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我心中的痛,又有誰知道
「天哪,懷孩子這麼辛苦吶,我記得珊兒以前不怎麼挑食呀。」聽白啟這麼一通說,魏昭然簡直是嚇得心驚肉跳。
「這個還真不好說,害喜這事與心情和體質都有關。
有些人害喜害的確實嚴重,記得母后當時懷珏兒時也是,幾乎吐得下不了床。」左沐脫口而出道。
很快腦子裏靈光一閃,忽然就有了主意,「對了,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當時看母后吐的厲害,師父好像給開過一個害喜的偏方來着。
先不說了,我們先去看看珊兒,一會我正好可以把這個方子寫下來,讓她試試。」
兩人說着話,很快到了白珊的院子。
只見院子裏還到處懸掛着白珊大婚時的紅綢,門口和牆上也張貼著喜慶的囍字,恍惚間感覺兩人成親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一樣。
「嘔……嘔……」兩人剛走到院子裏,就聽到房間里一陣陣撕心裂肺的乾嘔聲傳來。
看來真的比較嚴重,左沐聽到聲音心裏一緊,快步朝着門口走去,
儘管見怪了各色病人,害喜之人她見的更是不計其數,可是待看到裏屋床上虛弱的白珊,左沐還是忍不住一愣。
左沐心中對白珊的印象,本還停留在大婚那天光彩照人、對未來充滿期許的小丫頭,和眼前形容枯槁的女人簡直判若兩人。
只見眼前的白珊憔悴的厲害,臉色臘黃,虛弱的半靠在床上,感覺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身上紅色的衣衫明明是大婚時新置辦的,但是卻看着大了好像不止一個碼,整個人看着像被榨乾了水的甘蔗,給人一種毫無生機的感覺。
「珊兒,你這是怎麼了?」左沐還沒說話,身後的魏昭然看到,已一陣風衝進去,忍不住出聲問道。
「昭然你來了,快坐,」白珊緩慢睜開眼,看到魏昭然,扯了扯嘴,虛弱招呼道。
「你不是害喜嗎?怎麼變成這樣了?」看到白珊昔日的小圓臉已瘦的有些塌陷,魏昭然心疼的問道,「正好康王嬸也來了,一會讓她好好給你看看。」
可能白珊並沒有注意到左沐的到來,待聽到魏昭然提醒,抬眸看到後邊還有個熟悉的身影時,明顯一怔,半晌才勉強擠出一絲苦笑,「康……王嬸你也來了,請坐吧。」
可能是孕吐過的原因,白珊眼皮腫的厲害,眼睛裏充滿紅血絲,紅的有些嚇人,眼裏隱約還含着淚花。
「怎麼害喜害的這麼嚴重?在西夏那邊沒有請太醫看嗎?記得宮裏有幾個老太醫在治療孕吐方面,經驗還是很豐富的呀。」
左沐記得很清楚,當時治母后害喜時,師父並沒有藏着掖着,那些偏方有讓宮裏的太醫們抄去的呀,珊兒這孕吐怎麼還會這麼嚴重。
「我們小姐本來要去請的,可是薛將軍說……」
一旁的小丫頭臘梅聽到左沐的話剛要插嘴,卻被白珊瞪了一眼打斷了,
「自然是請了,可能是水土不服吧,那些偏方效果都不大好,所以沒得辦法,只好就回來了。」白珊虛弱的笑了一下,有氣無力道。
是不是那些太醫們藏私,或對白珊的出身有意見,沒捨得用啊。見白珊主僕吞吞吐吐的樣子,左沐心中疑惑道。
不過,好在回來了,有自己在這,想來很快就能緩解珊兒的孕吐的。
思及此,左沐連忙道,「回來就好,畢竟這邊熟悉,東西吃着也順口。對了,我這裏正好也有一個治害喜的偏方,挺好用的,我現在就寫下來,回頭你試試。」
「勞您操心了。」白珊點了點頭,狀似感激道。
臘梅看了白珊一眼,見白珊沒有什麼反應,方轉身領着左沐去了外間,「康王妃請隨奴婢來。」
左沐伏案,一揮而就,很快就寫下了偏方。
「康王妃辛苦了。」臘梅將方子收起,隨手放在了抽屜里。
「都是自己人,說這些幹什麼?」將臘梅並沒有立即就去熬藥的意思,而白珊又孕吐的厲害,左沐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對了,這個葯不太好熬,藥材放的先後順序很重要,這樣吧,要不今天上午的葯我先熬一次,你在旁邊慢慢學着點。」
想了想,左沐還是決定親自去熬,「你先去抓藥吧,我這就去小廚房等你。」
「那……好吧。」臘梅略一躊躇還是答應了。
小半個時辰后,左沐端著熬好的葯終於回來了。
進得房間就見床頭的小几上放着幾盒新買的豌豆黃,而床下的痰盂里又多了不少的穢物,白珊半閉着眼睛虛弱靠在床上,魏昭然正幫她揉着胸口順氣,想來是又吐了幾場。
「珊兒,葯好了,給你說,這個治孕吐特別管用。」左沐將葯端到白珊面前,輕聲道。
「謝康王嬸,先放這吧。」白珊翻眼看了看,有氣無力的指了指一旁的小几。
「放這怎麼行,這葯得趁熱喝才管用,乖,快一氣兒喝了,一會胃准沒這麼難受了。」左沐不放心,執意要喂白珊喝下。
白珊拗不過,看了看臘梅。
臘梅很快反應過來,接過葯碗,慢慢喂白珊喝了下去。
喝了葯,看白珊精神不濟,昏昏欲睡、連眼皮都抬不起來的模樣,左沐和魏昭然對視一眼,和臘梅打過招呼悄悄的出去了。
左沐前腳剛走,在她們看不到的地方,卻見白珊忽然睜開雙眼,趴在床邊,又是一陣狠吐。
「大……小姐,您這是何必呢?康王妃說她這偏方是專治孕吐的,您這樣把葯摳出來,不僅自己難受,對孩子也不好呀?」臘梅見狀,在旁邊紅着眼睛提醒道。
「你懂什麼?我心中的痛,又有誰知道?是這一碗葯就能撫平的嗎?」白珊抬眸,狠盯着窗外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恨恨的道。
「可是,這也不能怪康王妃呀,她也不知情吶,還有我看她剛才看到您吐,心裏也是心疼的很。」
「她心疼管什麼用,我要的是那個男人的愛,是那個男人的心疼。」白珊一把奪過臘梅手中的葯碗,負氣的扔出老遠,氣憤的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