論述題一;發現有人作弊,要不要當場揭發?為什麼?

論述題二:欠債五十兩,現有三十兩,離最後還款期只剩下三天,怎麼辦?

這是什麼鬼問題?

為什麼會有這種神奇的考題?

王學成大腦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

這回徹底完了。

怎麼走出考場,王學成不記得了。

他一路走回去。

房東看見他,打了聲招呼,他都沒理人。

房東見多識廣,嘀咕道:「又是個沒考上的。」

他上樓,進房,坐在頭呆愣愣。

許久后,樓梯方向傳來咚咚咚的響動。

「王兄,王兄……我的三娘子,快快給我。」

王學成機械地拿出鑰匙,木然地打開抽屜,叫嚴辭自己拿書。

嚴辭興奮地將《七郎十戰採花賊》第十三回抱在懷裏,跟親兒子似的,就準備回房看書。

結果後知後覺發現王學成狀態不對,剋制了又克制,才剋制住回房看書的衝動。

「王兄這是怎麼了?」

王學成哭無淚,「我,我沒考好。」

「這有什麼,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考個次,你就熟練了。」

「世上怎會有這種考題,太折磨人了。」王學成想哭。

「什麼考題啊?王兄說來聽聽。」

王學成瞪大眼睛,「兩道論述題,一道問我看到有人作弊,要不要當場揭發。一道問欠債五十兩,手頭只有三十兩,怎麼辦?嚴兄,你告訴我,這是什麼題?習題集上就沒有這樣的題目啊?」

王學成大哭,太難了!考試太難了!

嚴辭拍拍王學成的肩膀,「我悄悄告訴你,你別往外說。最後兩道論述題,是沒有標準答案的。看到有人作弊,要不要當場揭發,怎麼回答都能得分。」

王學成一臉傻愣,「怎麼回答都能得分,那出題的人到底想考什麼?」

嚴辭小聲說道:「考你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兩道論述題,你就沒看出名堂來嗎?」

王學成懵bī),「考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對啊!以文觀人嘛。分高分低,就看你能不能自圓其說,將人說服。」

王學成陷入懵bī)狀態中無法自拔。

嚴辭又說道;「你這點難度算得了什麼,我們這回才是真的難。一公子與百人,救一人死百人,救百人死一人,你是救一人還是救百人?換做一人與一城,救一人死一城,救一城死一人,你救一人還是救一城?這題難吧。」

王學成回過神來,「嚴兄考得如何?」

嚴辭哈哈大笑起來,「考得很不錯,我這回肯定能考上。」

「這個救一人還是救百人,嚴兄是怎麼回答?」

嚴辭得意一笑,「這題沒有限定份背景條件,我就取了個巧。假設這位公子,是一個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將軍,一人和百人之間,我選擇救一人。救一人,死百人,卻能救下千千萬萬百姓的命。

一人與一城之間,我選擇救一城。一個城池,少說幾萬人。將軍命貴重,卻抵不上數萬百姓的命。救下一城,死一人,死得其所也!」

嚴辭顯然對自己的答案十分滿意,搖頭晃腦,得意洋洋。

王學成:「……」總算學到了一點有用的東西,原來論述題是可以取巧,自個設定條件。

「恭喜嚴兄心愿得償!」

「太早,太早。過幾天等成績出來,你再恭喜我也不遲。一次沒考好,王兄不必介懷。晚上一起喝酒,現在我先回房看三娘子。」

「嚴兄自去。」

晚上,處處都是喝醉的考生,個個引吭高歌。將一個新民縣吵得天翻地覆。

大部分考生都租住在二期,二期更是滿地污穢,到處都是嘔吐物。

以至於保潔員不得連夜爬起來清掃地面,順便逮著幾個考生,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這些讀書人,喝了二兩貓尿,一個個都不得了了。

要命的是,過幾天出成績,到時候這些考生更加瘋狂。

酒館的生意是好了,保潔員的任務卻加重了。

……

數天之後,成績揭曉的子。

一大早,縣衙外面的公告欄前面就被圍得水泄不通。

縣衙周圍的幾個茶樓酒館,也都坐滿了考生,等待着成績揭曉。

「怎會如此緊張?趕得上考科舉。」

「兄台有成竹,一定能金榜題名。」

「借你吉言。」

考生們你一言我一語,攀著交。

這些人當中,竟然還混跡了其他書院的學生,甚至國子監的學生。

他們來幹什麼?

自然是來看鬧。

每月月底的大戲,不容錯過。

「來了,來了!」

山河書院的先生從縣衙走出來,手裏頭拿着紅榜。

凡是被錄取的人,名字都會出現在紅榜上。依著成績,從高到低排列。

整面公告欄,被大紅的紙張蓋住。

上面一排排的名字。

眾人紛紛湧上去,搜索自己的名字。

嚴辭被擋在人群外,伸長了脖子也看不到紅榜上的名字。

王學成對他說道:「嚴兄稍等。」

說完,就朝人群裏面擠進去。

王學成出山區的優勢發揮了出來,只見他形十分靈活,三兩下,就叫他擠了進去。

嚴辭急得不行。

這麼長時間,王兄還沒出來,莫非紅榜上面沒他的名字?

完了,完了!

愧見老父老母啊!

嚴辭老淚縱橫,心頭哇涼哇涼。

「嚴兄為何哭泣?」

嚴辭抬頭望着王學成,悲戚道:「王兄什麼都別說,我都知道了。」

王學成啊了一聲,有點懵。緊接着又說道:「嚴兄果然厲害,不用擠進去,就已經知道你榜上有名。」

「什麼?王兄,你剛說我榜上有名?」

「正是。而且還排在前一百名。」

「哈哈哈哈……」

嚴辭放聲大笑,恨不得脫衣奔。如此,方能表達他的興奮之。

有人比他更快,早已脫光衣服,奔在大街上,疾馳如飛。

國子監和其他書院的學子:「……」

「斯文掃地!」

「成何體統!」

「有傷風化!」

「這等學子,山河書院竟然也錄取,果然是世風下,人心不古。」

「此等無恥之人,就該被罷名。」

「山河書院不過如此。」

大姑娘小媳婦:「……」

「啊,那人沒穿衣服!」

「快把眼睛捂上,小心得針眼。」

「不許偷看!」

街上閑漢夥計來往商人:「……」

「脫脫脫,全脫光!」

「再來幾個!」

「凡是奔者,本店今一律免費,隨吃隨喝!」

「老闆豪氣!」

大街上氣氛越發鬧。

嚴辭受此感染,也急着要脫衣服。

王學成急忙攔住他,「嚴兄三思,當心被人恥笑。」

嚴辭不聽,因為又有數人開始奔。

王學成着急上火,跺跺腳,直接扛起嚴辭往回走。

「王兄放我下來。」

「不放!我決不能眼睜睜看着嚴兄自毀前程,留下把柄。」

……

「哈哈哈……」

湖陽郡主發出爽朗的笑聲。

「新民縣月月都有新鮮事,不過都比不上每月月初發榜時候的鬧。下回本宮還要來看鬧。」

顧玖抿唇一笑,「年輕人放浪形骸,可以理解。」

湖陽郡主盯着樓下奔者,嘖嘖兩聲,「那小子長得還不錯,高腿長。大侄子媳婦,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那人叫什麼名字,哪裏人士?」

顧玖搖頭,「姑母就別惦記書院的學生。都是正經讀書人。」

一聽到正經讀書人,湖陽郡主又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她笑着合不攏嘴,「一個個當街奔,也算正經讀書人?」

顧玖扶額,心塞。

發榜奔,似乎已經成了傳統。

也不知是誰開了頭,反正從去年年初開始,每回發榜,都有奔者。

彷彿不奔,不足以表達興奮的心。

以至於,每月發榜,無數人湧來新民縣看鬧。

此事儼然是街頭巷尾的聞。

名副其實的京城一景。

「不許看!」

劉詔不知從哪裏鑽出來,將顧玖的眼睛捂得嚴嚴實實,一臉暴躁。

顧玖伸手推,推不開。

「你放開,我不看。」

「不放!」

哼!

肯定趁他沒來之前,已經大飽眼福。

氣煞人也。

山河書院搞得什麼狗傳統,竟然奔。

統統抓起來,去挖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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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醫妃有點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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