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羞辱

第505章 羞辱

「要命啦,要命啦!」

湖陽郡主癱坐在軟塌上。

這別院的軟塌和常見的軟塌還不一樣。

椅背傾斜,靠墊鬆軟。一坐下去,整個人就順順噹噹窩在了軟塌上,舒服得不想動彈。

她自然不知道,這是顧玖命木匠,照着後世的沙發,打造的新型軟塌。

人體力學同頂尖木匠綉娘的的完美結合,這軟塌自然非同一般。

手邊矮几上,放着已經光碟的餐盤。

湖陽郡主完全不講形象,揉了揉自己的腹部。

「要命了,要命了。這一頓吃完,只怕要漲三斤。」

黃去病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湖陽姨母,今晚你還吃嗎?聽說一會還有桂圓紅棗湯,還有荔枝吃。」

「荔枝?果真有荔枝?」

黃去病點頭,「自然是有的。」

「吃,當然要吃。大侄子媳婦花費那麼多錢財,搞了這個茶會,我要是不給她吃完,豈不是對不起她一番心血。」

黃去病無言以對。

明明是自己想吃,偏生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黃去病提醒她,「別光顧著吃,記得今晚的任務。」

「任務是你們的,本宮只負責鎮場子。」

桂圓紅棗湯上桌。湖陽郡主第一時間衝上去,要了一碗。

啊,就是這個味道,渾舒爽。

曾參加過上一次投標大會的某些豪商,個個都吃得肚子溜圓。

幾個人聚在一起,一邊吃着油蛋糕,一邊嘀嘀咕咕,「可惜上次的投標會,沒這待遇。要是上次也像這次一樣,我至少能多投五萬兩,不,十萬兩。」

「這次詔夫人修路,你們投嗎?」

「投啊,當然投。就沖着這頓晚餐,我也要投。」

「說的是。這頓晚餐詔夫人可是下了大本錢的。這麼多食材都是從南方運來,光是保鮮就不知花費了多少錢。詔夫人誠意滿滿,我們豈能吝嗇。」

「此話沒錯。不過最近手頭緊,只能投個兩萬兩。」

「兩萬兩也不少。我打算投個兩萬五千兩。」

「我準備投……」

幾個豪商湊在一起,這個幾萬,那個幾萬,轉眼就湊了二十萬。

等到吃飽喝足,才拿出夾在邀請函裏面的投標書,填上數目,交到投標箱。

從洛州遠道而來地一群世家子弟,聚在一起。顧瑞出面招呼他們。

顧瑞作為侯府嫡長孫,份尊貴。

他出面招呼這些世家子弟,算是給足了面子。

眾人吃飽喝足,都是一臉滿足。

即便為世家子弟,今晚上許多美食,他們不僅從未吃過,過去甚至連聽都沒聽過。

詔夫人能讓人從南方運來這麼多美食,而且食材還能保持新鮮,可見實力雄厚,而且誠意滿滿。

顧瑞和他們閑聊,半句不提修路的事,只談風花雪月,倒是對了這些世家子弟的胃口。

談生意多俗。

生意自有邊的管事cāo)心。

這些管事,今兒倒是跟着主子們享受了一頓頂級自助美食。

吃完后,就開始權衡要投多少錢。

來之前,家主給了底線。

但是具體投多少,還是要看具體況。

瞧這茶會辦的,多有檔次。

這些食材,放在京城,怕是要被搶瘋。

「從京城到洛州這條水泥路,詔夫人應該能修得起來。」

「那邊那群豪商,看見了嗎?則據說已經合夥投了幾十萬。」

「一群暴發戶,哪裏都有他們。」

「誰叫那些人有錢。」

「洛州這一段,萬萬不能落入外人手中,否則我們洛州人哪有面子可言。」

「此話有理。」

管事們拿定了主意,又偷偷摸摸請示了一下,這才填好投標書。

京城這幫人,則由黃去病招待。

沿途十幾個縣的望族,顧家幾兄弟包圓了。

湖陽郡主,就是個定海神針,防止有人不開眼鬧場子。

整個茶會,進行得很順利。

吃飽喝足的人,總是很好說話。說服他們投錢修路,並不太難。

唯有朱家父子,尷尬得不行。

「父親,我們沒有投標書,如何是好?」

是啊,如何是好?

承恩伯朱辭來之前,還以為只要出錢就行。沒想到,今晚上人家不收錢,只收投標書。

錢的事,之後幾天自有人去收。

整個自助餐大廳,用各種綠植分割成許多私密的小區域,既能看到全場,又能格擋別人窺探的視線。

在場很多人,都新奇於這樣的佈置。

已經有人打定主意,回去后,要將自家花廳酒樓茶樓,都改成這種裝修風格。

有品位,又風雅。

朱家父子的窘境,被綠植擋住了,沒人看見。

可是這讓父子二人,更加着急。

顧玖玩的新花樣,是一樣接一樣。

父子二人對顧玖的印象還停留在去年,卻不料人家早就升級換代,不玩去年那一。

「怎麼辦?」朱大老爺問道。

承恩伯朱辭皺眉深思,「我聽說湖陽郡主今晚也來了?」

「正是。」

「去看看湖陽郡主坐在哪裏?」

「父親要找湖陽談?這能行嗎?」

「不找她還能找誰?難不成找黃去病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還是找顧家那幾兄弟?」

朱大老爺沒法,只能聽從他老子的吩咐,去找湖陽郡主。

確定了湖陽郡主的位置后,承恩伯朱辭起,整理了一下衣領,確定上無瑕疵,這才慢悠悠地朝湖陽坐着的地方走去。

湖陽郡主吃撐了肚子,這會正在消化。

見到朱家父子,她還意外的。

「哎呀,我當是誰,這不是承恩伯嗎?什麼風將您老人家吹了過來,您可是稀客啊!」

「郡主客氣。老夫算什麼稀客,老夫就是個不中用的老頭子。」

「哈哈,您老可真會說笑。說實在的,今兒您老出現在這裏,我那大侄子媳婦知道嗎?」

湖陽口中的大侄子媳婦顧玖,正苦哈哈地帶孩子,胳膊都快酸了。

御哥兒這一病,特別粘人。

連方嬤嬤他都不要,就只要顧玖抱着。

趁著御哥兒睡着,顧玖本想將他往上放。結果剛放上,沒兩分鐘就醒了。

沒法子,顧玖只能繼續抱着孩子,哄著孩子。

誰叫孩子生病了,享有特權。

帶孩子帶了一天,顧玖早就累得不行。偏生孩子離不得手。

沒辦法,顧玖只能帶着孩子洗浴,帶着孩子往上一趟。

她躺上,孩子躺她上,沒一會,母子兩人就齊齊進入了夢鄉。

至於自助茶會辦得怎麼樣,她根本沒心思去關心。

她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努力,結果好壞,明兒再說吧。

話題回到茶會。

承恩伯朱辭老臉一紅,被人當面譏諷,難免難堪。

他就沒有文德帝的厚臉皮。

換做文德帝,這點程度的譏諷,算個。

就算有人指著文德帝大罵不要臉,文德帝也能面不改色,只求達到目的。

承恩伯朱辭斟酌了一下,說道:「上次的事,我們朱家已經付出了代價。」

湖陽郡主哈哈一笑,「你們活該。」

朱大老爺臉都氣綠了,可是這裏沒他說話的資格。

承恩伯朱辭繼續說道:「我們朱家已經吸取了教訓,這一回,老夫豁出臉面,誠心誠意想求詔夫人的原諒。」

「我呸!什麼誠心誠意求原諒,分明是看見水泥路有利可圖,你們朱家就想分一杯羹。想賺錢就直說,沒什麼可恥的。偏生要找那冠冕堂皇的理由,有意思嗎?本宮瞧不起你們這樣的。」

湖陽郡主直接將承恩伯的臉面撕下來,丟在地上,還不忘狠狠踩上一腳。

此舉不可謂不狠。

承恩伯朱辭,這輩子所遭受地最大的羞辱,全來自於湖陽郡主。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羞辱朱家為樂。

偏偏他們朱家有求於人,承恩伯朱辭不得不忍下這口氣,還得壓着兒子不許說話。

如今勢,同去年相比,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今非昔比。

隨着文德帝登基,朱家曾經所擁有的優勢,已經dàng)然無存。

如今沒人會因為他是先帝的小舅舅,就會多給他三分臉面。

反而還因為朱家曾和顧玖爭過一次,不少人偷摸落井下石,時不時出來噁心朱家。

朱家過去是主動低調。

如今,他們則是不得不低調。

想要重整旗鼓,沒有比加入顧玖的水泥路計劃更快捷更有效。

所以,這口氣,承恩伯朱辭忍了。

他說道:「郡主說的沒錯,老朽的確是想賺錢。一家子人嗷嗷叫喚,都等著老夫拿錢回家買米下鍋。老朽舍了這張臉,就求一口飯吃。」

「嘖嘖嘖……」

湖陽郡主跟看稀奇似的盯着對方,「您老可是伯爺啊,為了一口飯,真的連臉面都不要了嗎?」

承恩伯朱辭嘆了一聲,一副子艱難地模樣說道:「臉面又值幾個錢。人生在世,總要吃飯。」

湖陽郡主連連冷笑,「伯爺別說的那麼可憐,好像本宮欺負了你似得。你們朱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能就缺了那幾個飯錢。

這修路嘛,光看着投錢進去,想聽個迴響,不知道要等幾年。要本宮說,你老人家就別惦記着修路。有那個錢,做什麼生意不好?你說是吧。」

無知蠢婦!

京城到洛州這條路,一旦修成水泥路,那就等於是鋪了一層黃金。

承恩伯朱辭心頭氣得不行,顧玖怎麼偏生找了這麼個蠢婦出來撐場面。連水泥路的價值都看不清,有何資格在這裏瞎叨叨。

同這樣的蠢婦談話,承恩伯朱辭感覺自己遭受了一萬點的傷害。

他壓抑著自己的緒,盡量耐心地說道:「老夫倒是想朝南城門外投錢,奈何詔夫人肯定不同意。沒辦法,老夫只能指望這條水泥路。

煩請郡主通融一二,帶個話給詔夫人。無論是要錢還是要糧,我們朱家一定盡全力支持。同時,修路一事,我們朱家絕不插手,一切全憑詔夫人安排。」

湖陽郡主砸吧了一下嘴巴,朱家的誠意足的啊。

她那樣羞辱對方,對方竟然忍了。

不得了。

湖陽郡主哈哈一笑,「行啊。帶個話的事,簡單。改明兒本宮見到大侄子媳婦,一定將話帶到。」

「多謝郡主娘娘。」

承恩伯朱辭滿口感謝。

努力了這麼久,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湖陽郡主揮揮手,「行了,行了。你老一大把年紀,本宮就不受你的禮。時辰不早了,老爺子趕緊回去吧。」

「郡主說的是,老夫這就回去。」

承恩伯朱辭帶着大兒子離開了別院。

父子兩人坐一輛馬車。

朱大老爺問道:「父親,湖陽會將話帶給詔夫人嗎?」

「她會。」

「詔夫人會答應讓我們投錢嗎?」

承恩伯朱辭對此也沒把握,他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如果詔夫人還記恨去年的事,我們朱家只能另想辦法。」

「什麼辦法?」

承恩伯朱辭嘆了一聲,「不到萬不得已,老夫也不樂意走那條路。」

自始至終,承恩伯朱辭都沒告訴大兒子,另外的辦法到底是什麼辦法。

京城到洛州的水泥路,其中價值,全京城,唯有顧玖同承恩伯朱辭二人最清楚。

如果顧玖那邊走不通。

承恩伯朱辭想着,不得已,他只能走文德帝這條路。

只是這條路,遠比顧玖那條路難走百倍。

走顧玖的路,朱家可以在商言商,保持政治上的清白。不會牽連進皇子相爭。

走文德帝那條路,需要有人引薦。

如此一來,朱家勢必不再清白。

他們為文德帝做事,就免不了同朝政牽扯。朱家將來的命運,着實難料。或是富貴幾代,或是一朝敗落,抄家滅族。

難啊!

別管朱家有多難,今晚的茶會,給每個受邀出席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出錢也爽快。

茶會目標,順利完成,而且是超額完成。

只是沒想到,一夜過去,全京城都在議論茶會。

至於投標大會,完全被人忽略了。

大家議論著茶會的新奇,談論著茶會上稀罕的食材,各種美食……

不愧是吃貨大國。

說起新奇的食材,新奇的吃法,新奇的食物,每個人都充滿了好奇心和。

就連朝中大佬下了朝,回了家,將出席了茶會的子弟叫來,美其名曰考察昨表現。實則是在詢問昨晚上的茶會都吃了什麼?

我靠!

一個茶會,竟然有幾十種,聽都沒聽過的食物,而且確定都是首次出現在京城地界的美食,大佬們頓時不淡定了。

「不就是個投標會,還搞出這麼多名堂。」

偏偏招待都是家中不重要的子弟。

虧了,虧了!

吃了大虧啊!

大佬們很心塞。

他們也想吃!

他們想吃荔枝,龍眼,想吃油,想吃龍蝦……

大佬們嘴饞,又不能衝到寧王府,叫顧玖再辦一個茶會。

只能暗搓搓地鼓動文德帝,瞧,天氣這麼,要不要避暑啊?

要不要在行宮也弄個茶會啊!

自助餐很合適哦!

討論美食這股風,很順利吹到宮裏。

顧玖看着宮裏派人旁敲側擊詢問茶會,有那麼點得意,也有點心累。

不就是個自助餐,現代社會,誰沒吃過幾頓自助餐啊。

冰庫裏面,還剩下一些新鮮水果食材,叫人打包全都送到宮裏。連廚子都給準備了。

還有油,直接讓廚子將提取油的辦法教給宮裏的御廚,叫御廚自己折騰去。

顧玖之所以如此乾脆利落,是因為她不想做吃貨大總管。

不想因為一點吃的,三天兩頭被叫到宮裏。

更不想因為入嘴的東西出了問題,沾染上一麻煩。到時候,她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比起全家平安,區區幾張烹飪配方,真的不算什麼。

她開發了大把的房產,有一條黃金水泥路在手,真不稀罕靠吃食賺錢。

食物最怕出問題,又最容易出問題。

她恨不得和宮裏的吃食撇清一切關係,又怎麼可能主動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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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醫妃有點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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