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葬禮上的婚禮

第2章葬禮上的婚禮

她靠在門邊，渾身因為高熱而酸軟不已，但她知道她一定要解釋。

沒做過的時候打死她她都不會承認。

鐵門被敲得斷斷續續地作響，她虛弱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出，「西風哥哥，我怎麼可能會害媽媽？三歲開始我就住進了陸家，從我願意開口喊他們爸爸媽媽開始我就已經認定了他們就是我的父母，和親生的沒有分別，再者，哥…我那麼愛你，怎麼會傷害你的媽媽？」

蘇慕童蜷縮成一團，窩在門和牆形成的一個角落裏。

她哭得一張臉上滿是熱淚，只要眼神不經意地亂瞟都能把她嚇得半死。

從小，陸西風就知道她很怕鬼故事，更不敢看恐怖電影。

有一年萬聖節，在學校有同學惡作劇扮鬼在路上鬧她，她嚇得一整晚都在哆嗦。

那時候陸西風會翻過兩間卧室相鄰的陽台跑到她屋裏，握着她的手，一個勁兒地安慰她，他說：「蘇蘇乖，哥哥陪着你，不怕不怕！哥哥等你睡著了再走。」

可是現在呢？

這個說要陪着她的男人親手將她關到這至陰至寒的停屍間，對她不聞不問！

砰——

砰——

砰——

「西風哥哥，我…害怕…放我出去好不好？媽媽肯定還在家等着我，我和媽媽說好了今晚要包餃子等你和爸爸回家的呢！嗚嗚嗚…哥…」

蘇慕童不知道自己究竟叫喊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她在太平間里待了多久，只知道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穿上了純黑的「婚紗」。

「醒了就起來，今日是媽的葬禮，也是我們的婚禮！」陸西風眼下青黑濃重，眉眼裏俱是疲憊滄桑。

蘇慕童眨了眨眼睛，腦袋還是千斤般重，她茫然道：「什麼？」

男人不給她疑惑的機會，直接將她從凳子上拽了起來一路拎到靈堂的正中央，他對司儀喊道：「婚禮儀式可以開始了！」

蘇慕童掐了掐腰間的細肉，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四周全都是花圈，白的、黃的；周圍全都是哭聲，稚嫩的、滄桑的；佈置清一色的單調，黑的、白的；與會的人也穿着標準的弔唁需要的黑；而眼前，是一頂巨大的冰棺，簡美如躺在裏面就像睡著了一樣地安詳，冰棺上方是一幅黑白色的遺照。

女人不受控制地往後踉蹌了幾步，她喘著氣，看着眼前這待她極為用心的母親的照片，痛哭失聲。

「閉嘴！收起你那副虛偽的嘴臉。看來太平間的低溫還是沒有讓你足夠清醒！」

轟——

蘇慕童的腦袋一下子就炸開了。

她以為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可現在…原來…都是真的。

媽媽死了，哥哥變了…

司儀說了什麼她都沒有聽清楚。

好不容易強撐到儀式結束，她倒在了地上。

意識全失前聽到台上的司儀用莊嚴肅穆地跟念弔唁詞一樣的嗓音宣佈：蘇慕童女士和陸西風先生從今日起結為夫婦。

「呵」，只來得及發出這一聲輕哼，她便徹底暈了過去。

多麼諷刺啊！她做夢都想嫁給他，如今圓夢了，卻是這種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