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9章 大道有缺

冥皇笑了笑，似乎早猜到武揚會有此一問，聞言連半點訝色都沒有露出，只是一臉平靜道：「自救！」

「自救？」

武揚一愣，隨即恍然，「你是說？」

「看來，道友已經猜到了，沒錯，在很多年前，老夫也曾受到過至尊閣的『邀請』。」

說到這裏時，冥皇眸光一冷，眼中閃過一絲深深寒意，「武道友，還記得老夫之前說，諸天萬界，除了老夫之外，就沒有幾人能夠回答你，至尊閣抓人回去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嗎？

你或許認為老夫是在自誇。

可事實並非如此。」

武揚心頭狠狠一跳，大約已經猜到冥皇的一些情況了，但最後，他還是凝聲問道：「冥皇道友，能夠詳細說說嗎？」

冥皇點頭，這話題既然是他率先引出來的，就算武揚不問起，他也會主動說出來的。

「當年，老夫初證九元境，縱然和諸天萬界那些頂級天才無法相比，可在冥界，大小也算是一號人物。

也是在那個時候，很不幸，老夫被至尊閣那群混蛋盯上了。

後面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猜到了。

老夫實力雖強，可比起至尊閣的使者來，肯定還是不夠看，一番鏖戰之後，很輕易便被他們抓走了……」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道友你才發現了至尊閣抓捕諸天萬族天才強者的真正目的？」武揚忍不住插口問道。

冥皇重重點頭，旋又嘆了一口氣道：「的確是這樣的，不過至尊閣這個組織雖然無比神秘強大，可他們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我的道，非常特殊，根本就不是想剝離，就能夠輕易剝離得了的。」

說着，冥皇猛抬頭，深深看了武揚一眼，似在猶豫些什麼，良久，才接着道：「實不相瞞，老夫當年，乃是藉助我冥界的冥河而證道。

你沒有去過冥界，可能不知道，那冥河，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我冥界的生命河、母親河，我冥界億萬生靈，最初時，便是由冥河誕生而出。

不但如此，冥河還與整個冥界的天地規則，息息相連，說得更直白一點，只要冥界不破，冥河不枯，我的道，就不會滅。

換言之，至尊閣想要剝離我的大道，除非是把整條冥河都抽干，要不然，他們最多只能殺掉我，卻永遠別想剝離出我的大道。

可抽干冥河，那整個冥界，也會因此而崩潰，億萬生活在冥界之中的生靈，都會因此而消亡，利害關係實在太大了。

我不知道至尊閣當初是因為顧忌這份天大的影響，還是以他們那時候的手段，根本就做不到強行抽離我冥界的冥河，亦或是認為單單為了我一個人的大道，就如此大動干戈，這筆買賣並不划算。

總之最後，他們並未難為我，也沒有繼續在我的大道上大費周章。」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武揚聽到這裏，心頭也是唏噓不已。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冥皇聖人看起來平平無奇，大道卻是如此特殊，居然是以冥界的生命河冥河而證道。

當然，以武揚今時今日的修為眼光，在震驚之餘，其實並不難判斷出，冥皇的大道，乍聽之下很神奇，也很強大……這並不難理解，以己之道，和整個大宇宙世界無盡天地規則緊密相聯。

只要他證道的宇宙不滅，他的道就不會滅。

更甚者，隨着他證道的大宇宙規則越來越強大，冥皇本身，也會變得更為強大。

這樣的道，會弱小才是怪事了。

武揚甚至懷疑，在諸天萬界，類似冥皇這樣的證道者，並不在少數。

可仔細想想，以這種方式證得的大道，又不算真的強大，至少，不算是諸天萬界，無窮大宇宙位面，億萬生靈之中的最強之道。

因為這樣的「道」，具有非常大的局限性。

或許在前期，對於證道者的幫助很大，可以讓他們快速的成長起來，在最短時間，獲得更強大的實力，可到了後期，那種局限性就會毫無遮攔的暴露出來。

就連冥皇自己都說了，只要冥界不破，冥河不枯，他的道就不會滅。

那如果有人能夠打爆冥界，抽干冥河，是不是等於說，冥皇的道，也就不攻自破了呢？

當然，想要輕易打爆一方規則完善的大宇宙位面，很難，可難，並不代表就做不到。

相比較起來，武揚的大道，就不存在這種問題。

他的道，證於鴻蒙宇宙，卻又獨立於鴻蒙宇宙，甚至高於鴻蒙宇宙。

就算有一天，鴻蒙宇宙突然破滅了，對於他的大道，也不會造成半分影響。

當然，也不能因此就說，武揚的道，是完美無缺的，就一定優於冥皇的大道。

冥皇的大道有缺陷，有局限性，可最少在前期，是能夠輕易碾壓武揚這類證道者的。

而就在武揚心頭想着這些事情的時候，冥皇卻是苦笑道：「武道友，看來，你已經想到了……是的，老夫的道，有缺陷，也存在很大的局限性，不過老夫既然證得了這樣的大道，也談不上後悔。

最起碼，當年若非這個原因，老夫怕是早就被至尊閣吞得連點骨頭渣子都不剩下了。」

武揚默默點頭，嘆息一聲，這才開口問道：「那當年，至尊閣在發現無法剝離道友的大道之後，難道就這樣輕易放任你離開了？」

冥皇搖頭，有些心有餘悸道：「在確定無法輕易剝離走我的大道之後，至尊閣倒是的確放我離開了，可在離開之前，他們卻是以大神通，直接抹掉了我進入至尊閣之後的一段記憶。

甚至於，為了向世人表現出，接受至尊閣『邀請』的好處，在抹掉那段記憶之後，他們還使用了一些頂級天材地寶，幫我強化了識海，洗滌了靈根，就連道基，也以一些稀有的寶物，幫我變得更加的牢固和壯大了。

說起來，若是不算至尊閣最初的居心，那一次的至尊閣之行，對於我個人來說，其實是利大於弊的。」

說起這些時，冥皇的神情顯得非常複雜，而武揚，也終於明白了。

為何多年來，受到至尊閣邀請的萬界天驕強者，大部分都有去無回，而能夠活着出來的很小一部分，卻都受益良多，無論資質還是實力，都比從前有所提升了。

這也使得許多萬界強者，提起至尊閣這個神秘組織時，態度都非常的模糊與曖昧，並非是單純的厭惡和憎恨，同時還有一些僥倖和期待。

感情，原來問題全都出在這裏啊。

沉默一陣，武揚又很快詢問道：「對了，冥皇道友，你之前不是說至尊閣曾經洗掉了你的一段記憶嗎？那你為何……」

「為何什麼？」

冥皇輕笑道：「為何還能記起這一切對嗎？你忘記，老夫是證道於冥河這件事了嗎？

當年從至尊閣活着離開后，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對於那段記憶，老夫的確是一片模糊，半點不知，甚至因為至尊閣強加入給我的一段新的記憶，使得我在潛意識裏面，對於至尊閣都是非常親近和感恩戴德的。

不過後來，隨着我修為日深，尤其是之後，又進入冥河之內，數次閉關悟道，接受冥河的衝擊和洗刷。

終於有一天，那一段被至尊閣封禁的記憶，讓我徹底找回來了……」

「等等，冥皇道友你之前說抹除，剛剛又說封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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