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6「好心」的同窗(2)
「嗬,這事說起來可就更有趣了,還是得感謝我父親那位熱情的同窗好友呢,人家可是心慈的很啊。
本來家裏發生這些事時,我們一家三口已經離開了,自是不會知情的,
再加上母親因着幽閉之事,一直鬱鬱寡歡,覺得無顏見人,更是對不起愛她一直深愛的父親,一個人偷偷尋了好幾回死,幸得父親及時發現給搶救了回來。
後來還是父親抱着我,在母親面前跪了幾天幾夜,一再懇求,母親最後實在狠不下心撇下我們,這才勉強答應,為了父親和年幼的我苟且活下來。
只一條,從此跟着父親隱居深山,再不與外人有任何接觸,尤其是那陵城和大渝,更是提都不能再提一個字。
所以呀,這個時候就顯出父親那個好心的同窗,實在是太與眾不同了,
果然,家裏祖父和大伯父出事後,父親那個同窗這次又是很幫忙,就算我們隱居在了那荒蕪人煙的深山裏,
父親那個同窗愣是契而不舍的,輾轉又找到了我們,
不僅如此,他還把我們離開后,那蕭賀對我們顧家的所作所為,變本加厲的告訴了我們,聲稱蕭賀已經放出了口風,下一步就要報我父親的奪人之仇,滅顧家的全族。
以父親的急性子,一聽到這麼個晴天霹靂,自是當即就炸了,不顧母親的再三阻攔,撇下我們,當即就跟着那同窗尋了回去。
氣瘋了的他決定誓死也要出了這口氣,殺掉蕭賀這個昏君,在他未下聖旨之前,救下顧家全門……」
「天哪,你父親這個同窗也真是太奇葩了,他這麼處心積慮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到你們,到底是想幹什麼呀?」小葉說到這裏,就連阿來都忍不住好奇問道。
「嗬,他想幹什麼?他自然是想讓我們顧家滿門都去死,然後再踩着我們顧家往上爬唄。」小葉冷哼一聲繼續道,
「只恨當時心性善良的父親,根本沒有對這個同窗有所防範,甚至還因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所謂幫助,對春感激不盡,不禁衣食住行什麼的都交由對方負責,甚至連刺殺的計劃都沒有瞞着對方一絲一毫。
這個世界啊,從來都是這樣,當一個人太善良,對所有人都只抱着美好的期許時,現實關鍵時刻就是會毫不留情的給你幾個耳光,赤裸裸的給你上上痛徹心扉的一課。
果然,那天晚上,裝扮十足,準備齊全的父親人剛摸到南書房,都還沒有來得及衝進去,甚至連蕭賀的影子都沒有碰到,就被恰巧路過的一幫人給一舉拿下了。
當時的情景可想而知,一群人圍上去,對着父親又打又殺,父親卻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甚至連腰間的劍都舉不起來,
因為,他來時喝的那杯酒里就已經被人提前下了軟骨散,此時正是藥效發威的時候。
而最最讓父親覺得不可思議,給他巨大打擊的,卻並不是這些所謂的身體之苦,而是赤裸裸的親人的背叛,
因為他真真切切的看到,那帶頭護駕砍殺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那個情同手足的同窗好友,
此時一出現就衝鋒在前,義正言辭的辱罵父親大逆不道,不知所謂,竟然企圖謀殺像蕭賀這般英明的君主……」
「我去,這個挨千萬的同窗,果然是在利用你父親、利用你們顧家啊,那可真是太可惡了,這人可憎的程度一點都不亞於大渝皇和曹丞相他們呢?」小水這個急脾氣聽到這,自是忍不住又罵了起來。
可是罵了半天,忽然一頓話頭,忍不住又凝眉好奇問道,「只是這人究竟是誰呀,我們聽了半天,怎麼都沒有聽到你提他的名字呢?他現在可是還在這世間活着?
我覺得既是要除,第一個就要先殺掉他這種道貌岸然之流?
像這種兩面三刀的人,最是可惡,冷不丁就從後面捅你一刀,關鍵因為沒有防備,那一刀有可能還是最致命的。」
「是呀,我的想法和你一樣呢,這麼可惡的人,自然不能是讓他再活着危害其他人,所以昨天晚上我就已經親手收了他的命,送他踏上了萬劫不復的黃泉路了。」小葉拍了拍小水,頗有同感道。
「啊,昨晚殺的……」聽完小葉的話,小水一驚,不可思議道,「難……難道那個男人,其實就是昨晚死的那姓李名勛的李家大公子。」
「對呀,就是這個人,就是她李淑妃的嫡親大哥,李勛本人。」
小葉點了點頭,十分肯定道,
「也是到了最後母親才明白,原來竟是這李勛見曹家接二連三立了功,還因為我母親的出現,讓自己的妹妹李淑妃在宮裏失了寵,心裏很是氣不過,就想方設法編了這麼個網,利用和父親的同窗之情,及父親對他的信任,將父親給悄悄的套了進來,
而在父親完全聽信了他的話,衝過去準備刺殺之時,其在一下跳出來,成功拿下了父親,不僅和父親撇開了所有干係,甚至還因為這一出,他還成了護駕有功之人,着實在大渝皇面前又露了一臉,表了衷心。」
「再然後呢,你父親當時就死了嗎?可有逃出來啊?真被那李勛給抓住了嗎?」小水忍不住再次追問道。
「再然後的事情,想來阿離他們就已經聽左大哥說過了,
關鍵時刻,是我父親的師兄,也就是我那養父葉大俠,事前收到了母親的消息,生死關頭趕到,拼着命,愣是衝破重重阻礙,將父親總算給救了回來。」
提及父親的死,顯然又觸痛了小葉心頭的傷疤,只見她起身走到窗邊,眼睛出神的往著窗外,一字一頓道,
「可是就算如此,我父親還是沒有活下去。
他受的打擊太大了,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個世道怎麼變成了這樣,自己那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的同窗好友,怎麼會做這等事,不僅出叛了自己,甚至還要踩着自己的屍首往上爬。
於是外傷加上內郁,沒拖上幾日,很快父親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