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命運

恨嗎……

恨，恨極。

大興城雖然平民沒有多大傷亡，但整個大隋的中樞卻已經徹底崩潰，大隋最強的世家門閥盡數集中在大興也已經跟隨着一道覆滅。

可以說這會兒大隋實際上已經等於滅亡。

然而，楊廣幾個被封出去的孫子卻又還活着，而且，在大興所有的世家門閥和官員包括楊廣和所有妃子在內都死去之後，更有二十幾萬驍果軍的精銳離開了大興徑直去尋找那些楊廣的孫子，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又預示著大隋不會亡。

泰山之巔，季長風亦步亦趨的走上去，那上面，那神秘的傢伙早已經等候在那兒。

「為什麼……」

季長風走到那傢伙的面前緩緩開口，他想不到這傢伙為什麼要殺人，只是為的讓他產生怨恨嗎？實力到他們這等境界卻又如何會有這般可笑的念頭。

「你信命嗎……」

那神秘的傢伙坐在懸崖的旁邊，旁邊便是泰山的萬丈懸崖，他坐在靠近懸崖邊上的岩石上，這泰山之巔的風吹過，那巨石不斷的晃動，這傢伙的身影也在不斷的晃動，看上去這傢伙就如同仙神中人一樣。

而此刻，這個傢伙說出的話也是充滿玄妙和禪機。

季長風本是恨極，本該對這種玄玄乎乎的話語毫不在意，甚至，季長風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忍不住就想出劍。

然而，當這句話入耳，看着那神秘的傢伙坐在懸崖邊的身影，季長風不知道為何卻感覺到一絲淡淡的恍惚。

「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日你我必有一戰……」

微微呼出口氣，季長風終究卻是回了一句話，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回這句話，這傢伙殺了楊廣，絕對是在他必殺名單裏面的，這句話回和不回似乎本身也沒什麼重要的。

長劍微微一抖已經出現在手上，季長風的身上凌厲的氣息開始匯聚，十五劍的奧妙已經到了空間，而陰陽五行的力量更是早已經掌握，此刻季長風不敢說比這傢伙強，但是，卻也已經足以一戰。

世界的奧秘，實際上本沒什麼，陰陽五行，化作後世的科學便是組成世界的基礎，包括雷電之類的，實際上也是可以從陰陽五行衍化出來的。

「我叫盧循，是天師道孫恩的弟子……」

那神秘人緩緩站起身開口道，一句話讓季長風微微一驚，心中卻閃過一絲恍然，兩百年前黃天大法孫恩的後人，天師道應該是碩果僅存的無上存在，這傢伙有這等實力倒是不奇怪。

「當年恩師在燕飛的幫助下破碎虛空，在之前卻是告知了我一句話，除了自己的靈魂，其他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盧循淡淡的看向季長風，驀然間一絲苦澀的笑容從他的嘴角閃現，「我始終記得恩師的這句話，但是，兩百年來我卻看不到破碎的希望，這一趟，我與你約定如同當初恩師和燕飛一樣決戰，但不久之前卻又感覺到冥冥中的天意，不殺楊廣，我絕無可能破碎……或許你不信，但是最初我救那李世民，也是突然間感覺到天意才出手的……」

淡然的話語，季長風的心神卻是微微一顫，自穿越，自開啟系統副本，他從沒有什麼時候像這會兒這樣的駭然。

命運，這兩個字季長風本是不信的，穿越和副本季長風也只是當尋常的金手指，畢竟前世看過的小說中類似的場景太多。

然而，此刻盧循說出命運，說出天意，季長風卻是信了。

這是邊荒一脈的世界，季長風清楚的記得，在邊荒的原著中，燕飛和向雨田也是討論過類似的問題的，命運究竟存不存在。

但，哪怕是燕飛這樣的人也無法得出結論，但不可否認，這個世界或許的確存在所謂的命運，這天意，或許當真是一股實質存在的意念。

唯獨可惜，他晚來了兩百多年，又早來了七百來年，否則當可以與燕飛或者令東來共同去探究這個答案。

眼前的盧循，實力或許已經差不多夠的上這個問題，但心性終究卻是差了點，而且，季長風更不喜歡與仇人合作，不管這個仇人是主動的，還是被逼的成為他的仇人。

「多說無益，出手吧…………」

那邊，盧循似乎也明白季長風的心思，他緩緩從巨石上起身，驀然間，整個人朝前踏出一步，整個天地便在這瞬間與他融為一體。

天人合一，這本身是道家的理念，此刻，有這個世界道家最強的盧循施展出來，其效果之強大簡直駭人聽聞。

季長風的臉色微微一變，長劍已經飛快的散開，十五劍的奧妙盡數開始傾瀉而出，陰陽五行，融入空間，再造世界。

盧循本身修鍊過黃天大法，又精通天師道各種秘法，那天人合一旁人即便是施展出來也僅僅是精神攻擊，而在盧循的手上，這天人合一卻已經的確是控制天地的力量去攻擊。

季長風長劍混合著自身所有的特殊力量，快速的將其融為一體，自成的世界隨即狠狠的朝着盧循掌控的天地撞擊過去。

狂暴的能量在兩人身邊散開，這巍峨的泰山竟似乎也開始晃蕩起來。

這兩人最後的一戰與後世龐斑和浪翻雲的截然不同，卻更加的類似孫恩和燕飛的一戰，而且，兩人之間的戰鬥激烈程度雖然看上去不如孫恩和燕飛，但是，在對天地力量的運用和抗衡上已經遠勝過孫恩和燕飛。

天地震蕩，一道雷霆劃破虛空，烏雲開始集聚，絢爛的陽光在烏雲的後面跟着收縮，無形的光似乎化作了某種火球。

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在這一刻卻已經完全變作了可能，盧循的天人合一掌控的世界之內便如同遠古時期傳說的那些大能一般在肆意控制着天地萬物進行戰鬥。

壓力隨着盧循的攻擊不斷的增大，季長風的臉上汗珠滾滾而落，他的長劍揮舞開來，自成的世界不斷的被盧循控制的天地擊碎，然後再次成型，慢慢的，在季長風的世界中心，無數的變化跟着出現，雖然盧循的攻擊速度極快，但是季長風自成的世界卻似乎完全和外界隔絕開來，外界一秒鐘，內中卻已經是滄海桑田。

那是時間的力量，十五劍的時間奧義終於在這一刻覺醒。

「讓我看看，虛空之後究竟有什麼，是否存在命運……或者，那是一片仙境，吾師已候吾久矣…………」

便在這一刻，驀然間盧循天人合一匯聚的全部能量猛然間灌入季長風的時間，瞬間季長風十五劍自成的世界開始飛快的膨脹開來，如同開天闢地的能量在其中誕生，隱約的更帶着同樣來自開天闢地時候毀滅世界，破碎宇宙的力量。

季長風神色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盧循會做這樣的選擇，只不過，季長風畢竟不是凡人，他很快已經大致明白盧循的念頭，當下沒有絲毫的猶豫將這股強大到完全無法被這個世界容納的力量朝着頭頂拋去。

「給我……開…………」

怒吼聲從季長風口中響起，艱難的將那股力量擲向虛空，季長風便隨着盧循一道看向半空，他也想知道，虛空之後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