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什麼事不可告人?(1)

吃不足，喝不足，面子要足；打可以，罵可以，關門再說。「母親節，兒子居然沒給我賀禮。」小雯一邊收盤子，一邊說。「賀過了。」老鄭冒出三個字。「賀過了？什麼時候賀的？」「下午，你洗衣服的時候打電話過來，我叫你兩聲，你沒應，就沒再叫你。」老鄭笑笑，「哎呀！哪兒是真賀母親節啊？還不是另有所圖。」「又要錢？」「嗯！」「連母親節卡都沒寄，不給！」「遲了！」「為什麼遲了？」「我已經答應他了，也用電話理財，轉賬給他了，不多嘛！五千塊。」沒想到小雯沒好氣地說：「我說不給就是不給，母親節都沒跟我當面說句母親節快樂，不像話！把錢收回來！」「何必呢？」老鄭搖搖頭，「而且，母親節，你也沒想到給媽打個電話啊！」「啊！」小雯一捂嘴，立刻衝到電話旁邊，「是忘了！是忘了！」老鄭笑笑，搖搖手：「算啦！算啦！我已經打過了。」「什麼時候打的？」小雯把電話放下，轉頭看老鄭。「一早就打了。」「為什麼不叫我一聲，我也好久沒跟媽說話了。」「你出去了！」「你為什麼挑我出去的時候打電話！有什麼我不能聽的？」小雯瞪着眼睛走過來。老鄭雙手一攤，嗓門拉大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只是想到，怕忘了，就撥個電話過去，你幹嗎多心呢？你要說話，你打啊！」「我不打了！你這孝順兒子打了，我何必再打？」小雯沒好氣地進廚房洗碗。電話響。小雯立刻從裏面衝出來接。「雅香！你好嗎？我正要給媽打電話呢！你說什麼？你接到錢？別客氣！別客氣！應該的。你都還好吧！……是啊！算算日子，快一年了。也真苦了你了，小寶好嗎？還哭着找爸爸嗎？我能跟媽說話嗎？噢！那明天吧！別叫她了。」當的一聲，重重地掛了電話，小雯一轉身，又進了廚房。老鄭先沒吭氣，等了好幾分鐘，起身，也進了廚房，小聲問太太：「你怎麼啦？」「你自己知道。」「我知道什麼？」「你自己做的事。」「我做什麼了？」「你為什麼給雅香匯錢？」「我匯錢？我是匯給媽的母親節禮，媽又沒戶頭，當然匯到雅香那兒。」「得了吧！從你弟弟死後，你匯過多少錢了！」小雯臉色鐵青地繼續刷鍋子，但不像刷，像砸。「喂！你有良心沒有？」老鄭急了，「媽在跟她呀！弟弟死了，媽應該我們養，現在卻是雅香在養啊！」「你怎麼不說媽在幫她照顧小寶？省了她多少事？老公死了，孩子有人管，她可以出去約會，再嫁人！」「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老鄭吼道。「哼！我說的是真話。」小雯轉過身叉著腰，上下打量老鄭一眼，「你這麼關心她，只怕你心裏有鬼，搞不好你老媽幫你看門，讓你去……」啪！一耳光。丁零噹啷……幾十個碗碟全砸在地上……愛不厭詐人人要學「做人」前面故事裏，誰錯了？當然是老鄭錯了。你雖然可以說小雯太多心，但是更該講老鄭不會做人。人是要「做」的，要自己做人，也要給別人做面子，老鄭就是不懂得給太太做面子。兒子打電話給他媽媽賀節，就算太太正忙，也得去「通報一聲」，即使太太撂下一句話「知道啦！謝謝他」，也會天下太平。至於給兒子錢，就算錢都是老鄭賺的，也應該問太太一聲，最起碼要在轉告的時候，換個方式說——「兒子要錢花，我說我問問你，再決定，不過我看他急，用電話匯了五千，你如果不同意，現在還來得及抽回(因為當天是禮拜天，匯款要隔天才生效)。」兒子也是她的，你想小雯會不同意嗎？老爸老媽爭着寵孩子做父母的人很妙！他可以寵，你不能寵；她可以疼，你不能疼。很多父母各自溺愛孩子，當他知道「另一半」給了孩子什麼好處之後，先明著冒火，怨「為什麼沒先徵求我同意？」接着卻又偷偷塞給孩子更多好處。也有些孩子就懂得利用這父母之間的矛盾，討便宜。老鄭不正是「自以為大」，自己做好人，沒管太太的感覺嗎？誰又能保證，才過兩天，小雯不會再偷偷打個電話問兒子：「五千塊夠不夠？你老子太小氣了，媽加給你五千塊……」夫妻是一體，就算兩個人分賬，各賺各的，各花各的；就算兩個人不和睦，甚至離了婚、分了居，孩子畢竟還是兩個人共同的，那管教的方法和給錢的原則，也就應該協調成一件事。否則，只可能把孩子慣壞，害了下一代。把面子做給另一半再往下看，老鄭在太太出去時，給自己的老母打電話賀節，也不妥。除非婆媳不和，那婆婆聽到媳婦的聲音就有氣，否則面子應該做給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