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回家

這個學期剩下的日子，小巫師們都縮在了城堡中，不是因為他們不想出去玩，而是那接連不斷的滂沱大雨、那濕漉漉的廣場，讓他們無心出門，寧願呆在圖書館完成作業、在公共休息室玩耍打發時光。

而艾倫這些日子也沒有全神貫注地去處理他的那些研究和事情，因為他發現了這些日子，自從和海蓮娜相認后她的情況又有些不對勁，這幾天他發現海蓮娜幾次又開始悄悄地打量自己。只是她的視線一旦和艾倫撞到了一起，就面無表情地偏過頭去，彷彿被抓到偷看的不是她。

向海蓮娜詢問，除了禮儀還是維持着很好教養外，她也沒有對此多說什麼，艾倫不由得想到了四年級的時候，他也曾經撞到過海蓮娜偷偷跟着他的情況，顯然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和自己的關係。

一轉眼，學期結束的日子就來臨了，今年霍格沃茲的宴會和往年格外不同，不僅僅是更為豐盛的宴席，家養小精靈們把剩餘的儲備幾乎都拿了出來，反正等到下學期開學時很多東西估計也早壞了，而且傲羅們已經進駐了霍格沃茨，守護在各個走廊要道上，並且在學院周邊包括霍格莫德村都加大了警衛力量——這對傲羅們本身也是一件好差事，很多成年巫師都願意藉此機會重返校園。

小巫師們可以從禮堂看到的巨大屏幕，上面正播放着魔法部對霍格沃茨學生們要求的注意事項，值得注意的是，魔法部在這次宣傳中強調了遇到危險，小巫師們可以使用魔杖自衛這條規定，並且鼓勵眾人前往魔法部領取那種能快速向魔法部報案的徽章。

不過由於之前新聞宣傳和進駐的傲羅給了學生足夠的信心，加之拉文克勞在學院杯中再次衛冕成功，拉文克勞長桌上人人都在慶祝，大家在一起又吃又喝，說說笑笑。

隨着鄧布利多教授宣佈宴會的結束，每個人都挺著自己撐得飽脹的肚子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宿舍，只是對於小巫師們而言，除了明年的魔法防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是誰外，格林芬多的五人組居然在期末前幾天還被麥格教授扣了一百分的消息也是最近最火熱的話題——幸好格蘭芬多在烏姆里奇的統治下分數已經墊底了其他格蘭芬多們才沒有對這五人組有什麼更大反應。

「我聽說是羅恩?韋斯萊在三把掃帚酒吧里突然發狂，一邊留着眼淚一邊歇斯底里地對那可憐的女服務員動的手。」邁克爾?科納癱在在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柔軟的沙發上，懶洋洋地說道。

「那女服務員叫謝里爾，有一頭很漂亮的蜜色頭髮，我和帕瓦蒂都向她討教過她用的洗髮水牌子…」帕德瑪?佩蒂爾挑挑手指，皺着眉頭有些生氣的說道：「可憐的謝里爾，她不過是為了丈夫的病才剛生完孩子就來當服務員的，那個紅頭髮真該去聖芒戈醫院看看腦袋了，聽說他是因為不願意出櫃的關係才對可憐的謝里爾急眼的。」

第二天，城堡里一片喧囂，小巫師們興高采烈地收拾著行李，伏地魔的歸來並沒有阻礙他們想享有一個漫長而愉快的暑假的打算。

隨着深紅色火車發車時間的臨近，城堡里的小巫師們都已經開始收拾起了行李，而當盧娜完畢前去艾倫的休息室會合的時候，海蓮娜正無表情地看着早已經過來的赫敏因為有些無法忍受艾倫的慢動作，將他的衣服一樣一樣地整整齊齊地分顏色排列放進了箱子裏的行為——而艾倫有些無所事事，他乾脆利用這時間前去了弗立維的辦公室和這位在霍格沃茨學院裏他關係最好的教授兼同事進行道別。

看到盧娜進來，海蓮娜對她招呼一聲，又盯着赫敏的收拾動作看了幾眼，但就轉過身去，急匆匆地穿過牆壁消失無蹤，就彷彿生氣了一般。

「盧娜，她怎麼了？」赫敏有些迷惘地問道，她以為自己又做了什麼惹對方不高興了。

縮在椅子上半躺半坐的盧娜頭也不抬，沒有睡醒的她有些迷迷糊糊地問道：「啥？」

離開的時間總算到了，海蓮娜面無表情地飄在艾倫和盧娜的身後，他們順着平常的路線往門廳走去，去和艾倫的妹妹艾米麗匯合，在斯萊特林頗有人氣的艾米麗在和她的同學們做最後的道別。

由於艾倫他們出來的時間已經頗晚了，走廊里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小巫師，他們看到海蓮娜跟隨着並排行走的盧娜和艾倫，都投過來詫異的眼神。

學生們他們都聽到了私底下流傳的那個消息，瘋姑娘盧娜就是羅伊納?拉文克勞，而海蓮娜是拉文克勞的孩子，看着眼前的情形，回想起之前格雷女士和盧娜相處時的那些場景，他們也不由得懷疑那個有些天方夜譚的傳聞的真實性了。

他們趕到門廳的時候，赫敏指向了城堡外那些已經匆忙開始小跑的小巫師們：「我們快得快些，火車快出發了。」

突然赫敏安靜了下來，她發現了氣氛的不對，此時盧娜和艾倫都一動不動地停留在原地看着海蓮娜。倒是海蓮娜已經習慣了每年在這個時候和他們告別，她面無表情地對自己的父母揮揮手，隨後轉身離去。

在城堡的外面，無數的小巫師興高采烈地追逐著、奔跑着，想要登上火車，他們就要去見他們已經一個學期沒有見到過的家人。而城堡內，和艾倫他們道別過後的海蓮娜獨自飄過大理石樓梯，穿過空無一人的走廊，向拉文克勞塔樓飄去。

看着海蓮娜穿過牆壁時那孤寂寥落的背影，艾倫忽然明了對方這段時間的異常——本來已經習慣這種孤獨生活的她，卻不得不在好不容易能互相承認了彼此身份和短暫的團聚后，就得承受再一次的分別、忍受着一個人的孤寂，而這樣的讓人絕望的生活她已經這麼過了近千年了。

想到當初他和海蓮娜在地下室中相認時的畫面，那個在黑暗中彷彿了無生趣女孩——雖然嚴格意義上講她的確不算活着了。

在自己最美的年華死去，幾乎沒有見識過世界上的各種美景、品嘗過的美食卻再也無法感受其中的味道、沒有去體會過愛與被愛——艾倫可不會承認血人巴羅對海蓮娜的愛，事實上他懷疑自己在學院裏很少遇到對方，就是因為這位實際也算拉文克勞受害者的幽靈，知道點什麼才故意躲著自己……

幾百年來，自己的女兒在所有的小巫師最開心的散學典禮上慶祝的時候、盡享美食的時候，只能漂浮在角落裏，觀看着、欣賞著，這一切於她而言，都如夢幻。

一想到這暑假這麼長時間裏，海琳娜都只能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城堡里飄蕩——她和其他幽靈的關係也不算好，不像善於交際友好無頭騎士能擁有那麼多幽靈朋友，想到這些，艾倫的心就為自己的大意而感覺像被一雙大手揪了起來。

「你們等我一下。」說完不待姑娘們回應，艾倫便向著海琳娜的方向追去。

「海蓮娜。」隨着艾倫的呼喚聲響起，海蓮娜立刻停住了飄行，原地轉過身來。

「嗯？父親，你有什麼東西忘記拿了嗎？」海蓮娜的語氣客氣，卻帶着一絲生疏。

艾倫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故作疑惑地問向自己的女兒：「你去哪兒？」

海蓮娜有些疑惑：「我？什麼？你們不是要走了嗎。」

「是我們一起要走了。」艾倫向海蓮娜伸出了手壁，虛牽住了女兒的半透明的左手。

「去哪兒？」海蓮娜的聲音有些呆，身體佛被定在了原地。

「爸爸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