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白鼬和企鵝

第二天早晨，風暴停息了，不過禮堂的天花板上仍然一片愁雲慘霧。

當艾倫、邁克爾、愛德華他們一邊吃早飯一邊研究他們這學期的課程表時，他們頭頂上空正翻滾著大團大團青灰色的濃雲。

儘管鄧布利多昨晚上將選拔勇士的手段說得十分嚴格，但是不死心的小巫師們依然熱火朝天地討論著用什麼神奇的法子可以使自己年齡變大，然後矇混過關，參加三強爭霸賽。

就在這時，他們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瑟瑟的聲音，一百隻貓頭鷹從敞開的窗口飛進來，給大家捎來了早上的郵件。

哈里斯太太沒有再給艾倫郵寄大包小包的糕點和食物。因為只要她在塔樓中準備足夠的食物，艾倫就可以隨時取用。

「艾倫，這是我媽媽讓我轉交給你的。」馬爾福將一大包糖果、蛋糕遞給了艾倫。

「謝謝！」艾倫沒有客氣，微笑着接了過來。

馬爾福的眼神一亮，神氣十足地回到了斯萊特林長桌。

很多時候，人們出於保護自己，會下意識地拒絕別人的好意。

但實際上，拒絕的同時，也拒絕了別人想和你交好的念頭。

永遠不要怕欠人情，不要怕自己虧欠別人還不上。交情就是在你來我往中漸漸加深的。

開學第一課，拉文克勞們就感受到了四年級的不同，弗立維教授居然當堂小測驗。

「看來你們的小腦瓜兒已經把上個學期的知識忘記得一乾二淨。」弗立維教授嘆息著，開始一個個地數落起來。

一陣低沉渾厚的鐘聲傳來，下課了。除了艾倫，幾乎所有拉文克勞都如釋重負，紛紛離開了魔咒課教室。

「哈，馬爾福，看你早上的樣子，畢恭畢敬地給艾倫奉上了貢品，得到主人讚許的感覺不錯吧？」

遠遠地，艾倫就聽到了羅恩那誇張的笑聲，「看你當時的樣子，就像一隻搖頭擺尾的哈巴狗！」

艾倫走上前去，發現這時，門廳里的每個人都在聽羅恩和馬爾福說話。

「哈巴狗？我倒是在世界盃上看到了一隻真正的哈巴狗，對每一個進來的人點頭哈腰。那是你的哥哥——珀西，對吧！」馬爾福斜睨著羅恩，拖長了音調。

門廳里的人都看着羅恩，羅恩握緊了手中的魔杖。

「滾開，馬爾福。」哈利說，「別在意，羅恩……」

「哦，對了，波特，你今年夏天跟他們住在一起的，是吧？」馬爾福譏諷地說，「那麼請你告訴我，他哥哥是不是把你捧上了天，救世之星？」

「那麼你呢，馬爾福？」哈利說——他抓住羅恩的長袍後背，不讓他朝馬爾福撲去——「瞧你面對艾倫時的那副表情，就好像哈巴狗看到了肉骨頭似的！」

馬爾福蒼白的臉變得微微泛紅。

「你竟敢侮辱艾倫，波特。」

「那就閉上你的肥嘴。」哈利說着，皺了皺眉，瞥了眼邊上的艾倫，轉過身去。

砰！

幾個人失聲尖叫——

艾倫撇撇嘴，馬爾福施咒的準頭也要加強，瞄著羅恩卻差點擊中了哈利。

這時，又聽見一聲巨響。砰！接着一個吼聲在門廳里回蕩。

「哦，不許這樣，小子！」

大家迅速轉身，穆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走下大理石樓梯。他手裏拿着魔杖，直指一隻渾身雪白的白鼬，白鼬在石板鋪的地上瑟瑟發抖，那正是剛才馬爾福站的地方。

門廳里一片可怕的寂靜。穆迪轉臉看着哈利——至少，他那隻正常的眼睛是看着哈利的，另一隻眼睛則鑽進了他的腦袋裏。

「他傷着你了嗎？」穆迪怒沖沖地問，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沒有，」哈利說，「沒有擊中。」

「別碰它！」穆迪大喊一聲。

「別碰——什麼？」哈利莫名其妙地問。

「不是說你——是說他！」穆迪又吼道，豎起拇指，越過肩膀指了指克拉布，克拉布正要去抱起白鼬，但嚇得呆在原地不敢動了。穆迪那隻滴溜溜轉來轉去的眼睛彷彿具有魔力，能看到腦袋後面的東西。

穆迪開始一瘸一拐地朝克拉布、高爾和那隻白鼬走去，白鼬驚恐地叫了一聲，躲開了，朝地下教室的方向跑去。

「我就不信這個邪！」穆迪大吼一聲，又把魔杖指向白鼬——白鼬忽地升到十英尺高的半空，啪的一聲摔在地上，隨即又忽地升了上去。

「我最看不慣在背後攻擊別人的人，」穆迪粗聲粗氣地說——這時白鼬越蹦越高，痛苦地尖叫着，「這種做法最骯髒、卑鄙，是膽小鬼的行為……」

白鼬躥到半空，四條腿和尾巴絕望地胡亂擺動着。

「再也——不許——這樣——做——」穆迪說，每次白鼬掉在石板地上，又忽地蹦起來，他就迸出一個詞。

砰，又是一聲巨響傳來，不是馬爾福。

大家扭頭看向了剛剛穆迪教授的位置，一隻企鵝站在地板上，歪歪斜斜的，拚命地拍打着短小的翅膀，努力控制着自己肥胖的身形。

看到眾人的目光，企鵝似乎惱羞成怒，直接滾倒在地上。

門廳中的小巫師們忍不住笑出聲來，但想到眼前企鵝的身份，又立刻抑制住了笑聲。

艾倫走了出來，手中的魔杖指向了那隻企鵝——企鵝忽地升到十英尺高的半空，恰恰和剛剛白鼬所在的高度一樣，然後啪的一聲、頭朝下摔在地上，隨即又忽地升了上去，身上已經有不少地方被磨掉了毛，露出光禿禿的鳥皮。

他抬頭看着頭朝下、不斷地被摔到地面上的企鵝，淺色的眼睛雖然因痛苦和恥辱而汪著淚水，但握緊的拳頭和泛紅的臉頰都在訴說着他此時的激動。

「我最看不慣在背後攻擊別人、以大欺小的人，」艾倫故意模仿者穆迪的說話語氣——這時企鵝越蹦越高，痛苦地尖叫着，長長的一條白色的糞便噴射而出，剛好射到了在一旁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羅恩的嘴裏。

羅恩一下子合上了嘴巴，呆愣了半晌后，哇地一聲，扶著哈利，胸口劇烈地起伏，他周圍的人立刻遠遠地躲避開來。

「艾倫哈里斯！」一個吃驚的聲音說道。

麥格教授正從大理石樓梯上下來，懷裏抱着一摞書。

「你好，麥格教授。」艾倫平靜地說，一邊使企鵝蹦得更高了。

「你——你在做什麼？」麥格教授問道，她的目光順着在半空蹦跳的企鵝移動。

「教訓教訓。」艾倫說。

「教訓——怎麼，艾倫，難道那是個學生？」麥格教授驚叫道，懷裏的書散落到了地上。

「不是。」艾倫說。

麥格教授輕噓一口氣，但艾倫接下來的話讓她的嘴巴立刻抿了起來。

「它是穆迪教授。」艾倫說。

「天哪！」麥格教授叫了一聲，匆匆走下樓梯，抽出自己的魔杖。

然而半天過去，那隻企鵝依然沒有變化。

就在此時，隨着噼啪一聲巨響，德拉科馬爾福被艾倫解開了咒語。他縮成一團，躺在石板地上，滑溜溜的淡黃色頭髮披散在他此刻紅得耀眼的臉上。過了一會兒，他才站了起來，一副哆哆嗦嗦的樣子。

「艾倫哈里斯，快將穆迪教授復原。」麥格教授嚴厲地看向艾倫，她知道艾倫一定是用了強韌魔法，增強了變形的效果，她在短時間內沒辦法解開。

「麥格教授，穆迪身為教授，居然對身為學生馬爾福出手，將他變成了一隻白鼬。我不過對穆迪教授做了他對馬爾福所做的事情罷了」艾倫朗聲道，一旁的馬爾福連連點頭，眼裏噙滿了淚水。

「可這並不能成為一個學生出手對付教授的理由，你應該先報告教授」麥格教授抿起了雙唇，面色嚴肅、語氣嚴厲。

「抱歉，麥格教授。我不是以學生身份懲處一位不守規矩的教授，而是以校董身份」艾倫的雙眼眯了眯，笑着說道。

「教授，你看韋斯萊的狀況就知道，不適合立即解除魔咒。」馬爾福惡毒地看向那隻癱倒在地上的企鵝。

「先去校醫室再說。」麥格教授做出了決定，將企鵝拎在了手上。

馬爾福在離開前走向了羅恩，在他的耳邊故意模仿著蘇格蘭腔嘀咕道：「食屎啦你。」