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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您因購買比例過低被誤傷,請明天再來=3=】「賢妃娘娘……觸柱而亡了。」

答案在預料之中,卓煜卻出離憤怒——權位之爭在天家是司空見慣的事,對於鄭家的謀反,他只不過是失望一會兒,就平靜的接受了。

但他絕不贊同皇後用那樣下作的罪名陷害崔統領與賢妃。

崔統領與其夫人伉儷情深,妻子過世多年都不願續弦,足見情深,讓他私通后妃,何止不擇手段,簡直歹毒至極。

而賢妃是張閣老的外孫女,被閣老夫人養在膝下教養多年,說賢妃不貞,等於是往張家滿門女子的名聲上潑污水,女子名節多麼重要,皇后同為女子,焉能不知?

卓煜從牙齒縫裏擠出兩個字:「毒婦!她難道以為憑這些陰狠下作的手段就能治國了嗎?可笑!愚蠢!」

殷渺渺有些意外,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卓煜這樣憤怒,有心勸解,卻不知該說什麼。

幸好威遠侯開了口:「陛下,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卓煜深吸口氣,勉強冷靜下來:「說的是,侯爺,你去替我請定國公和張閣老過來,王尚書那邊……就不用了。」王尚書是兵部尚書,是為了制衡鄭權才提拔到這個位置的,是個方正不阿的老人。

可人老了,就會心軟,他有個晚年才得的幼子,最是疼愛,偏偏自小百病纏身,請遍了名醫都治不好,眼看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出現了一個歸塵子。

從殷渺渺給他治病的手段來看,雖然修士不是神仙,不能讓人長生不老,可祛除百病應當不是問題。他不能冒這個險。

威遠侯聽懂了,點了點頭:「請陛下在寒舍稍等,臣這就去辦。」

卓煜疲憊地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撐頭想了會兒,問道:「許州的兵馬還有多久?」

「我命右參將率八百輕騎先行,大約明天就能到。」葉琉答道,「其餘三千人還要七八日,留一千餘人駐守。」

卓煜應了一聲:「你想辦法進宮一趟,詢問崔鶴如今禁軍的情形。」

禁軍三千人,分左右二軍:左軍負責京城安防,下設四衛,分別負責京城東西南北四個區域,其首領為衛尉,每衛五百人,共計兩千;右軍人數雖只有一千,可負責守衛皇城與天子,由禁軍統領崔鶴直接管轄,僅聽命於天子一人。

皇后突然下手迫害崔統領,恐怕是被他發現了什麼端倪……卓煜想到這裏,改了主意:「不,你去把崔鶴救出來,我要親自見他。」

從守衛森嚴的皇宮裏救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葉琉咬了咬牙:「臣遵命。」

「渺渺,你有沒有辦法……」卓煜話還沒有說完,殷渺渺就道:「有。」

她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張薄薄的符紙:「消影符,貼在身上可以減少被人發覺的可能,但你還是要小心,這畢竟不能隱身。」

「多謝姑娘。」葉琉拿了符紙,「臣定當帶崔統領來複命。」

卓煜點點頭:「小心行事。」

葉琉抱拳拱了拱手,大步離開了。

密室里只剩下卓煜和殷渺渺兩個人。卓煜像是說給她聽,也像是自言自語:「左軍四衛,說不定早就被鄭家收買,他們的人藏在禁軍里才能瞞天過海。現在崔鶴一出事,右軍也危險了。」

殷渺渺道:「真有萬一,我就帶你走。」

卓煜一怔:「不行。」

「皇位有那麼重要嗎?」殷渺渺道,「人外還有人,你可以走別的路。」

要是世間最高的位置就是皇位,那麼不願放棄是人之常情,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還有另外一個更廣闊的世界,何必留戀這方寸之地呢?

這些話她沒有說,卓煜卻聽懂了:「渺渺,不是皇位有多麼重要,我可以失敗可以死,但不可以逃。我從先帝手中接過這江山,成了這天下的主人,就不能棄蒼生黎民不顧。」

停頓了一會兒,他又道:「我不想亦不能放棄這個位置,鄭月也不是可以託付江山的人。就像我曾經和你說的,我可以死,鄭家人絕對不能留。」

殷渺渺不禁嘆息一聲,知曉是說服不了他了。不管是被迫還是自願,卓煜早就選好了自己的道路,並且決定一往無前地走下去。

「我明白了,我答應你。」她說。

「那我可以稍微放點心了。」卓煜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希望情況不會糟糕到這一步吧。」

要是能活,誰會想死呢?他有很多想做還未做的事、想說還沒來得及說的話。

一個時辰后,定國公和張閣老秘密到訪。

定國公滿臉驚異,張閣老則老淚縱橫:「臣教女無方,愧對陛下!」說着,就要彎膝下跪,卓煜連忙攙扶起他:「不必如此,快起來。」

威遠侯忙道:「張公,且聽我一言。」他將前事一一道來,聽到宮裏的皇帝是假冒后,輪到定國公下跪請罪了:「臣不知此事!犬子……」

「朕若是疑心你,就不會見你了,起來吧。」卓煜對於先帝留下的幾位重臣都十分客氣,「張公亦是,朕信賢妃為人,此非張家之罪。」

他三言兩語安撫了定國公和張閣老,這才道:「現在的情形幾位卿家都清楚了,可有什麼應對之策?」

沉默片刻,定國公率先道:「犬子送陛下回宮時,親眼見國師施術,深可見骨的傷勢很快就癒合了,若非他親眼所見,我實難相信世間還有此等仙法。」

「歸塵子乃是最大變數。」張閣老看向坐在一邊喝茶吃點心的殷渺渺,「不知這位仙師有多少把握。」

殷渺渺道:「不好說,打了才知道。」

「你牽制他不相助皇后就好。」卓煜早有心理準備,「鄭家能給的,我也能給。」

殷渺渺「哎喲」了一聲:「你給他了,給我什麼?」她掃了其餘人一眼,似笑非笑道,「誠意不足的話,我不幹了。」

一句話說得定國公等人心裏一個咯噔,紛紛看向卓煜。

卓煜沉默片刻,抬首望着她的雙眸,明明白白告訴了她自己的回答:「無論歸塵子如何,只要我贏了,就許你鳳位。」

皇后之位?殷渺渺十分意外,但現在不是分說兒女情長的時候:「你倒是很有覺悟……開個玩笑,到時候再問你要報酬吧。」

定國公暗暗皺眉,別走了豺狼來了虎豹,方外之人插手朝政同是大忌,歷史上的教訓還少嗎?他摸不清殷渺渺的來路,沒有貿然開看,而是看了威遠侯一眼,同為勛貴,兩人總算還有幾分交情。

威遠侯對他微微搖了搖頭,定國公才不說話了。

張閣老低頭喝茶,心中微哂。廢太子還在時,娶過定國公夫人娘家的一位姑娘,與定國公素來親近。定國公雖然不曾真正站隊,可廢太子珠玉在前,總覺得卓煜出身低微,不夠殺伐果斷,總有些不滿。

他卻覺得定國公人老糊塗,陛下是對他們尊敬有加,可不要忘了誰才是這天下的主人。

卓煜將他們的眉眼官司收入眼中,神色平靜。帝王與臣子之間,一直存在着各種各樣的博弈,四位輔政大臣之間也有嫌隙,張閣老和定國公尤為如此。不過不要緊,他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鄭家謀反成功,他們的好日子都到頭了。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就被叩響了。威遠侯把門打開,葉琉隻身進來了,不等旁人問,就道:「西、北、南三衛都有異動,這是東衛尉告知我的,他曾受過崔統領的恩惠,特地去看他,我們碰上了。」

卓煜心中一沉:「那崔統領……」

「崔統領,崔統領自覺有負皇恩。」葉琉頓了頓,聲音輕輕的,「自盡身亡了。」

「唉。」張閣老扼腕嘆息。

葉琉又道:「如今右軍由李校尉代掌,但皇后似乎有意抬舉北衛尉為新統領,恐怕明日就會有動靜。」

「右軍危矣。」定國公捻須沉吟,又拋出問題,「陛下想如何行事?」

在禁軍可能大規模叛變的情況下,卓煜留在京城的勝算很小,最穩妥的辦法是暫時避讓,去各州召集兵馬。他並非人人得而誅之的昏君,又是名正言順的君王,必然會有不少州出兵勤王。鄭家不佔大義,沒有歸塵子蠱惑人心的話,必然兵敗,只是,但凡戰亂,沒有幾個月收不了尾,傷亡在所難免。

道理卓煜都懂,但他仍然搖頭拒絕了:「朕回來了,就沒想着逃走。」

定國公勸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只要陛下在,平叛是早晚的事。」

「張公也那麼想嗎?」卓煜問。

張閣老有不同意見,他是儒門子弟,君王以民為貴,是仁君之象,故而拱了拱手:「老臣不贊同定國公所言,夜長難免夢多,歸塵子是最大變數,與其給他們準備時間,不如打個措手不及。」

威遠侯亦道:「禁軍恐怕並不知曉宮中之人是假冒的,多半是被鄭氏蠱惑。」爭權奪利是一回事,謀反篡位可是另一回事,那可是誅九族的罪過。

殷渺渺補充道:「找一個七八分相似的人,再加上一些輔助手段,是可以讓人產生錯覺,但以歸塵子的能耐,絕對做不到把人當做傀儡控制。」

「若是能做到,崔統領也就不會有此一劫了。」卓煜微微垂下了眼睛,「朕心意已決,諸卿有何良策?」

卓煜已然得到莫大的安慰:「是啊,希望如此吧。」

殷渺渺微微笑了笑,揭過了這個話題:「還有多長時間能到平安城?」

「快了吧。」卓煜揚了揚馬鞭,「你要是能想起什麼瞬息千里的法術就好了。」

殷渺渺道:「真過分,得隴望蜀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小心我叫你繼續吹冷風。」

「不敢不敢。」卓煜拱拱手,一本正經道,「仙子饒命。」

殷渺渺:「……你這是在嘲笑我嗎?」

「沒有。」他目視着前方,唇角微微勾起。

殷渺渺佯怒去拍打他的手背。卓煜沒躲開,挨了她一下,手背微微泛紅:「輕點,很痛。」

「真的?」她的指尖輕輕點在他的手背上。

卓煜清了清嗓子,可沒用,皮膚上好像落了一瓣花,癢極了,心裏頭像是有羽毛在撓,更是癢得難受。

「嗯?」她笑盈盈地問,「真的疼嗎?」

半晌,他若無其事道:「不疼。」

「呵。」殷渺渺輕快地笑了一聲,放過了他,掀了帘子進去了。

馬車在積雪的路面上顛簸地前行。

***

鳳儀宮。

尋蹤蝶前一天就飛回來了,歸塵子以為事情已經辦妥,就沒有再過多關注,因而這天皇后把他叫去時,他心裏還有些不滿。

凡人就是凡人,屁大點事兒都搞不定。

「請本座來有何事?」本座原是金丹真人才能用的自稱,可凡人界有誰能知?歸塵子心癢已久,都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他也未能免俗,就「借」來自用了。

皇后自是不知區區一個自稱能讓歸塵子心裏得到多大的滿足,她微微蹙起眉尖:「國師,先前我們派去的人……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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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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