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章 迷人精湯姆·里德爾
「那副妖精做的盔甲，博客先生想出個更高的價錢…」湯姆·里德爾下頜微微收回，上抬的目光注視着對面的老太太，笑容和陰陽頓挫的腔調都非常具有男性魅力，「五百加隆，他覺得那夠公道的了--」
「哎呀，不要這麼急嘛。」赫普茲巴端起茶杯，搖頭晃腦扭動着身子、撅著嘴巴近乎於拉文德對羅恩撒嬌一樣一般說道，「不然我會以為你只是為了我的東西才來的…」
「我是為了它們才被派來的…夫人。」湯姆·里德爾充滿彷彿非常遺憾的腔調輕聲說，微微上抬的唇角顯得十分真誠，他的目光沒有從對方的臉上挪開，身體前傾，雙手拄在膝蓋上，讓他看上去有些委屈，「我只是個小小的店員，只能聽人吩咐。博克先生要我問——」
「哦博克先生，」赫普茲巴看着湯姆·里德爾的模樣似乎有些可憐他，她小手一擺，就像想到了什麼能逗眼前的男孩開心一樣，她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抑制的得意笑容，「我要給你看一樣博克先生從沒見過的東西。你能保密嗎？」
湯姆·里德爾雙目凝視對方，手握著的茶勺在茶杯中不斷地轉動，哈利這才注意到他右手食指手上正戴着一枚戒指。
「你能保證不告訴博克先生，我有這個嗎？」赫普茲巴也前傾了身體和伏地魔之間的距離變短、變得更為親密，「可是你，湯姆…」赫普茲巴喊對方名字的時候讓嗓音變得更加肉麻，「你會欣賞他的歷史，而不是想着能賺多少加隆。」
湯姆·里德爾有節奏地搖動着手裏的茶勺，他偏偏頭像是滿足一個聽話男孩一般，微微搖了搖頭便附和奉承道：「我很樂意，我很樂意看赫普茲巴小姐你給我看的…任何東西。」
「所以在這等我一會。」赫普茲巴又像小姑娘似的擺擺手，扭捏著站起身來。
這一瞬間哈利覺得眼前的湯姆·里德爾和艾倫很是相像，他們都極擅長於勸說，言語行動中自有一種讓人喜歡的力量——這種發現讓哈利悚然心驚，他使勁搖了搖頭，想要把這個念頭拋出腦袋。
哈利留意到在赫普茲巴背過身後，湯姆·里德爾的臉上溫和笑容完全消失，凝起雙眉彷彿在沉思。
再度出現的赫普茲巴愉快而得意地打開了蓋子，「我想你會喜歡的湯姆……哦，如果我家的親戚知道我讓你看了……他們馬上就會來搶走的。」
湯姆·里德爾依舊轉動着茶勺，聞言抬頭露出了感興趣般的湊趣表情。
「親愛的，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拿着。」赫普茲巴把一個金杯從柔軟的緞子襯墊上拿起來，得意地搖擺着身體，將它遞給了湯姆·里德爾，「好好看看。」
赫普茲巴沉浸在炫耀分享的快樂中，她彷彿被對方英俊的面龐迷住了，但哈利可沒錯過湯姆·里德爾臉上露出的貪婪表情。
湯姆·里德爾捏住了金杯，辨認著杯子上的雕飾，他眉頭上揚抬起頭對赫普茲巴露出了迷人的、尤其討人喜歡的笑容：「獾…夫人，這是我以為的那…」
「赫爾加·赫奇帕奇的金杯。」赫普茲巴在湯姆沒把問題說完就就笑着給出了答案，有些自信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艷麗的披肩和一圈又一圈掛在她脖子上的紅色珠鏈，帶着一絲驕傲愉快地說道，「你很在行，聰明的男孩…我沒跟你說過我是赫奇帕奇的遠房後代嗎？這東西在我家傳了好多好多年了，很漂亮是不是？」
湯姆·里德爾手上不斷轉動着金杯，打量著上面的雕飾花紋。
「據說還有各種魔力，但我沒怎麼試過，我只是把它好好地收在這兒。」隨即赫普茲巴又將注意力轉向了另外一個盒子，她小心地撥開了精緻的金絲扣，「我想這個你會更喜歡的，湯姆…湊過來…湊近一點兒，看清楚…」
當赫普茲巴將一個紅色的袋子拿出來的時候，湯姆·里德爾的目光簡直無法從她的舉動中挪開，他看也不看地將赫奇帕奇的金杯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金屬的鏈條聲響起，那個八邊形金屬鑲邊的小掛墜盒在空中晃動着，盒子上嵌著的綠色的有着蛇皮圖案的寶石在燭光中熠熠生輝。
湯姆·里德爾不由自主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出神地盯着那個小掛墜盒，他的世界彷彿除了眼前的這個掛墜盒，其他一切都成了虛無。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這個小小的掛墜盒清晰地映入他的眼中。
赫普茲巴的聲音似乎是從身後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此時此刻能吸引湯姆·里德爾的，只有眼前這個精美的掛墜盒，他的目光隨着掛墜盒的擺動而轉動。
他沒有經過赫普茲巴的允許，就伸手捏住了這個掛墜盒。
赫普茲巴不以為意，得意洋洋地笑道：「多年前博克賣給我的，我敢說等我死後，他一定想把它拿回去。」
赫普茲巴很高興眼前這個英俊的青年對她的收藏感興趣，任由這個討人喜歡的男巫細細打量她的收藏，而她只是在一旁近距離觀察的他的臉蛋，就好像在觀賞一件更有價值的收藏。
湯姆·里德爾近乎於着迷般地將掛着盒握在了手中，小半天後喃喃道：「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記號。」
「對了，為了這個我可花了高價。可我不能錯過，絕不能錯過這個寶貝，我一定要把它加入我的收藏…」赫普茲巴用肥胖的手指拿起了身旁的一塊炸肉球一樣的東西，塞到了嘴裏邊說邊吃，「我聽說是博克從一個外表寒酸的女人那買來的，那女人大概是偷的，不知道她的真實價值…我敢打賭她肯定被這個老混蛋壓榨了一番…」
哈利發現，背對着赫普茲巴的湯姆·里德爾，眼睛裏閃爍著紅光，攥著掛墜盒鏈子的手指，關節都變白了。
赫普茲巴終於感覺到氣氛不對，留意到他神情的異常，她疑惑地問道：「你沒事吧，親愛的？」
「沒事…沒事，我很好。」湯姆·里德爾的聲音更加深沉，渾身充斥着黑暗陰鬱氣息。
「我以為…我想大概是光線吧。」赫普茲巴無法掩飾心中的不安，她勉強解釋安慰自己道，「來，郝琪，把它們拿走，重新鎖起來……用老魔法……」
湯姆·里德爾再度拎起鏈子，剛想再仔細欣賞，就被赫普茲巴的這命令小精靈的聲音打斷了，他暴躁地一下子把鏈子握在手中昂起頭，睜大的眼睛裏充滿著血絲，他的神情已經無法再保持之前的禮貌，高聲道：「真有趣，有時機遇和命運緊緊纏繞在一起。你同意嗎，史密斯夫人？」
他緩步向赫普茲巴靠近，神情非常危險，就像一條蓄勢待發擇人而噬的大蛇。湯姆·里德爾距離赫普茲巴的距離越來越近，赫普茲巴被這突然變換了神情的英俊巫師弄得有些慌亂，她臉上的傻笑獃滯了——但隨即，湯姆·里德爾只是恢復成正常模樣，優雅地和赫普茲巴·史密斯夫人道別。
畫面變得模糊，一切彷彿變成了虛無。
「該走了，哈利。」鄧布利多輕聲說，他抓住哈利的胳膊，讓大難不死的男孩再次回到了校長室，「這隻家養小精靈之後的記憶被篡改了，我能儘力讓最後那一點復原…」
哈利呆愣在位置上，任由臉上的水珠滴落沒有說話。
「湯姆去做博克博金店員的身份，除了能學到一些我們巫師不該掌控的力量外，也明顯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史密斯夫人是博克博金店裏的常客，伏地魔利用她對他的痴迷，抓住了機會最終拿走了那兩件傳家寶。他造了個無可挑剔的一流醜聞現場，他篡改改了家養小精靈郝琪的記憶，讓她以為是自己是因為老邁用毒藥誤殺了主人，然後只需要戲劇性的一點接觸，家養小精靈便認罪了。」鄧布利多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他伸出手示意哈利也坐下來，「魔法部沒人想到再去調查，甚至沒有去找那一支永遠不可追蹤的藥劑，他們判決郝琪不是蓄意謀殺，而是老眼昏花。而與此同時湯姆也已經辭職消失，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銷聲匿跡。」
「我不理解…」哈利搖搖頭皺着眉，「這好像很瘋狂……冒那麼大的風險，丟掉工作，就為了……」
「現在，」鄧布利多說，「如果你不介意，哈利，我想再提醒你注意一下故事中的某些細節…這是伏地魔又犯下了一樁謀殺案，不知道這是他手下的第幾條人命了…你想必也看到了，這一次他不是為了報復，而是為了利益。他想要那可憐的老太太給他看的那兩件奇寶。就像他搶孤兒院其他孩子的東西一樣，就像他偷他舅舅的戒指一樣，這次他盜走了赫普茲巴的杯子和掛墜盒。」
而此時哈利並沒有聽進去多少，他的心頭一片沉重，伏地魔和赫普茲巴相處那一幕給他留下的印象格外深刻，明明知道一個是黑魔王一個是自己的同學教授，可是哈利就是覺得那時伏地魔帶給他的感覺和艾倫非常相似…
哈利抬頭瞥了一眼鄧布利多，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將自己剛剛的感覺告訴給鄧布利多的打算，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言論讓鄧布利多對艾倫的印象更糟糕，畢竟艾倫可從來沒有過在記憶快結束前伏地魔那種危險的表情…也從來沒見過他搶走別人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