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四章

一支遷徙的隊伍，正緩慢的從遠處走來。他們不是第一個走這條路的隊伍,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只要戰亂和災荒不停歇,就會不斷地有人離開或者有人到來。

那些荒廢的小城鎮,和新鮮建立的小城鎮，就是這麼來的。每年都會有村鎮消失，也每年都會有新的村鎮建立。有些人選擇在新的地方開墾,但更多的人會選擇去找尋曾經有過村落或城鎮的地方，在那裏重新建立新的生活據點。曾經的殘垣斷壁一層層的被土石覆蓋,最終變成一個新的村落或者城鎮。千百年來,這裏的人們都是這麼過來的。

只可惜並非是所有人都能順利避開災難，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順利找到可以重新開始的地方。

眼下這支隊伍算是比較幸運的,雖然一路上遇到了許多問題,也幾次走在驚險邊緣，但他們好歹是保住了大半的族人,一路走到了這裏。

再往前,就是他們這次的目標了。

「那裏雖然也不是什麼富庶的地方，但總歸比我們那裏好。」打頭的男人安撫著自己身邊已經疲憊不堪的族人。

連年的戰爭和乾旱,使得他們曾經的村莊幾乎寸草不生。雖說他們本不是靠種地為生的村落,但真什麼都沒有了,一旦商隊或者其他村莊的人不來以糧食換東西了，他們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眼看着這兩年附近的村莊越來越少，他們最終也只能無奈的選擇離開。趁著還有些糧食,趁著人們都還能動的時候。

遷徙的話,他們或許會死在路上。但不行動的話,他們一定會都死在這裏。

太陽西沉，天色漸暗，疲憊的行走了一天的人們開始安營紮寨，迎接着一天中難得的休息時光。

人們點起了火把，男人們開始卸下用來休息用的草墊和毯子，女人們就着火光收拾起晚餐。

火光照在他們疲憊的臉上，使得原本沉重的表情帶上了淡淡的暖色。儘管晚餐只有粗糙的餅子和涼水，對他們來說也是難得的飽餐了。斷斷續續的，有人開始交談起來。高低不同的話語聲沖淡了原本的沉悶氣氛。人們的心情隨着晚餐時間的到來鬆懈了許多，但這並不包括領頭的老人，他實在輕鬆不起來。

應該說自從做出這個孤注一擲的決定之後，他就沒有輕鬆過。表面上或許不顯，但他的心底一直都沉甸甸的，就像被石頭壓着一般。

他什麼都不敢確定，不敢確定曾有親緣關係的村子還存在，也不敢確定曾經的親戚今日還會接納他們。

他們這一村確實都是些手藝人，但也都是一張張要吃飯的嘴。在他們能夠靠自己的勞動換取吃喝之前，他們的存在對誰來說都會是不小的負擔。

夜漸漸深了。人們熄滅了火把，圍繞着火堆進入了夢鄉。領頭的老人在輾轉許久之後，也慢慢閉上了眼睛。

新的一天在沉默中開始。人們收拾起昨晚用到的鋪蓋，打好包袱，再一次開啟了遷徙之旅。

隊伍在第三天的中午，終於看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一個看起來同樣破舊、貧窮，卻並不荒涼的村莊。

「就是這裏了。」站在土丘上，打頭的老人長長的舒了口氣。

無論如何，他們終於走到這裏了。

然而等他們終於來到村子裏的時候，卻發現了讓人震驚而又恐懼的事情。

——這裏，沒有一個活人。

雖然村子還很完整，但沒有一個活人，也沒有留下什麼個人物品。只有那些不能搬走的傢具和物品都完整的留了下來。

這很奇怪。

既沒有被洗劫的痕迹，也沒有遭到了災難的樣子。村子附近又有水源和灌木叢，那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了他們的離開呢？

老人不知道答案。

他甚至想要就此帶着族人再度離開。但在看到疲憊的族人因為到了目的地而欣喜，甚至興高采烈的討論起能在水裏、灌木叢里找到什麼吃的之後，只得咽下了原本想說的話。

他的族人已經太過疲憊了，他們需要休息。

遠途而來的幾十人，就這樣在這裏住了下來。

他們也四處找過，但原本應該居住在這裏的人們卻是沒有一點蹤影。對此情景人們雖然有點不安，但找到安穩居住地的喜悅卻壓過了這份不安。就此住了下來。

這裏也並不富饒，但有水源，還有灌木叢，這就能保證他們至少不會在這個季度中被餓死。

新一天的清晨到來，

長者的房門突然被人猛地推開。

「爺爺！爺爺你看我帶誰來了！」

長者的孫女，一個有着漂亮黑髮的少女興高采烈地拉着一個人闖了進來。

「烏爾絲拉！你看！是烏爾絲拉！」

烏爾絲拉，這正是原本他們要找的，居住在這裏的親戚家的孩子。在她還小的時候，他曾經見過她一面。

「烏爾絲拉？真的是烏爾絲拉么？」他驚訝的迎了上去，「你們現在在哪兒？還好么？怎麼一下子全都不見了？」

老人急急地問道。

「庫爾漢爺爺，我們很好。」烏爾絲拉急忙輔助了這位老人，「我們現在搬去了別的地方，都過得很好。」

「您呢？您們怎麼突然過來了？」

烏爾絲拉是回來取東西的。因為立香想回來這邊看看，她就就勢做了『想要回來取一些東西』的請求。

沒想到回來之後卻發現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村子，卻重新有了住戶。而且還是自己認識的人。

「那你們……」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來了士兵，然後有個女孩子跟士兵們打起來了！」

久違的寒暄還沒說完，就被急匆匆闖進來的少年打斷了。

「……大人啊！！！」

能和士兵打起來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位大人了。

烏爾絲拉一聲驚叫，急急忙忙的沖了出去。

天宮立香其實沒有打算出來一趟就跟誰起衝突的。但這不代表她就能眼睜睜的看着少女被欺辱。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村子風水不好容易遭兵難，還是因為上次她打了那些士兵並把他們扣下當苦力沒有還回去的原因。又一次的，有不知道哪裏來的士兵來到了這個村子。然後就彷彿場景重現一般的，又一次出現了有士兵拉扯起村子裏的年輕姑娘們。

在醫生來了之後格外有底氣的少女，再一次從天而降配合著村裏的青壯年們一起把這些士兵全都嗯在了地上摩擦。

「大人！您沒事吧！」飛奔而來的烏爾絲拉驚慌失措的看着正在拍打着衣服上的塵土的少女。確認她確實沒有受到一點傷害，一顆提了半天的心才終於落回了肚子裏。

「這位大人。」

跟在烏爾絲拉背後追過來的老人也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

看到躺在地上的士兵，還有那些驚慌失措的女孩兒們，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這裏曾經發生了什麼。

「感謝您出手救了我的族人。」

老人對着帶着兜帽的少女深深鞠了一躬。

「但很抱歉我們現在沒有辦法報答您，甚至沒有辦法請您用上一頓飯。」

「請您快些離開，我們也要馬上離開這裏了。」

士兵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友好的存在。實際上，這些邊遠地區的士兵平日的行為，就跟土匪、流氓沒什麼區別。

他們打了這些士兵，他們一定會再回來報復。就算此時殺了這些人，他們的同伴日後也回來調查。因此如果想要平安度日，要麼就容忍下他們的行為。要麼就遠遠地離開，去到不被他們管轄地地區。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也就只有第二條路可以選了。

「誒？」天宮立香驚訝的看着老人，然後又看了看周圍聚集在一起，面黃肌瘦的人們，最後又看了看被打昏在地上的士兵們。

似乎明白老人的話中的意思了。

他們就算現在能打贏這些士兵，卻無法一直戰勝他們。因此要麼就像烏爾絲拉他們之前那樣忍受他們的劫掠，要麼就只能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準備搬家。

……雖然不完全是自己的原因，但這個事情發展成這樣，也跟自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啊。

這麼多人的事情，並不是幫一把就能解決的。後續還有一系列的事情需要負責——但是如果不管的話，那麼這些人又……

少女非常苦惱。

然後就在這時，她注意到了一個孩子。小小的，可能只有五六歲，甚至更小，是個小女孩兒，卻因為面黃肌瘦而看不出一點小女孩兒的可愛。大大的眼睛配上枯瘦的臉甚至有點可怕。

可能因為注意到立香在看着自己，她偏了偏頭，回看向這陌生又好看的大姐姐。她形容不出來面前的大姐姐為什麼好看，卻覺得她那頭鮮艷的頭髮，就像太陽一樣耀眼。

於是這個小小的女孩子，對着她露出了一個羞澀但友好的笑容。

天宮立香自然是收到了這個不夠美麗，卻非常真誠的笑容。她心底一軟，不禁想到了曾經在特異點見到過的小小男孩兒，魯世德。那個在知道母親被殺死後，還能接受人們的善意，並盡了最大努力來回應的孩子。

心裏搖擺不定的天平，砰的一下砸向了一邊。

少女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都跟我來吧，我會想辦法的。」

——之後沒過多久，勇敢的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會想辦法的少女，就開始了反省模式。

她正在反省。反省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太過衝動了。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錯（畢竟不能真的見死不救），但是自己貿然打了保票就把人帶回來的這種行為，給醫生增加了很多麻煩也是真的。

畢竟現在整座城的一切都是靠着醫生的魔術才出現的。突然增加了這麼多人，也是很大的負擔吧？

她太衝動了。

「不要在意啦。」看到少女愧疚的臉頭上的呆毛都好像沒了精神似的，所羅門容貌的羅馬尼·阿基曼伸手揉了揉立香的頭髮，因為羅馬尼·阿基曼的狀態下不能使用魔術，因此在陪立香一起留在這裏的這段時間裏，他都將保持現在的樣子。也拜此所賜，他才能完成這麼大規模的魔術。「不要在意那麼多，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來一起想解決的辦法吧。」

***

雖然說是可以把英靈召喚過來，不過考慮到令咒只有三條還有其他的一些問題，天宮立香之前並沒有立刻把想法付諸行動。

她確實是很心動啦，但也好歹要把家裏收拾好再接待朋友嘛。

就靠這個幾乎什麼都沒有的城（家）招待朋友，還是稍微有點不妥吧。

真說起來，這裏還真是貧乏啊。雖然吃喝不愁，但是……人造物真的少得可憐。一起搬進來的村裏人好像是因為以前太過貧窮，而並沒有什麼手藝人。用蘆葦、茅草編織墊子和筐子差不多就是極限了。

布料之類的雖然也能少量製造，但都很粗糙（似乎這裏的人並沒有掌握布料的織造技術？）。

新來的人雖然有手藝人（制陶、織布之類的），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材料他們也做不出東西來。

雖然暫時由於醫生這個超級不科學的魔術的原因暫時，姑且，還能做到自給自足，但醫生自己也說了，這都是魔術產生的非自然結果，並不能持久。如果想要效果持久下去，必須要有符合這個時代的奇迹。

所謂這個時代（神代末期）的奇迹，自然就得有符合這個時代身份的人出場了。

因此在跟醫生談完之後，就算覺得現在不是招待朋友來的時候，天宮立香也只好打起了伊什塔爾的主意。

「哦……？原來如此，是這麼一回事啊。」聽完天宮立香的解釋，坐在鋪了皮草的椅子上的黑髮女神了解了現在的情況。「好啊，就把我的權能借給你用好了。以我伊什塔爾的名義，將帶給這座城市雨露與豐收，只要我還在這裏，這座城市就不會受到野獸和飢荒的侵襲。」

「誒？就這樣？」

拚命道歉的天宮立香已經做好了被討厭的準備了。畢竟明明說是讓人來玩兒結果還要讓人幹活……還是這種可能會很勞心費力的工作。（她不太清楚神明要怎麼展現權能）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這可是因為是你才特別給予的優待哦。」以英靈之姿現身的女神高高揚起頭，露出曲線優美的修長脖頸——如果她的眼睛沒有在偷瞄面前的少女的話，想必會更像是一位高傲又冷酷的女神。

「哇——伊什塔爾最好了！」橙發的少女向前一撲，一把抱住了面前的黑髮女神，「我一定會努力掙錢上供的！」

「……看在是熟人的份上，稍、稍微晚一點也可以啦。」被少女突然抱住的伊什塔爾努力繃緊了表情，才沒讓紅暈泛上臉頰。

嗚哇……這、怎麼這麼直接？

美麗的黑髮女神輕咳了一聲：

「咳，那麼，就這樣就好了么？如果你想要靠戰爭來積累財富的話，也可以像我發出請求哦。」

「雖然我是司掌金星的美與豐收女神，但同時戰爭與破壞也在我的權能之中。」

「啊哈哈哈，這個就不用啦。明明想叫你來玩兒卻還要你出力已經很對不起啦，剩下的我來想辦法就好。」

天宮立香，今天也拿着成熟穩重的（男）主角劇本。

雖然現在還沒什麼好辦法，不過路是走出來的，辦法也總是會有的嘛。

或許她應該去賣一波糧食水果之類的？

不過這麼多糧食水果進入市場會不會對原本的生態結構造成破壞性衝擊啊。尤其她只是臨時在這裏待一陣子，要是在人們習慣了來這裏就能獲得大量糧食之後突然消失了，又會不會造成群體恐慌呢……

經過諸多英靈潛移默化的教育，天宮立香也不知不覺得有了身為上位者的大局觀。

「不過說到錢的話，你不是有那個么？」

回過神來的黑髮女神想到了一件事情。

「哪個……？」

「那個啊，就是那個性格超惡劣的金閃閃給你的，他的寶庫的鑰匙啊。有那個的話，你隨時可以從他的寶庫里掏東西哦。」

「無論是武器、寶石還是黃金，應有盡有，那可是整個巴比倫的寶庫，隨便掏出點什麼就能買下一兩座城池了吧。」

應該說很輕鬆就能買的下來吧。

「……」

經伊什塔爾這麼一提，天宮立香也想起來好像也想起有這麼一回事了。

不過因為那是蠻久以前的事情了，她記憶稍微有點模糊。金閃——不，吉爾伽美什好像確實給過她一個同樣金閃閃的東西來着，當時她還以為那看起來既像是擺設又像是鑰匙的頗為苦惱呢——實心兒黃金鑄成的，又重又大，放到哪裏好像都不合適。

好在那個叫……叫什麼鍵的東西可以變換形態，最後變成了只有指頭那麼大的裝飾才能隨時戴在身上。（畢竟是那位吉爾伽美什難得心情好給她的東西，要是不帶着他會不高興的吧。）

天宮立香擼起袖子，露出綁在手腕上當飾品的那個小小的金色事物。

「你說的是這個吧？」

「……我說啊，這個可是能開啟巴比倫寶庫的重要鑰匙哦，稍微也對它上一點心吧。」至少也要掛在脖子上吧？

雖然知道這孩子的精神一向粗的不得了，但能粗成這個樣子也是舉世難尋了吧？

「那裏面可是有全世界的寶物的原型哦，不說黃金之類的東西，裏面的寶石隨便賣掉一兩顆小的都可以買下這座城市裏所有的人了。」

「雖然我現在看那傢伙挺不順眼的，但他的寶庫可是好東西。所以這把鑰匙你一定要收好啊，至少用黃金做條鏈子戴在脖子上什麼的。」

「……那個，稍微有點困難呢啊哈哈哈。」

橙發少女下意識用空着的手摸了一下胸前。

在那裏的衣服下面，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巧凸起。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也是證明。

注意到天宮立香的小動作，伊什塔爾忍不住用看害蟲的眼神看向一直面帶微笑的立在不遠處看着這邊……不，準確說是看着她面前的立香的男人。

白髮褐膚，還有一身花里胡哨的紋身。

——就算換一層皮她也認得他啦，那個萬惡之源，罪魁禍首，讓人看了就覺得『都是他的錯』的混蛋傢伙。

有了據說能夠打開巴比倫寶庫的鑰匙——王律鍵之後，錢財什麼的，就不再是問題了。不過要怎麼打開這個寶庫，對立香來說還是個不小的問題。

說是寶庫的話，果然回想起大門吧？所以她要先召喚出大門，然後在把鑰匙插進鎖孔當中？

「嗯？不用那麼麻煩啊，你見過金閃閃的傢伙開王之寶庫的吧？就那樣子就好了。」聽到立香的假象，伊什塔爾急忙擺了擺手。

「想像面前有寶庫……然後，拿着鑰匙一擰。」

握著體型龐大的王律鍵，努力照着伊什塔爾的話演示了一遍的天宮立香猛地就感覺手上的鑰匙一沉，好像真的扭開了什麼一般。

少女睜開眼睛，就見面前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好像有了一個淺淺的光圈——不大的光圈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遊戲里的傳送門那樣。

姑且試試吧。

天宮立香按照伊什塔爾的話，在心裏默念著『黃金』的同時將左手伸了進去。

感覺好像在摸超市購物的抽獎箱似的。只不過那裏面只會有五顏六色的乒乓球而言，就算一口氣抽十次估計也只能得到一大堆紙巾之類的安慰獎吧。

從視覺上看，少女的手臂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不過對立香自己而言，她確確實實的把手伸到了某個地方，並且摸到了許多冰冷硬實的東西。

這個太大了，這個也太大了。

少女的手在裏面摸來摸去，然而無論是哪一個，對她來說都很大，一手摸過去，甚至摸不到邊緣。

就好像一塊塊大塊的金屬板。

小一點的……小一點的……啊，有了。

她終於摸到了一塊能被自己抓住的。雖然也很沉，但好歹能用單手抓出來了。

天宮立香用力的把手臂拔了出來。帶着被她抓住的那塊冰冷的金屬——一塊差不多有一個去了皮的椰子那麼大的黃金。

金燦燦的，沒有一點雜質。

沉甸甸的，如果不是經歷了七個特異點的天宮立香有不錯的臂力，可能還真拿不出來。

那出現的特別魔幻的旋渦在立香把東西拿出來之後就消失了，留下立香雙手托著這一大塊黃金髮呆。

竟然，真的這麼簡單就做到了？

「對啊，你有鑰匙，那就就是開個門取個東西的事兒嘛。」能有多難。「但是立香你拿的也太少了吧，你那傢伙的寶庫里別的不多，黃金珠寶可是可以堆成山的。再多拿一點不用跟他客氣。」

「這些已經很多啦，在這個時候應該是夠用了。其他的就再說吧。」而且這一塊是她再回去之後確實能還得起的大小。

天宮立香打開了寶庫這件事，自然瞞不過身為寶庫主人的吉爾伽美什。他對此並不意外——或者說，令他意外的是，那個傢伙竟然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打開了寶庫。

還有這好像小老鼠一樣窸窸窣窣的小動作。

「雜種就是雜種。」

高高在上的黃金王者一聲嗤笑，然後稍稍調整了一下寶庫中物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