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從粉到黑，經歷了多少？
從這些遊戲基層從業者的話語中，可以聽到許多的小道消息，內幕消息，劉雄也是饒有興緻的聽着周邊的唧唧喳喳。
「你們公司的《300基佬》通過了沒？」
「嗨！別提了！被審查給斃了！」
……
「我的遊戲股票……跌成狗了，哪棟寫字樓天台沒鎖的？」
「兄弟別慌，是技術性調整!」
……
「老哥，我最近有些迷茫啊！以前我們公司做的遊戲都是銷量50000套以下的，這次的新遊戲《暴力計程車》居然一個月就賣了300000套，老闆直接給我分紅分了20萬大洋。」
「結果銷量高了，收入多了，我卻迷失了，最近天天泡吧，老哥，這種迷茫你也有過嗎？」
「沒有，銷量從沒這麼低過。」
……
一邊旁聽，一邊輪到了劉雄打飯，雖然來的有些晚，但高大上的食堂依然提供了一頓楓剩的午餐。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
這些都是沒有的。
龍抄手、鍾水餃、串串香、紅燒牛肉蒸雞蛋、蓮白回鍋燉排骨……
這些都是已經賣完了的。
來晚了的劉雄和小林，老老實實的打了份清炒四季豆、苦瓜炒蛋，再加一碟泡菜，然後在人山人海的食堂里，尋得了一個空桌。
楓剩的午餐，沒有肉。
剛坐下，便又有兩個兄弟來拼桌，因為食堂差不多坐滿了，拼桌也是正常的。
打了個招呼，雙方便各吃各的。
拼桌的兩位兄弟都戴着厚厚的眼鏡，手腕和指尖也都有老繭，一看就知道是殿堂級的程序猿。
兩位拼桌兄弟都一邊吃飯，一邊玩起了手機，其中那名光頭程序員說道：「你最愛的《血豹》那家公司，飛夢工作室已經換老闆跑路了你知道嗎？」
劉雄差點沒把口裏的泡菜給吐出來，吃頓飯都能遇到討論血豹的？不過，最愛的血豹是什麼情況？
驚詫的眼神看了對面一眼，劉雄確認光頭程序員不是在對自己，而是在對他的同伴說話。
同伴那個皮膚黝黑的程序員當場就怒了，反駁道：「誰說我最愛垃圾飛夢了，別瞎說，不要侮辱我的遊戲欣賞水平！」
光頭程序員笑嘻嘻的說道：「毛線！黑歷史就要勇於承認！當初我說《血豹》這麼垃圾，下一款《血虎》也肯定是款垃圾遊戲，你還跟我吵架呢！」
「還說什麼血豹是第一次嘗試，新的工作室第一款遊戲差一點很正常，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問題，血虎肯定會進步的云云。」
「結果呢？被打臉了吧？」
「哈哈哈！老夫我當程序員兩年，頭髮都掉光了！這麼大的工作壓力可不是白給的！一看血豹那垃圾樣，我就知道血虎肯定也沒希望！」
從兩人的對話中，劉雄得出了信息：小黑程序員，似乎曾經是飛夢工作室的粉絲，並且在《血豹》可恥失敗之後，依然堅持維護著飛夢以及續作血虎。
而光頭程序員，認定飛夢是一家垃圾工作室，血虎也是垃圾遊戲。
為此，意見不同的兩人還發生了爭執。
至於爭吵的結果嘛……在血虎上市之後，爭吵也就失去了懸念。
光頭程序員繼續當他的飛夢黑，而小黑程序員也在失望透頂之後，對飛夢粉轉黑。
從粉到黑，誰能知道小黑程序猿經歷了多少？
看這兩兄弟說的挺嗨，劉雄忍不住插話問道：「你們眼中的飛夢是什麼樣子的？」
這個問題會得到什麼還有懸念嗎？
程序員兩兄弟把飛夢、血豹、血虎和血獅，痛痛快快的黑了個夠！
只是，小黑程序員在最後的時候，補充了一句：「其實血豹的題材真的是非常不錯，填補了市面上的空白，我對於這個敏感題材也是非常感興趣，血豹發售之前一天，我激動到失眠！只可惜這麼好的題材，讓飛夢這個垃圾給白瞎了！」
程序員兩兄弟瘋狂吐槽了飛夢一會兒，然後問道：「小哥你也是遊戲公司的嗎？」
見劉雄點點頭，光頭又是嘆道：「那你竟然不知道飛夢的光輝事迹？這可是去年統計的遊戲界百大事件第三呢！關於飛夢的騙局，遊戲圈，特別是這個軟件園的遊戲圈，應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對了，小哥你是哪個公司的啊？」
在程序猿兩兄弟的詫異之中，劉雄說出了讓他們震驚的話：「我是飛夢遊戲工作室的。」
「啊？你真是飛夢的？這……」因為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批判飛夢，所有場面頓時顯得有些尷尬。
安靜，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還是劉雄率先打破了安靜，「飛夢不是換人了嘛？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待問題，敢於接盤飛夢工作室的人，他一定是一位理想主義的勇士。」
「雖然曾經的飛夢工作室，的確是很垃圾，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以後的飛夢，絕對是一家精品良心遊戲商！」
兩人以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劉雄，然後同情的說道：「嗨，兄弟，沒事！在飛夢練一練編程，反正飛夢遊戲那麼垃圾，正好拿來練手。」
很顯然，對方是把劉雄當成了不幸入坑飛夢的程序員了，而且是被老闆的空頭支票給洗腦的那種。
……
午飯很快結束，劉雄和小林把餐盤端到回收處，在風景優美的軟件園區散步消食。
劉雄的心情還算不錯，打望了一眼剛剛走過的黑絲OL，劉雄爽朗的說道：「小林，帶路！正好我熟悉一下這軟件園。」
或許是因為剛才被拼桌的人給黑了，小林情緒顯得有些低落，他一邊帶路，一邊嘆道：「唉，雖然我知道我們飛夢的名聲不太好，但還是有些難受。」
「老闆您是一位好人，一來就解決了我的工資，我也相信新飛夢絕對會成功。」
「可，現在許多人都對我們抱有偏見，看不起我們飛夢，真擔心以後我們在市場上也遭遇這種偏見。」
視線望着遠方的企鵝公司總部，劉雄雲淡風輕的笑了笑：「過去的飛夢，的確很垃圾，他們不是偏見，是事實。」
「而我，要做的就是從《血獅》開始，一步一步把飛夢失去的名聲給找回來。」
「走！讓我們開始第一步，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