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彈壓

第248章 彈壓

顧玖帶着人,來到和堂。

一眼看去,亂糟糟的。

湖陽公主要離開王府,進宮。歐陽芙拚命攔著,好話說盡。

王妃坐在大堂內,拍著桌子大罵,「叫她滾。禍害了陳家一家老小不夠,還來禍害王府。」

湖陽公主委屈壞了,哭着說道:「這是我王兄的府邸,若非為了王兄,你以為了我會受你的閑氣嗎?我這就進宮找母妃評理去,讓母妃親眼看看你醜陋的嘴臉。屆時,自有母妃替我做主。」

裴氏冷哼一聲,「本王妃會怕了你不成。有種你就趕緊滾。」

湖陽公主氣壞了,往門外沖。

歐陽芙快要攔不住了。

蕭琴兒作壁上觀,完全沒有想過要插手。

沈側妃等人,都坐在裴氏下首,冷漠地看着這一幕。

她們被湖陽公主打了耳光,沒辦法還手,自然樂意見湖陽公主倒霉。

沒了湖陽公主,等於是少了個禍害。

顧玖對王依使了個眼色。

王依領命,準備動手。

恰在此時,歐陽芙沒攔住湖陽公主,湖陽公主一口氣往門口衝去。

王依則朝湖陽公主衝過去,一把抱住湖陽公主,抱得死死的,湖陽公主完全動彈不得。

「哪裏來的jiàn)婢,放開本宮。否則本宮要你的命。」

「不知姑母想要誰的命?」

顧玖施施然上前,示意王依可以松一點,好歹讓湖陽公主能夠喘氣。

湖陽公主過去從未將顧玖放在眼裏。

在她看來,顧玖一介官宦之女,能夠嫁給皇孫為妻,絕對是得天之幸。

小小官宦之女,沒什麼見識,陡然得了這麼大的榮耀,自然是戰戰兢兢,亦步亦趨。王府上下,就沒她貴就說話的餘地。

今,顧玖竟然敢讓一個婢女攔住她的去路,簡直是以下犯上,不尊長者,該罰。

「原來是你!趕緊叫你的jiàn)婢鬆開本宮,否則休怪本宮不客氣。」

顧玖嘴角含笑,「放開姑母,然後眼睜睜看着姑母送死嗎?姑母若有意外,淑妃娘娘問責,屆時誰能承擔這個責任?」

說着話的同時,顧玖朝坐在大堂內的裴氏看去。

她就不信,裴氏不知道這裏面的厲害關係。不過是氣暈了頭,所以不管不顧。

這會顧玖站出來,出聲提醒,裴氏總得有點反應吧。

經顧玖提醒,裴氏神色一窒,卻沒作聲。顯然是拉不下臉來。

是她親口讓湖陽公主滾,這會讓她改口留下湖陽,她還要不要面子?

故此,裴氏不做聲,卻也不反對顧玖強行留下湖陽公主。

湖陽公主卻沒能冷靜下來。

她沖顧玖說道:「本宮生死,與你何干?趕緊放開本宮。」

陳敏在哭,陳律惶惶然,不知所措。

顧玖指著陳家兄妹,「姑母不在乎自己的命,難道也不在乎他們兄妹的命嗎?陛下震怒,陳家萬死難生。姑母信不信,一旦你死了,陳律和陳敏就得給陳家給姑母陪葬。陳家最後的一點血脈,也就葬送在姑母的手中。」

湖陽公主停下掙扎,朝兩個孩子看去。

陳敏還是一團孩子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顯然是嚇壞了。

陳律男孩子,半大孩子,哪裏經歷過這種事。這會一臉緊張茫然恐懼,不知所措的樣子。

湖陽公主體微微顫抖,顯得心中被觸動。

可是一想到裴氏的態度,還是裴氏說的那些話,湖陽公主哪裏受得了。

她再沒臉沒皮,好歹也是要面子的人。

她臉上肌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幾下,突然對顧玖發難,「妖言惑眾,蠱惑人心。本宮進宮面見母妃,你卻口口聲聲詛咒本宮不得好死。你是何居心?為何要如此詆毀母妃和父皇?你這人,你的心莫非是黑的嗎?」

顧玖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她不再叫湖陽公主姑母,直接反問:「王爺同公子沒能出宮,請問公主下,是何原因?」

湖陽公主冷哼一聲,「本宮哪裏知道。」

顧玖嘲諷一笑,「公主下一遇事,只知道進宮找淑妃娘娘。難道你就沒想過,淑妃娘娘明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可以說是無處可去,卻依舊將你逐出皇宮,這其中原因,真的那麼簡單嗎?

據我所見,淑妃娘娘最疼公主下。偏又在這個時候將公主下逐出皇宮,真的是因為惱了公主下嗎?」

湖陽公主驚疑不定,「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玖讓開道路,退到路邊,「如果公主先一意孤行非要進宮,侄兒媳婦也不攔著。王依,放開公主下。」

王依聽命行事,放開了湖陽公主。

然而,湖陽公主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歐陽芙見狀,偷偷鬆了一口氣。

還是大夫人厲害,三言兩語,就讓湖陽公主遲疑起來。

只需再使上一點力,定能讓湖陽公主打消此進宮的想法。

顧玖拿出手絹,走到陳敏跟前,「來,擦擦眼淚。都哭成了小花貓。」

顧玖的動作很溫柔,輕輕為陳敏擦拭臉頰。

陳敏漸漸止住了哭泣聲。

顧玖笑了笑,輕聲問她:「想讓你母親陪在邊嗎?」

陳敏重重點頭。

顧玖拉着她,面對湖陽公主。

無需言語,只需一眼,陳敏就撲進了湖陽公主的懷裏。

「母親!求母親不要進宮,我和哥哥會乖乖的,聽母親的話。」

陳敏滿眼孺慕之,巴巴地望着湖陽公主。

湖陽公主回頭看着依舊端坐在大堂內的裴氏,目光憤恨。

顧玖走進大堂,躬一拜,「兒媳拜見母妃。不知湖陽姑母的住處可有安排好?」

裴氏冷哼一聲,並不作聲。

她是要臉的,她也佔着理,所以她絕不可能對湖陽公主服軟。

歐陽芙簡直是最佳隊友,見場面尷尬,她忙說道:「湖陽姑母一家的住處已經安排妥當。一應下人,也都派了過去。」

顧玖點點頭,「如此甚好。還要辛苦二弟妹,能否將湖陽姑母一家送回客院安頓,再讓廚房做一桌糾纏送過去。」

歐陽芙欣然答應,「好的,我這就安排。」

接着,歐陽芙去請湖陽公主回客院。

湖陽公主提高嗓音,沖大堂內端坐不動的裴氏說道:「這是我王兄的府邸,自小王兄最疼我,對我是有求必應。如今,我住的是王兄的府邸,吃的也是王兄的錢糧,同某人沒有任何關係。故此,某人也休想管到本宮頭上。」

啪!

裴氏一巴掌拍在桌上。

顧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讓兩方熄了戰火,沒想到功虧一簣。

裴氏大怒,指著湖陽公主說道:「王爺陷在宮中,不得回府,到底是誰害的?你竟然還有臉大言不慚。若非王爺有吩咐,你以為本王妃會搭理你。」

湖陽公主哇的一聲哭起來。

顧玖揉揉眉頭,這些人能不能消停點。

「夠了,都閉嘴吧!」

顧玖聲音不大,卻如洪鐘大呂,震耳發聵。

人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顧玖。

為晚輩,為新婦,她怎麼敢?誰給她的膽子。

「老大媳婦,你……」沈側妃出言提醒顧玖,說話注意分寸。

顧玖嘆了一聲,「母妃,讓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吧。我有要緊事稟報。」

「何事稟報?你簡直放肆,竟然敢出言不遜。」裴氏將一腔怒火發泄在顧玖上。

顧玖面色平靜,「王爺和公子陷在宮中,不能回府,果真是因為陳駙馬那些事嗎?據我所知,諸位王爺如今都在宮中,被限制了行動。」

沈側妃等人一聽,紛紛朝裴氏看去。

裴氏神色凝重,揮揮手,「無幹人等,統統下去。」

沈側妃等人縱然不甘,卻也不敢忤逆裴氏的命令。

她們起離去,經過湖陽公主邊的時候,都意味深長地朝她看了眼。

似乎是在笑話她:你是退,還是進?公主的體面還要嗎?有種一走了之啊!

湖陽公主咬咬牙,將陳敏交給陳律,讓下人帶他們兄妹回房,然後徑直走進大堂。

她冠冕堂皇地說道:「事關王兄,我也要聽。」

裴氏極為嫌棄她。不過因為惦記着顧玖所謂的要緊事,忍了。

顧玖見蕭琴兒還坐在位置上沒動,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

裴氏留意到顧玖的目光,於是替顧玖說道:「老四媳婦,你先退下。」

蕭琴兒張口結舌,靈機一動,說道:「事關父王和大公子,兒媳也想為母妃分憂。」

裴氏板着臉,「分什麼憂。先管好你那一畝三分地,別給本王妃添亂就成。」

蕭琴兒十分難堪,臉色紅了白,白了青。

留下來,只是自取其辱。

她狠狠瞪了眼顧玖,不得已,只能退出去。

大堂內就只剩下裴氏,湖陽公主,顧玖,以及裴氏邊的幾個心腹丫鬟。

裴氏問道:「老大媳婦,到底是什麼事?」

顧玖微微躬,言簡意賅地說道:「太子中毒,陛下驚疑,故此將諸位王爺全都留在宮裏。」

此話一出,裴氏同湖陽公主俱都變了臉色。

「啊!」

湖陽大叫一聲,「完了,完了,王兄這回完了。太子中毒,最大的嫌疑,就是諸位王兄。父皇一定會徹查此事。」

「你給我閉嘴。」

裴氏怒斥湖陽公主。這會她是心慌意亂,劈頭蓋臉地問顧玖,「太子中毒,什麼時候的事?本王妃怎麼不知道?這些事,誰告訴你的?有確認過嗎?」

顧玖深吸一口氣,說道:「今一早,得知陛下取消了正旦朝拜,我心頭不安,於是讓人仔細打聽。來之前,兒媳終於得知真相。今早,申常侍前往東宮宣旨,發現太子中毒。申常侍即刻將此事稟報陛下知曉。陛下驚疑,故此才會留下諸位王爺。」

裴氏臉色煞白,癱坐在椅子上。

「太子中毒,陛下多疑,諸位皇子都有嫌疑。然而,不會有任何人站出來認下此事。如此一來,諸位皇子,就得拼運氣了。」

湖陽公主着急心亂,「這可怎麼辦?父皇會不會懷疑王兄?不行,我得進宮一趟,面見母妃。」

「你給本王妃站住。」

裴氏臉色鐵青,「湖陽,你別忘了出宮時,淑妃娘娘對你說過什麼。你這時進宮,你是嫌王爺死得不夠快嗎?」

湖陽公主咬牙,「嫂嫂,那你說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等著嗎?」

裴氏板着臉,「此事,本王妃自有計較,無需你來cāo)心。你還是cāo)心cāo)心陳駙馬和陳家老小吧。他們活着的子可不多了。」

湖陽公主臉色一變,大哭出聲,「嫂嫂是在往我傷口上撒鹽啊!我一心替王兄擔憂,嫂嫂卻落井下石,幸災樂禍,你還有做嫂嫂的樣子嗎?」

「閉嘴!」

湖陽公主擦乾眼淚,「好,今兒我不進宮,我不給王兄母妃添亂。但是嫂嫂記住,等這些事了結后,我定要進宮面見母妃,如實轉述你說的那些話。」

「隨你便。」

裴氏半點不怵。

她是皇帝親封的寧王妃,娘家是裴家,哥哥是手握兵權的魯侯裴仁。

就算是淑妃娘娘,也不會過於苛責她。

湖陽公主去告狀,正好,她也想要告狀。將湖陽公主所作所為全都告訴淑妃娘娘,請淑妃娘娘好好教訓一頓湖陽公主。

非如此,難消她心頭只恨。

湖陽公主一口氣衝出去。

顧玖不放心,叫住人,叮囑道:「請湖陽姑母守口如瓶,不要將太子中毒一事說出去。否則陛下問罪,王爺那邊又得多添一項罪名。」

湖陽公主第一次拿正眼看着顧玖,「放心,本宮知道輕重。詔兒選你為妻,如今看來,並非他眼光太差。」

顧玖抿著唇,「多謝湖陽姑母。我就不送姑母回房。」

湖陽公主哼了一聲,「好生勸勸你那婆母,年齡大了,好歹收斂一下脾氣。別面目可憎的樣子。」

顧玖失笑,真不知道是誰面目可憎。

莫非湖陽公主認為她自己很和善嗎?

將人送走,顧玖回到大堂。

裴氏長吁短嘆,憂心忡忡。

天子驚疑,是那麼好應付的嗎?

天子一旦懷疑一個人,那麼這個人離死也就不遠了、

雖說為皇子,不太可能被天子賜死。卻可能被貶為庶人,圈一輩子。

想想那樣的生活,就讓人不寒而慄。

她看着顧玖,「這回你做得很好。幸虧及時攔住了湖陽公主,沒讓她進宮。」

湖陽那個莽撞的人,進了宮,不知道會闖出什麼禍事來。

顧玖說道:「都是兒媳應該做的。」

頓了頓,她提議道:「母妃要不要派人到魯侯府問問?」

有時候,這些朝臣的消息,比王府更為靈通。

天子防備皇子,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反倒是對有功之臣,天子又大方又和善。

對比皇子們的待遇,動輒就被天子打罵,朝臣們不要太幸福。

如此看來,天子真的很精分。

裴氏暗暗點點頭,「本王妃這就派人回魯侯府。」

婆媳二人,第一次在某件事上達成了一致。

即便天子特意下令封鎖消息,然後消息還是跟長了翅膀一樣,從東宮,從皇宮,飛到了京城各大王公貴族的家裏。

一時間,京城文武百官,個個神色凝重,如臨大敵。

就連京城三大營,罕見地在過年期間集結,以防京城有變。

以往會在過年期間,大肆飲宴的文武百官,不約而同地取消了宴請。

大家都安安靜靜的,一邊為可能到來的變故做準備,一邊將頭顱埋下來,不想引起陛下的任何關注。

這個時候,誰要是引起陛下的關注,那麼離死已經不遠了。

傍晚,金吾衛再一次上門。

這一回,他們直接抓走了碧璽閣數位內侍黃門,直接下詔獄審問。

王府大門,也多了幾十位金吾衛守門,限制王府眾人進出。

面對這一些列的變故,裴氏大驚失色,又急又憂,一下子就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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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醫妃有點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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