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七章

29.第二十七章

對於立香在二十四小時當中連續兩次被綁架這件事,羅馬尼·阿基曼的內心十分糾結。

理智告訴他,立香很安全,這麼個普通人一定傷害不到她。但感情上卻怎麼也不能接受。在其他人都緊趕慢趕向後退的時候,他就如同逆流而上的魚一樣奮力向前。跟着匆忙追着綁架犯和人質的警察們一起奔向了反方向的通道,一路追到了甲板下層的通道中。

「別過來,不然我就殺了她!」

紅髮的男子大聲的吼著,手中的兇器大開大合的揮舞著,擋住了本就不寬敞的通道。讓人無法從側面襲擊自己。

天宮立香本來是不着急不著慌的打算看看他想怎麼逃生的,但看到醫生隱隱含着驚恐的眼神。就放棄了原本的打算。

萬一把人嚇出原型了不好解釋。

這種狹窄的廊道雖然不適合大開大合的老爺們們有什麼動作,但對女孩子來說是足夠了。表情平靜的完全不像是被挾持,生命受到威脅狀態的少女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沒有戰鬥過吧?」她突兀的開口。「不是說你拿着兇器去襲擊比自己弱的人,而是實打實的跟人撕斗。」

「什麼?」

注意力都放在了跟自己對峙的警察們身上的紅髮男子下意識的低頭看向天宮立香。

「就是說,想當壞人,沒有足夠的本錢的話,至少也得好好地磨鍊過啊。」

帶着手套的手趁著男子再一次揮舞著兇器的時候猛地捉住了他的手腕。接着,少女漂亮的鞋子上精緻而結實的鞋跟跟男子的腳面有了一次親密而結實的接觸。天宮立香這一跺,正好踩中他的腳趾。

有穩定工作,不需要為生活奔波的男子被天宮立香出其不意的襲擊打了個正著。他本就不像那些長期處在戰鬥一線的人們一樣對疼痛有一定程度的抗性。因此在疼痛的襲擊下,他原本勒在天宮立香脖子上的不由的鬆開了。

掙脫了桎梏的天宮立香一手掐着他拿着武器的手臂,另一隻手猛地屈起向後一擺就是一個肘擊。

一聲悶響。讓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摸一下自己的腰腹處。

好、好痛的樣子。

然而更讓人幻肢疼痛的還在後面。手上用盡卸掉男子手中的摺疊刀后,天宮立香就轉過身,屈膝撞向每個男人都無法避免的弱點上。

看到這一幕的男性警官們都忍不住並起了雙腿。

時至此時,他們突然不知道到底誰才是那個受害者了。因為過於震驚,他們甚至沒能在第一時間制(拯)服(救)原本的挾持者。眼睜睜的看着橘發的少女猛烈的,完成了行雲流水一般的攻擊的最後一下。

在男子因劇痛彎下腰的時候。她一手拽著男子的胳膊,一腳掃向他的下盤,本就沉浸在痛苦當中的男子立刻失去平衡倒在地上,被少女反剪著胳膊踩住。

再起不能。

「所以說,沒有金剛鑽,就不要攬瓷器活啊。」

天宮立香鬆開男子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裙擺。

「立香!」羅馬尼·阿基曼第一個沖了過來,他抓住天宮立香的手臂,例行上下檢查了一遍。「這多危險啊,萬一傷到你怎麼辦。」

「……?」誰危險?誰傷到?

隨後跟上從天宮立香腳下解救……不是,控制住犯人的警察們一瞬間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點什麼。

雖然覺得這種挾持女孩子的人渣四肢都被打斷都不為過,但看到剛剛那行雲流水一般流暢的攻擊。同情心就微妙的產生了呢。

便裝警察們很快就將痛的幾乎失去意識的男子背走了。

也許是被天宮立香剛剛的兇殘嚇到了,幾個男性警察在路過天宮立香身旁的時候,都情不自禁的綳直雙腿繞開了一點。

倒是同為女性的佐藤美和子,讚賞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原本天宮立香是應該要回去跟他們做筆錄的。但考慮到她剛剛可能受到了驚嚇,幾位警察也就沒一急於這一時。反正人都在船上呢,晚點等人家心情好了再來多好。

天宮立香謝絕了幾個警察說要護送她上去的好意。同身旁站在她斜後方,微微張着手臂,隱隱成半包圍着她的姿勢站着的羅馬尼·阿基曼一起目送了幾人的離開。然後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個案子,還沒有完結。

之前那個人交代的是,找他的是一個女人。而被揪出來的卻是一個男人。

無論是同夥,還是別的什麼身份,那個女人才是真正的關鍵。天宮立香原本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在讓風魔小太郎監視大廳中的人之後,她得到了答案。

「秋吉美波子。」

她低聲重複了一邊風魔小太郎告知的名字。

「誰?」

「就是那個安放□□的女人。」天宮立香嘆了口氣,表情也跟着變得嚴肅了起來。

她其實是很不願意難為女孩子的。但是這個女人又一次前往了下層的機房,明顯就是一計不成,再出一計的節奏。

「小太郎說她現在在機房。」

走到路口,少女下意識的張望了起來——她不記得機房往哪個方向了,要是有個指示牌之類的就好了。

看到天宮立香這個舉動,青年拉住了她的手。

「跟我來。」

雖然不敢說他已經記住了整艘游輪的結構,但畢竟是做了一次立體建模的人,幾個主要艙室的位置他還是有印象的。

他在前,立香在後。在船體複雜的通道中一陣疾走,上樓梯,再下旋梯,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機房前。

然後他們在機房外站着,聽了一場推理秀。

那個之前被她認定為『不靠譜』的偵探·毛利小五郎此時正在似乎很靠譜的分析著這一系列的事件的經過。

雖然這個結果讓她有點無言以對。

大致理解一下,就是,秋吉美波子利用了剛剛那個男人,配合了他的一系列行動讓他產生了,八代會長和八代理事長都是他親手殺死的錯覺,讓他背了安放□□和殺人的惡名。但實際上,真正殺了那兩人的,是她。安放了大量□□的,也是她。

你都打算把船炸沉跟着一起死了,還費這麼大勁兒幹什麼?

對此天宮立香是真的不大能理解。繞這麼大一圈有啥意義?

「你說,她何必呢,如果想把罪名都按到那個……那個誰身上,那直接讓他把人都殺了不就好了?何必冒充八代會長被他『殺』一次,然後再自己去把八代會長殺死呢。」

少女抓着青年的胳膊,把他拉向自己,在他的耳邊小小聲的說着。距離近的青年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對方溫熱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耳朵上。

暖暖的,還有一點痒痒的。

「什麼?」一不小心的,他就稍稍走神了那麼兩秒。

「你都沒在聽嘛?醫生。」

少女微微皺着眉頭,無奈的看着自己的同伴。

「抱歉,稍微想了點別的事情。」

青年咳了一聲試圖轉移少女的注意力。她這麼看着他,讓他有那麼一點點不好意思了。

「我說,那個女人……」

砰。

就在立香抓着醫生說悄悄話的時候,一聲在巨響猛地打斷了她的話語。她急忙向前跨了一步,就見到剛剛還在侃侃而談的毛利小五郎,整個人被打飛趴在了機房的金屬管道上。

「我不打女人。」

「你這是性別歧視。」

機房裏的一男一女在短暫的交流之後,又一次扭打到了一起。不,應該是陷入了單方面的毆打當中。

秋吉美波子,單方面的,用如暴雨一般猛烈的攻勢將確實一次都不曾還手的毛利小五郎打的鼻青臉腫。

天宮立香在上前制止跟安靜圍觀之間糾結了兩秒。雖然她覺得這種時候還在意性別挺傻的,但她並不討厭毛利小五郎這種微妙耿直的紳士風度。

畢竟耿直的犯傻也比抬手就打女人的傻嗶要好。

因此在這種還算安全的環境下,她或許不該搶他的主場?

不過她尊重他的行為歸尊重他的行為,卻始終不認為他的行為是絕對正確的。因此她縮回了探出去的小腦袋,轉頭看向自己背後的羅馬尼·阿基曼。

「醫生。」她壓低了聲音。

「什、什麼?」

容貌清秀的青年被她突然嚴肅的表情弄的也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

「這個毛利小五郎,真的是個反面教材。」

「……哈?」

「跟你說,紳士風度,一定不要用在這種對決的關鍵時刻。敵人就是敵人,或許事後可以溝通,但前提條件一定是要優先保證自己。」

「我不崇尚暴力,但是,有時候只有當你把人制服之後才能好好對話。」

「???」天宮立香說的越是嚴肅正經,青年就越是一頭霧水。

道理我都懂,但這個時候突然說這些是想表達什麼呢?

「所以如果你遇到這種情況,千萬不要講什麼道理什麼紳士風度,先把人控制住了再說。」她一本正經的說着像反派一樣的話。「要知道,不僅僅是反派會死於話多,正派也往往會死與事多。」

比如對方沒死透就轉身啦。對方說臨死之前還有一句遺言要說就毫無防備的靠近對方啦,這些並非必須的動作總會將原本的喜劇逆轉成悲劇。

「我知道啦!」哭笑不得的羅馬尼·阿基曼抬手在少女的頭上輕輕揉了幾下。

原本他還稍微有點緊張感的,讓少女這麼一弄。頓時緊張感全無,只剩下心底微妙的酸甜感——或許不合時宜,但是他覺得這樣一本正經跟自己說着『經驗之談』的少女,特別的可愛。

眼看氣氛就要從緊張的鐵灰色轉變為柔軟的粉紅色。秋吉美波子隱含憤怒的聲音就在下一刻打破了這差點就成型的好氣氛。

「我經過好幾次的嚴密模擬,□□數量,流進船內的海水量,避難所需的時間……這些我全都計算過了的!」

……你計算過了,就能炸船了!???

聽到這句話,天宮立香就覺得心頭湧起了一陣無名火。她鬆開抓着醫生的手,轉身大步流星的走進機房內。

實心的鞋跟走在金屬的地面上,發出了響亮的鐺鐺聲。

「這裏很危險,快走!」

毛利小五郎一個翻滾,抽空轉頭對突然出現在機房門口的少女發出了警示。

「謝謝你的警示,不過不需要。」

有着明亮橙發的少女搖了搖頭,隨着她的動作,那一頭漂亮的橙發也跟着一起晃動起來,那柔軟的髮絲如同主人一樣看起來溫和無害。

然而少女的表情卻是截然不同的堅毅和兇悍。

大概可以用『超凶』來形容了。

「你不打女人沒關係。」她對着毛利小五郎眉眼彎彎的笑了一下,然後轉過頭看向裸足站在地面上,警惕的盯着自己的美艷女性。

「我打。」

平心而論,秋吉美波子是一位會讓人感到賞心悅目的美女。整齊的短髮,美麗的容顏和知識女性特有的幹練氣質。雖然並非傳統意義中充滿女性柔和之美的女性,但也足以吸引人們的視線,得到人們的讚許。

如果沒有這回事,天宮立香也會是欣賞她的人之一。

但是這個時候,聽到她義正言辭的辯解,她只想狠狠給她一拳讓她醒過來。

「你就算經過了計算,用數據進行了模擬又怎麼樣呢?」

「你敢打包票說絕不會出現意外么?你敢說爆炸的時候一定不會有人會因為慌亂而從樓梯上跌下去,一定不會有小孩子不小心被擠下海,或者因為你的行為而從此留下一輩子的心理創傷么?」

「不,你沒有考慮過,你只想到了你自己。把自己放到了被害者的位置上,然後心裏沒有一點愧疚的拖着全船的人為了自己的復仇戲買單。」

天宮立香不敢說自己就一定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但作為一個被牽連進來,一點都沒有享受到游輪之旅的樂趣的乘客,她覺得自己至少是有發言權的。

「閉嘴!」也不知道天宮立香那句話戳中了她的爆點,原本並沒有敵意的秋吉美波子猛地一個踏步便沖着天宮立香沖了過來。她以掌作刀,想着少女的頸側狠狠的劈去。然而還沒等她靠近,一陣難以忽視的惡寒便席捲了她的全身。

她身體一抖,原本進攻的動作自然也就鬆懈了下來。

天宮立香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遲疑,但機不可失,於是她便抓住這個機會,拽住秋吉美波子的胳膊一拉一抬,接着便用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秋吉美波子並沒有立刻昏過去,但同時也因為剛剛的衝擊而渾身疼痛一時爬不起來。或者說,沒能爬起來。

有誰正在看着她,帶着莫大的壓力和恐懼。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什麼沒有生命的物體一樣冷漠而充滿壓迫感。明明沒有刻意針對自己,卻讓人從心底感到恐懼。

她掙扎著微微抬起頭向著視線傳來的方向看去,卻只來得及看到同少女一同離去的,某個人橘粉色的發尾。

「請你束手就擒吧,秋吉美波子女士。」

毛利小五郎站到了她身旁。

這一次,她沒有再試圖掙扎。

走在走廊上的天宮立香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呼——」這下總算覺得舒服多了。

「小太郎?」她輕聲呼喚道。

「您儘管吩咐。」先前被天宮立香命令跟着行蹤可疑的秋吉美波子的紅髮的忍者從憑空出現。

「沒事啦,辛苦你了——不對,你覺得我剛剛的過肩摔怎麼樣!」

那是斯巴達之王——列奧尼達交給她的招式。之前一直都是時靈時不靈的,沒想到這次竟然一鼓作氣就使了出來。

「非常完美。」風魔小太郎誠心誠意的稱讚道。

這個過肩摔確實非常完美。實際上,當那個女人沖着主人衝過去的時候,他是想要立即現身阻止的。但就在他要行動的時候,感受到了同秋吉美波子一般無二的壓力。沒有形體,卻讓他忍不住想要向後跳開的壓力。

想到這裏,他不禁抬頭看向同樣也在誇天宮立香剛剛那個過肩摔的青年。軟綿綿的,看起來似乎沒有一點威脅性青年。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名叫羅馬尼·阿基曼的青年微微抬頭,對他友好的笑了笑。

「……」風魔小太郎沒有回話,沉默著隱去身形,繼續護衛在天宮立香身後。

當他們再次走出下層船艙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之後了。

甲板外一片漆黑。無論是天空還是海面,都好像籠罩了一層黑紗一般。

舞廳中的燈光透過窗戶灑向甲板,照在一高一矮兩人身上。

「啊,已經開始了呢,宴會。」

雖然發生了一大堆事情,但上流社會嘛,宴會是無論如何一定要有的。天宮立香從窗外向里看去。專門請來的樂團已經奏起了音樂,雖然跳舞的人不多,但人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還有說有笑的。看起來狀態都還不錯。

「現在進去好像有點打擾了呢。」

羅馬尼·阿基曼看向不遠處緊閉的大門。雖然不是不能進去,但是猛地開門走進去,估計會嚇到這些好不容易才重拾輕鬆心情的人們吧。

「是啊。」

少女看了看,得出了同樣的答案。

「啊,月亮出來了。」她抬起頭,就見剛剛還被烏雲遮蓋的月亮完完整整的出現在了天空。沒有城市的燈光污染的情況下,月光顯得特別明亮。

「真的誒。」青年學着她抬起頭,看向天空中的明月。

他也很久沒有這樣真實的看過月亮了。

聽到他的話,天宮立香反而收回了視線,轉過頭去看身邊的青年。在月光的照耀下,青年的容貌顯得格外柔軟。

『立香,你一定要抓緊這個機會,主動出擊!』

她突然就想到了白天時鈴木園子跟她說的話。

雖然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不過她覺得這個時候……或許自己應該主動一點。

想到這裏,她轉身橫跨了一步,站到了羅馬尼·阿基曼面前。

「?」

青年被她的行動搞得一頭霧水,不由投以疑問的目光。

這是要做什麼?

天宮立香學着記憶中莎士比亞曾經做過的姿勢,一手撫胸,做了個邀舞的動作。

男士的邀舞動作。

???

前·以色列王,后·迦勒底學習機羅馬尼·阿基曼更糊塗了。

這個姿勢是有點熟悉,不過是要幹什麼來着?

「跳舞啦!月光、海面還有音樂,在這裏跳舞不也很好嘛。」

見醫生沒有動作,天宮立香不容人反對的抓住了青年的兩隻手,擺出了跳舞的動作。

「等、等等啊?這個姿勢不對吧?」明白過來的青年急忙想要把手抽回來。

他倒不是不想跳舞,但是這個、他現在這個姿勢是女步的吧?

不是應該他攬著立香的么!?

「不要在意這種小事,來跳舞嘛!」少女笑嘻嘻的使勁兒一拽,便率先邁開了步子。

哈……

青年在心底一聲輕嘆,只得跟着一起邁開步伐。

他能怎麼辦,還不是只能順着她?

其實兩人都不大會跳這宴會上的舞蹈,因此沒跳兩步,就不小心出現了踩踏事件。不多到也沒人在意,反正高興就好了。

一二三、二二三、三二三轉個圈……咦?

到該轉圈(大概)的時候,立香伸長了手臂都沒能讓羅馬尼·阿基曼順利的轉過那一圈去。雖然立香也很有氣勢,但只穿着矮跟鞋的現在,他們做這個姿勢還是稍微難了一點。

「還是這樣更方便吧?」

青年順勢一變姿勢,同少女交握的手高高抬起,讓身前的少女轉了個圈。

「嘖。」立香稍稍的有點不甘心,但又覺得這樣也不壞。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雖然是只有兩個人的『舞會』,雖然是在幾乎看不到什麼景色的甲板上。雖然之前折騰了大半天幾乎都沒有好事發生,但兩人此時卻都覺得。

能夠來這一趟,真的是不虛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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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退休master的觀察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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