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達官貴人集體上線
聽到元山魏這麼說，顧蘇落也不好意思，本來還想問問蕭銘玉現在在哪裏，這會兒她只能改口：「好，元將軍先忙。」
元山魏抱歉的恭了一首，轉身匆匆退下。
看着元山魏的背影，顧蘇落一時忐忑，總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念頭剛落，便有兩名小兵舉着火把上前恭首：「見過娘娘，娘娘請跟卑職來。」
收拾好心情，顧蘇落棒著暖手爐跟在小兵身後。
軍營偌大，雪地又難走，顧蘇落總覺得她走了很久才到帳房。
帳中已經燃上了炭火，跟寒冷的外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劉文刀把裝有軟甲的木箱子提了進來，轉眼便退到了帳外守門。
那把顧蘇落帶到帳內的小兵也沒有多話，恭了一首就要退下，顧蘇落忙將他叫住：「等等，你叫什麼名字？」
「稟娘娘，卑職牛二蛋。」
「……」
「娘娘？」見顧蘇落不說話，那小兵好奇。
「這名字真特別。」顧蘇落只能笑道。
見過元山魏那種兇悍的，也見過堯都那種如怪物一般的，再不濟，也是劉文刀那樣，一臉嚴肅的。
卻沒想到，原來軍營還有這種瘦瘦弱弱的小兵。
只見他的個子不高，差不多要與顧蘇落持平，那副身軀，好像都撐不起身上的鎧甲一般，要不是他臉上沒有一絲稚嫩的模樣，顧蘇落都會以為他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謝娘娘誇獎。」牛二蛋還是第一次被人誇名字特別，有些羞澀的笑了笑。
「元將軍讓你帶我來，那之後的衣食住行，我是不是都可以找你？」
牛二蛋一怔，這個元將軍沒有交待。
不過想想，也不是什麼大事，忙道：「娘娘若有吩咐，可儘管來找卑職，若找不到卑職，找軍中其他人也可以。」
顧蘇落笑了笑：「其實我是想問問，王爺現在在哪裏？是不是還在戰場上未回來？」
「王爺率兵攻打漠北，將漠北軍營佔領，如今正在漠北地界呢。」
正因如此，元將軍才會忙得焦頭爛額，若不能儘快將損失的兵力與兵器補上，寧驍軍很有可能會遭漠北報復性進攻。
除此之外，還需要送去軍需補給，糧草，藥物，禦寒的棉衣棉被，這些都需要去做。
從大寧軍營攜物資送往漠北，快也至少需要一周左右，送去之後，寧驍軍才能整軍，算起來最快也需要十天半月。
可漠北那邊整軍就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要是軍需還未送到，又起戰事，可於寧驍軍不利。
才剛打完勝仗，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反打回來？
所以現在軍中不僅元山魏在忙，整個軍隊的人都不敢怠慢，更別說蕭銘玉要調七陣去漠北，那便意味着不久之後還會有惡戰！
這些，顧蘇落方才進了軍營后，後知後覺的都感覺到了。
如今聽說蕭銘玉在漠北，眸眼忍不住黯了黯。
「娘娘，若沒什麼事，卑職先忙了。」
「嗯，謝謝。」
牛二蛋被嚇了一跳，忙抱拳：「卑職不敢當，那……卑職告辭。」
雖到了軍營，可顧蘇落卻感覺不到喜悅。
自然是感覺不到的，大家都是行軍打仗的大老爺們，她一個女子，在軍營肯定諸多不便，現在好了，大家還要費心思來照顧她。
來軍營一事，到底是太過草率了些。
這麼想着，顧蘇落興緻缺缺的嘆了口氣，放下暖手爐，看了一眼裝着軟甲的箱子，抿唇：「夏竹。」
「娘娘？」
「既然蕭銘玉不在軍營，我們多打擾也不好，明日你讓劉將軍將軟甲送去給元將軍后，我們就回山樑。」
「啊？」夏竹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娘娘明日就要走了？」
這不是才剛到嗎？
「娘娘，您不等王爺回來嗎？」
「蕭銘玉在漠北，若是漠北軍要奪回邊境之地，豈不是又要開打，我能等到什麼時候？」顧蘇落說着，來到床前坐下：「還是等戰事了了，讓蕭銘玉回山樑比較好。」
「……」夏竹聞言，也沒再說什麼。
她上前小心翼翼的給顧蘇落脫了鞋子，不確認道：「娘娘可是怕待在軍營，會給元將軍添麻煩？」
被夏竹看穿，顧蘇落情緒更低落了，把腳抬上床，一躺，就背過身去。
夏竹見狀只好閉了嘴，伸手仔細的摘着她發間的髮釵。
顧蘇落也不是在生夏竹的氣，這個時候，就是莫名的不太想說話。
夜晚，外面又下起了風雪，明明已是深更半夜，軍營之中還是能聽到士兵巡邏的腳步聲。
這一夜，顧蘇落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每每醒來都以為是早上了，卻又見外面還是一片黑暗。
也不知過了多久，再次醒來時，終於見到外面那抹日白。
天剛亮，顧蘇落就沒了睡意，緩緩從床上爬起來。
她轉身坐在床沿邊上，愣愣的發了會呆，才開口喚了一聲：「夏竹？」
夏竹端著一盆冰塊進來：「娘娘。」
外面的風雪已經停了，但那寒氣卻直透心骨，夏竹進來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娘娘，這是牛二蛋到河裏打的冰，奴婢問過了，這軍營里的人，都是把冰放火上燒化了，再用來洗臉的。」
牛二蛋的原話是，天寒地凍的，又都是大老爺們，誰沒事天天洗臉？
當然，這話他也不敢說得這麼直白，但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知道顧蘇落是女子，又是王妃，肯定是跟王爺一樣愛乾淨，所以牛二蛋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去河裏鑿了兩塊冰回來。
就等著娘娘醒了，把火烤化了用來洗漱。
這已經是很講究的了，平日他們臉哪裏髒了，都是燒把雪來洗。
但大多時候也不好洗，洗完了更冷，冰霜子馬上就能結起來。
見夏竹把那洗漱的水盆直接放在炭爐上烤，顧蘇落頓時恍然，怪不得軍營里的炭盆上面還有個架子，雖然是這樣用的。
冰水烤化還需一些時間，夏竹先給顧蘇落遞了口檀。
顧蘇落一邊嚼著，一邊不忘問道：「昨日我說的事，你可跟劉將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