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撕名牌

75.撕名牌

唐伯爵相信關處和王朝陽,關處和王朝陽卻不信唐伯爵。

你說你是崔城?我們瞎了嗎?

何況,唐伯爵剛剛接替陳世雄,成為國光博物館館長,和盧國光一樣,也是從巴黎來的,聽聞以前還是合作夥伴,誰知唐伯爵還是藝術品商人的時候,手裏干不幹凈!

說不定和盧國光是一夥的。

看着王朝陽和關處狐疑的目光,唐伯爵不禁苦笑,整容成這樣,如果親媽還活着,估計也認不出自己。

唐伯爵說道:「這棟大廈馬上會停電,監控室和攝像頭失靈,但國光大廈的信號屏蔽器是攜帶型的充電電源,手機依然沒信號。你需要從空中花園跑到其他大廈報警請求支援——盧國光只屏蔽了這座大廈的手機信號,只要走出這棟樓,你就自由了。」

關處問:「你怎麼知道大廈會停電?你怎麼有國光大廈的門卡和通往空中花園的鑰匙?難道你能預支未來?」

唐伯爵:「我蒙冤追兇十九年,在盧國光身邊埋了眼線,關處,你速度要快,否則,今晚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

關處接過門卡和鑰匙,剛剛走出麻將房,就見走廊有兩人朝他奔來,關處撒腿就跑,兩人緊追不捨。

與此同時,頂層配電房出現一個穿着晚禮服的男士背影,他隔着餐巾提着一桶啤酒,吃力的把滿滿一桶啤酒放在佈滿通風孔洞的配電箱上。

用餐巾擦掉可能會遺留的指紋,然後,打開啤酒桶閥門,快速溜走。

啤酒汩汩流進配電箱……配電箱設置了遇水強行斷電保護程序。

驀地,所有的燈都滅了,世界一片漆黑。

只有兩個地方發出幽蘭的熒光——唐伯爵和王朝陽胸口貼著的名牌,名牌是用熒光筆寫的,王朝陽胸口上是「准伴郎」,唐伯爵的是「準新郎」。

聽到追兵的腳步聲,唐伯爵快速撕下兩人名牌,調換了貼上,王朝陽成了「準新郎」。

「待會閉嘴,別出聲。」唐伯爵低聲叮囑,把「准伴郎」的名牌藏在口袋裏,然後將王朝陽朝着門外狠狠一推!

王朝陽,年齡22歲,身高1.9米,體重80公斤。身強力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再加上唐伯爵猛推一把,「送他上青雲」,整個人如一顆巨大無比的流星錘,砸向兩個追兵!

砰!

啊!

接二連三發出慘叫,追兵被王朝陽砸到牆上,一時砸蒙圈了,伸手不見五指,只見「準新郎」三個熒光字躺在地上呻/吟呼痛:「你們身上沒有號碼牌,不是我的客人。你們是誰?怎麼到了我的訂婚宴?還亂撞人?」

王朝陽捂著嘴,和身邊出聲的唐伯爵唱雙簧——唐伯爵身體弱,根本撞不過盧國光的爪牙,於是想出李代桃僵之計,幫助關處逃跑。

爪牙着急追關處,乘着天黑「準新郎」看不見,掙扎著爬起來繼續往前追,前面有「緊急出口」的警示牌,關處的身影就是在那裏消失的。

腳步聲在走廊拐角消失,唐伯爵撕下王朝陽胸口的名牌貼回自己身上,又掏出口袋裏「准伴郎」名牌遞給他,低聲道:「你跟我走回去,到了會場再貼上你的名牌。記住,你從來沒來過這裏。」

宴會大廳,突然停電,燈光熄滅的同時,客人胸口或者手腕上貼著的熒光圓形號碼牌頓時發出光彩。

會場星星點點,雖然看不見人,但一個號碼牌就表示一個人,頗有些化妝舞會的神秘感,好像到了深夜的「午夜場」,該玩點成年人的遊戲了。

別說,停電之後,客人們反而越來越興奮了。都以為到了遊戲環節,紛紛興奮的鼓掌歡呼。

這個世界有兩面,黑暗面和光明面。生活在光明面的人是無法預料到另個一世界的算計和殘酷,他們對這個世界報以樂觀和信任的態度,認為黑暗背後,有驚喜等着他們。

他們永遠都不知道,剛才他們集體和死神擦身而過,差一點點,就要全體葬身火海!

只有真正被黑暗面狠狠虐過的人,比如唐伯爵,才會立刻反應到黑暗背後藏着嗜血的魔鬼,為了保護這些內心光明的人們,他願意自爆身份,和魔鬼搏鬥,默默保護他們,不僅僅是劉頓一個人。

人,應該對生命存在敬畏的。

訂婚宴一切順利,突然停電,客人卻歡呼起來,劉頓先是一懵,明明沒有這個環節的,怎麼辦?

她頭腦靈活,一般酒店停電頂多五分鐘就會切換備用電源,立刻順水推舟,大聲說道:

「相信我和唐伯爵的結合出乎大家意外,去年的這時候,我還以為真命天子應該在時尚圈裏出現,從未想過他來自文博圈。通過唐伯爵,我很非常高興的認識了那麼多博物館的朋友,大家工作不一樣,卻能一見如故,可見緣分,妙不可言。」

「我和唐伯爵的愛情打破了常規,所以今晚,我們突破常規,玩個簡單粗暴的數字遊戲,我說出一個數字,你們互相抱團,給你們三十秒的時間抱團,只要每個團的號碼牌數字相加等於這個數,就是贏家!最後的贏家可以分享——」

劉頓咬咬牙,說出一個大數字,「9999元的大紅包!」

大手筆啊!博物館和彩妝工作室人員頓時高聲歡呼,尤其是劉頓的手下們,難得見摳門老闆如此慷慨。

劉頓:「大家聽好,第一個數字,九十九!」

都看不見臉,只關心數字,數字和數字聚攏相加,心算能力強的人佔了優勢。

可憐的九十八號被所有小團體排擠,大聲吼道:「一號呢?一號快來找我!」

可是一號已經被六十六、三十、和二號緊緊摟住了,他們四個剛好湊九十九。

三十三號徐繼祖坐在輪椅上紋絲不動,劉頓問:「你怎麼不去玩遊戲?」

黑暗裏看不清徐繼祖的表情,劉頓只感覺到他緊緊拽著自己的裙擺,他說道:「我擔心輪椅不小心撞到別人,況且,9999這個數字對我沒有吸引力,加五個零還差不多。」

這樣玩遊戲我會破產的!劉頓很想把電動輪椅里的傢伙一腳踢出會場。

劉頓沒好氣的說道:「你抓住我的裙子幹什麼?放開。」

徐繼祖抓的更緊了,「我怕黑。」

劉頓並不知道,徐繼祖已經悄悄藏了一把餐刀在輪椅上,他感覺不妙,但不想讓劉頓覺察他的不安。

估摸三十秒時間到,劉頓宣佈遊戲結束,一共有四個小團體順利進入第二輪,淘汰了一半。

劉頓宣佈第二輪數字:「一百。」

宴會大廳,黑暗中正在上演一場歡樂刺激爆笑的數字「尋親」益智類遊戲,在場每個人都玩的很開心。

與此同時,一個人用力扒開了電梯,是胡局。

且說胡局被盧國光以妻子為要挾,被迫達成共識后,氣憤懊悔之下去了地下停車場等宴會結束。

居然被盧國光這種無恥小人威脅,胡局先是用手砸著方向盤和車門泄憤,手都砸紅了,待冷靜下來,心想不能總是這樣被一個狗奴才踩在腳底下,必須想對策反將一軍,他拿出手機,想請教父親。

這時他發現手機沒有信號,連同國光大廈的免費公用WIFI也關閉了。

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或者只是巧合,但此時此刻,他的心猛地一悸,像是被活活割去一塊。

妻子就在頂層宴會大廳,上頭有婚外情秘密戀人唐伯爵,還有在電梯里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要和妻子請教酒量的陳世雄。

唐伯爵今天訂婚,估計不敢有所動作。但是陳世雄……他剛剛因為胡局的一紙整改通知而下崗失業了。

胡局心慌不安,他下了車,從停車場電梯直上頂樓。

當電梯數字跳到二十三時,突然停電了。

胡局打開手機手電筒照明,用蠻力扒開電梯門,爬出去了,跑向緊急通道的樓梯,繼續往上。

終於到了頂層,胡局發現頂層防火門門口守着兩個人,面相不善,他們用腕式對講機說道:「空中花園的門鎖是關着的,他應該跑到樓下藏着了。」

胡局的到來引起了兩人的警惕,他們抓住胡局,用手機手電筒照着他的臉,胡局大怒,「我是文化局局長鬍斐南,我要和你們老闆說話。」

看清胡局的相貌,四人趕緊放手,胡局對對講機吼道:「盧國光,你又背地裏搞什麼小動作?我妻子在裏面,你不要亂來!」

這個小衙內還真是個痴情種!

盧國光強忍住怒氣,解釋道:「有人竊聽了你我的談話,我正想辦法把他揪出來,胡局,你下去等,夫人我會想辦法弄出來。」

盧國光說的每一字都不可相信!

胡局往防火門裏沖:「不行,我必須親自把她帶出來。」

在這個時候,胡局只信自己。

保鏢攔住胡局,胡局養尊處優多年,那裏是保鏢的對手?被困在角落動彈不得,對講機里傳來盧國光的聲音,「胡局不要衝動,竊聽者逃不出我的天羅地網。竊聽者一旦逃出去,或者消息泄露,我們就全完了。」

胡局冷笑,「摸黑捉賊,你在表演《三岔口》嗎?」

《三岔口》是京劇經典武生選段,兩個人在黑暗中打鬥,以命相搏。

盧國光說道:「竊聽者太狡猾了,用啤酒斷了電。我的人正在清理,恢復供電還需要十五分鐘。」

這時另一個對講機傳來保鏢的聲音,「老闆,宴會大廳太黑了,我們找不到大小姐,徐繼祖就在劉頓旁邊,還抓着劉頓的裙子,劉頓走到那裏,他就跟到那裏,我們沒機會。」

一切都亂套了。盧國光暴怒,「盧娜一個大活人為什麼找不到?你不會點蠟燭,或者用手電筒照明?」

保鏢委屈的說道:「我一點蠟燭或者開手電筒,就被人吹熄或者搶奪手機關閉了——他們正在玩數字遊戲,如果有光源,胸口的數字熒光貼就看不清了。」

只有保持黑暗,數字熒光貼才會發亮。在黑暗中,所有人都卸下面具和偽裝,像回到孩提時代,放肆的玩耍。不分地位、不分男女、只是玩樂。

盧國光/氣得吐血,「盧娜是幾號數字牌,你們都不知道?」

保鏢:「我……我們不知道,知道了也沒用。客人們為了湊正確數字不斷跑動、拉扯、抱團,每個人要麼在移動,要麼被緊緊抱住了,那些淘汰退出遊戲的人已經摘下熒光數字牌,在黑暗裏什麼都看不到。」

此時宴會大廳的客人看上去就像一團團不停閃耀熄滅的螢火蟲,想從裏面找出盧娜這隻螢火蟲,如海底撈針!

但,這還不夠亂。

胡局突然拼盡全力,乘其不備,掙脫了兩個爪牙,沖向防火門,拉開門,抹黑往宴會大廳衝過去,「木春!張木春!」

盧國光頓時愣住了:類似半子陳世雄,他眉一皺、頭一點,死了就死了。但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燒死胡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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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唐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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