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紫田暖玉被毀
身後衣櫃里的暗門開着,那是左沐剛才進來的通道。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書房和聽風閣的卧房竟然是連着的,
怪不得自己上次去書房送果子時,司馬鋮半天才開門,而且臉色也那麼差,自己當時還疑惑了一下,原來竟是病發的他強撐著趕去的。
「司馬鋮,你個大傻子,你不要以為你這樣稀里糊塗的把我氣走了,本姑娘就會感激你,
本姑娘是說過要走,但是怎麼走,何時走,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在這假裝好人,瞎操心。
還敢隱瞞自己的病情,故弄玄虛,搞得你好像聖人一樣多偉大似的,其實你就是一個縮頭烏龜,一個大傻蛋。」
左沐氣急,哭着衝到床邊去拉司馬鋮,觸手卻像插進冰窟窿,一陣寒氣順着指尖直逼而來,
「你個混蛋,你給我起來!」
「你有什麼理由躺在這裏,我們之間一年的約定還沒有結束呢,你個不守信用的壞人,你做丈夫的權利都還沒有履行,你有什麼權利去死……」
左沐跪趴在床邊,抓着司馬鋮的手使勁的拉、扯,可是床上之人卻仍是靜靜躺在那裏,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任憑她怎麼折騰都沒有反應。
左沐越看越害怕,越想越絕望,她覺得這一幕和她的夢境真的好相似好相似。
難道那老和尚說的都是真的,她夢境中的場景,其實都是以前已經發生或以後即將發生的事情。
可是,夢中自己被射死墜崖時,司馬鋮不是還活着嗎?為什麼現在自己活的好好的,他卻先倒下了呢。
「王妃……,您奔波了一路,先歇歇吧,王爺他早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桂嬤嬤走到左沐身邊,紅着眼睛勸慰道。
「桂嬤嬤,司馬鋮可是你看着長大的,你怎麼也變得這麼不關心他了,」左沐轉頭沖着桂嬤嬤厲聲質問道,「他渾身這麼冷,都快被冰凍住了,你不知道嗎?為什麼不多弄幾個火盆,不把火燒的更旺些?你們這是想凍死他呀?」
現在的左沐是完全六神無主了,心慌的的她只能逮誰沖誰發火,以求能緩解心中那莫名的情緒。
「王妃,沒……沒用的,悟明方丈說,室內的溫度不能與王爺的體溫相差太多,否則的話,不僅沒辦法把王爺體內的毒逼出來,反而讓他體內的寒氣越來越厲害。」
看司馬鋮奄奄一息的模樣,桂嬤嬤又何嘗好到哪裏去,說着,忍不住又哭出了聲。
看的出來,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桂嬤嬤過的很不好,左沐走時還花白的頭髮,現在竟全白了。
「悟明方丈,又是那個悟明方丈,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個老和尚到底想幹什麼?」左沐氣的殺人的心都有了。
不過提起悟明方丈,左沐忽然想到紫煙曾說的一句話:悟明方丈說紫田暖玉砸碎了,摻在葯里做藥引,王爺的病情就能有所緩和。
對了,紫田暖玉呢?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左沐霍一下起身,開始在身上一陣亂翻,找了半天,她才終於想起來,紫田暖玉就戴在自己脖子上。
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左沐想也不想的一把將玉墜扯下來,掏出一塊白帕子包住,拿起桌子上的硯台就欲往下砸。
「王妃不可呀,王爺曾說過,這玉對您特別重要,無論如何讓您都要保住它。」桂嬤嬤一見,連忙上前試圖阻攔道,「要是王爺知道您這顆玉毀了,日後肯定會責怪我們的。」
「重要重要,他就知道別人的東西重要,難道他的命就不重要嗎?這是我的玉,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們誰也別攔我,日後他要找人算賬的話,就讓他找我好了。」
左沐不管不顧的說着,砰砰砰幾下,眼也不眨的就將陪了她幾世的紫田暖玉,瞬間親手毀成了粉末。
「別愣著了,拿去,快摻到葯里,煲了喂他喝。」左沐抓起帕子,直接塞到桂嬤嬤手裏命令道。
「好好好,老奴這就去辦。」桂嬤嬤回過神,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接過帕子小跑了出去。
桂嬤嬤前腳出去,阿離後腳就趕了進來,看着左沐手中只有空空的一根紅繩子,張了張嘴愣在了那裏,半天沒有動彈。
「發什麼呆,有這功夫速去打些溫水過來,幫我給他擦拭一下身子。還有去尋一套上好的銀針,我要幫他針灸打通關節,活血……」左沐不容置疑的發號施令道,
紫田暖玉毀了,左沐倒覺得自己的腦子忽然清醒了很多。
她可沒有時間像桂嬤嬤、阿離一樣悲風秋月,作為醫者,她需要的是爭分奪秒和死神賽跑,不到病人咽下最後一口氣,她堅決不能先言放棄。
更何況,這個特殊的病人還是司馬鋮。
「哦,好好好……」阿離反應過來,一陣風似的跑了。
很快,桂嬤嬤煲了葯回來,阿離也找來了溫水和銀針。
等左沐喂完葯、幫司馬鋮擦拭完身子、又針灸完,天已經黑透了。
「王妃,為什麼我們忙活了半天,王爺這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那老方丈不是說紫田暖玉可以緩解病情嗎?為什麼玉都毀了,王爺人卻沒醒過來,那老和尚該不會是騙我們呢吧?」看眾人忙活了半天,司馬鋮仍是沒有一絲好轉,阿離紅着眼睛喊道。
「阿離,這葯剛灌下去,見效總得容段時間不是?王妃這累了一天,連口氣都沒有喘呢?」
桂嬤嬤見左沐累的滿頭大汗,連汗都沒空擦,忙扯住阿離,心疼的將手裏的湯遞給左沐,「王妃,老奴煲了湯,您好歹喝上一口。」
「沒空!」左沐頭也不回拒絕道。
抬手敷上司馬鋮的額頭,觸手仍是一片冰涼。
雖然針灸過後情況有些微好轉,但是畢竟病情太嚴重,仍是杯水車薪,體溫仍是低得過份,以致於葯進入體內根本不能有效吸收,發揮作用。
怎麼辦呢?
如果一直拖下去,玉毀了不說,葯也等於白用了,再看司馬鋮現在的狀況,如果藥效今晚再不能及時發揮作用,人恐怕撐到明天都有些困難。
當下惟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讓體溫升上去。
左沐站在那裏苦思冥想,思來想去,僅有的適合司馬鋮的最原始最有效的方法恐怕就只有一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